“太好了,”这时,萧芙也没有了小女儿的拘谨,大笑一声,拿起了两个酒碗,“来,三哥,我们也喝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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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风山寨密林参天,溪流潺潺,鸟鸣山涧,四周清幽,此刻却是人声鼎沸--
二爷,三爷,六姑娘,回来了?
二爷,三爷……
三爷,后寨有批玉器等着您瞅瞅。
二爷,三爷,姑娘,办事还顺吧?
萧芙进了山寨后,就随意坐在太师椅上歇着喝茶;幕云到了后山,去看新打磨的玉器了;跟回来的小喽罗们,在寨子里聚头,一起兴高采烈地说着这次跟几位当家的出去的事--
那帮不中用的饭桶啊,他们想是将东西放在破箱子里,就不会招人耳目。我们早就得到消息说他们准从那里过,可是就是找不到官队的影子。那几天下雨,二爷一看找不到官队了,本想带着咱们一起回山寨,不想,这时候又碰见了一路车队。我们一看那破箱子,还以为是南边贩一些不值钱的古董的,也没在意。可是,六姑娘和幕三爷互使了个眼色,就让兄弟们准备着,跟上了车队。在牛头山那个最险的崖口,就把东西给劫下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寨子里一片兴奋的笑声。几个当家的出去,从来没有失过手。大当家的有谋略;二当家的一身的功夫武艺,只是稍嫌莽撞;三当家的又心细如尘;六当家虽是女儿家,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时时为几位大哥出谋划策,是少不了的“军中师爷”……
端坐在正厅中间的貂皮椅上的一位面貌不俗的中年男人谢士昭,正微笑地感受着这热闹气氛。他用盖子将翠玉盅里的茶叶拨到一边,端起啜了一口,“好啊,好啊。”
“对了,老四怎么还没回来?”谢士昭突然想到,算着日子,前几天四弟就该回来了。
“四弟让人捎信回来,说京城的事儿不好办,再等几天才回得来,忘记告诉你了。”一个长相慈眉善目的女人走了出来,和声悦气地接了谢士昭的话。
“夫人。”谢士昭笑着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去挽夫人的手。他现在是处处得意,眼看着又要当爹了。
“大嫂。”萧芙也娇声地喊着,笑着跑过来,“大嫂,看妹妹给你买什么了。”她转身伸手将放在椅子上的一个小包袱拿了过来,打开给大嫂看。
“哎哟,这么好看。”谢夫人将一件精致的小衣服拿在手里,不住地赞叹着。
“我买了两套呢,这是苏绣布坊的上等丝绣,还给大嫂买了一块最新式的料子再添件衣裳。”萧芙在一旁满心欢喜又撒娇地说着,她向来把嫂子当亲姐姐一样看待,在嫂子面前也像个小孩子。
“哎?我怎么没见你去买啊?”络腮胡子拎着一壶酒跨进正厅,纳闷地大声问,“你这丫头,干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一声,要是告诉我,我也得扯十匹,八匹的回来给嫂子。”“扑通”坐下了边喝边说。
幕云处理完了事情也过来了,一跨进门就看见了大嫂,“嫂子好。”
随后坐在了谢士昭的旁边,告诉大哥这次办事的前后经过,这是每次回来都必然要给大哥的汇报。
“这么漂亮的衣服,哎?这么小啊,看样子不是我的。六妹,你偏心啊,小侄子没出来你就对他这么好,看来我是白疼你了,你就没有给我买过件衣服穿穿。”幕云和大哥谢士昭说完,看见嫂子和萧芙手里的小衣服故意打趣道。
“三哥自是有人惦念,才不消我这妹子操心啊。”萧芙一脸的坏笑,眉毛不时挑向身边的一个人。
大家见了都和幕云一起抬头,正好看见谢夫人身旁站的做客山寨的谢夫人的本家堂妹--梦儿。梦儿桃腮泛红,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语。幕云的俏脸不觉也稍稍一红;马上又正了正神情,转头向萧芙道:“死丫头。”
“哈哈……”
大家看了此景,又听了此话,又起一片欢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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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蒙蒙时,萧芙赖在床上,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起身推窗。
“六姑娘,起得早啊。”正在打扫后院的张伯笑着走过来。
“哪能不早啊,瞧我这门前乱的。”萧芙也笑了笑,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张伯,他们干什么呢?”
“哦,他们啊,是三爷让过来等着姑娘出去的。正把要运出去的货往山下搬,所以才这么吵吵嚷嚷的。”
“哦,怪不得,我说呢。”萧芙穿好外衣走出来,拎了盥洗盆在门外的山泉口洗漱,“三哥让我一个人去莫儿镇和羊镇?”萧芙擦着脸问旁边的张伯。
“是啊,好像是,三爷说了,今天大爷、二爷和他都要出去,说有要事要办,好像就让姑娘一个人去,姑娘自己小心。”张伯一边扫着庭院飞边回答。
“哦,这样啊,一个人就一个人吧。”萧芙似乎不高兴嘟囔着。现在是不行也得行,臭哥哥们,总是留着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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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边的货卸下来,放到这辆车上,腾出那辆车,今儿,还有弟兄要出去送货。”萧芙指挥若定地吩咐着。
她外表看上去纤纤瘦瘦文文弱弱的,一副娇巧的样子。可是,这两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却离不开她,也算得上是山里的一个顶梁柱了,哪能想到她才十七岁出头,曾是大户人家的娇娇小姐呢。山上的弟兄不少是带着家眷一起来投靠的,那些婆子老妈妈们都说,萧芙是投胎投错了,从小就娘疼没爹宠的,好好的姑娘经常和几个当家的风里来雨里去的,真是让人心疼。
萧芙看着车都腾好,嘱咐留下的弟兄照看好采玉场和古董行。一挥手,如同率兵似带着其他的弟兄上路了。这不是她第一次跑远路,所以也轻松得很。但是,她从不忘警惕,时时关照着弟兄们注意行路安全。她是要把这批粮食顺利地送到莫儿镇和羊镇。这些东西可是万万不可耽搁的,因为在那儿,还有无数的人在等着救命。
其实,打着“九风”的旗子,多半是不会碰上路匪和盗贼的。九风山寨虽然现在有了自己经营的行当,做大江南北玉器、古董的生意,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落草起家,一般是不会有不识相的来找晦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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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皇妃透给我信儿了,说皇上有意指婚额德那德氏家的格格。我打听过了,说额德那德氏家的女儿很是端庄文淑,又有大家的风范,”齐格尔善刚一下朝就同福晋商量此事,“你说可行得?”
“行得行不得,还不是上头一句话,咱们也就只有听话的份儿。只是,多博这孩子性子虽然是好,但不问他愿意不愿意咱们就定了,不晓得他会想什么。”
埃晋低着头道。她向来顺着丈夫和儿子的意思,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齐格尔善每每和她商量事情,她也只是说说自己的担心,从不下决断。这次,她心里忧虑着,说话的声音虽小,齐格尔善却都听到了。
多博从小就没有八旗贵族纨绔子弟的恶习,在朝堂受皇上和众臣们的力赞。在家中也极尽孝道,深得齐格尔善的欢心和福晋的疼爱。所以,这样的忧心,齐格尔善同样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