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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 第3页

作者:遐迩

初自阿迪口中听来还真有点难以置信,此刻对花的知识略懂一二,才知道此言不假,陌上花的郁金香即使不是极品,也绝对称得上精品。她本非爱花惜花之人,可面对眼前的花,她意识到从此将与花结下不解之缘。

阿迪说这些郁金香均是老板亲手栽培的,什么样的人才能种出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花呢?她的心中升起期待。

“听野蔷说,你是新来的。”清雅的嗓音自她身后扬起。

狄红罗缓缓转身,见到来人,阳光自他头顶洒下,隐住他的上半身。

她抬起沾满泥土的手挡在额前,像在敬礼。

来人朝前走了几步,使她不必遮光就能看清他;是个身材挺拔的俊秀男人,有双温柔的眼,比夜黑、比星亮,深似寒潭却不冰冷,身着蓝色棉质套头衫,同色牛仔裤,左手提着琴箱。

她自然地点点头,心田却不似面孔的平静。

“你好,我是龙冶冽,陌上花的老板。”他友好地伸出纤美无骨的右手。

“你好,狄红罗,未经你同意就来报到的新员工。我已经工作了六个多钟头,赶人不好吧?”她的右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握上他的。

龙冶冽哑然了片刻,“安心工作吧!”

“谢谢。”她压下跳动得益发剧烈的心,浅笑骤止。

“方才我在门口多停了一会儿,看得出阿迪教得不错,你学得很好。”

“是野蔷教的。”她扯谎,引得他歪头皱眉思考一阵,她没料到一个男人摆出如此天真可爱的模样竟是这般迷人,完全不做作,不惹人厌。

“不可能吧。”他说出结论,“野蔷没这种好手艺,她给花培土像堆沙堡,不懂如何除草,从来不会将草连根拔起,总是剪掉上面的茎叶,然后抱怨一定是有人又洒草籽,破坏她的劳动成果。”

脑海中浮现单野蔷四处抓人狂涮的凶样,狄红罗忍俊不住,“她认定自己无所不知,永不犯错。”

“你相当了解她。”

“我俩臭味相投。”狄红罗一双眼闪动调皮光彩。

他扬眉表示看不出来。“我该工作了,不打扰你。”他欠了欠身。

她点头,“我会努力让这些花更美丽。”

他笑着离开。

一番交谈,她的心情好到极点,工作起来动作更俐落,手足轻快,哼个小曲。

恍惚中阵阵琴音飘至,若有似无。她扔下花铲奔出花房,寻找琴声的源头。

郁金香花海中,龙冶冽闭着眼陶醉地拉着小提琴,音符自指尖流泻,他似长着透明翅膀的天使,鼓动着万物的灵韵。

乐音徐徐而止,他将琴收好,无意中瞄到不远处的窈窕身影。于是微笑着走近,颊边浮着红云,他极少在旁人面前演奏。

“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她指了指琴箱。

被人一夸赞,他羞赧地扬起唇角,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道谢。

“你拉琴给花听?”自觉问得挺蠢,他可能只是想找个优美清静的地方。

龙冶冽吃惊反问:“妳知道?”

“知道什么?”瞧他一副巧遇知音、相见恨晚的激动表情,她觉得好开心,遗憾的是不太明白他的兴奋为何而来。

“我的琴正是为它们而拉。”他的眼漾着柔情,洋溢着无限珍爱凝望着小小的郁金花海。“花是最通灵性的植物,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跟人一样需要呵护、需要赞美;可它们比人脆弱,人伤心后会修复,花一旦伤了心就再也无法治愈。所以我常拉琴给它们听,悄悄讲着赞美的话,夸它们娇艳欲滴,美不胜收。花儿心情好,益发烂漫有生气。”像在说自己的孩子,口气中净是慈爱。

“开得艳能卖个高价。”

“我不是为了赚钱。”他急急否定,“我从不将它们当商品。”

“那你干嘛卖掉牧场里的花?”真矛盾。

“它们既然来到了世上,就有应享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我从球茎或种子中将它们唤醒、养大,而花儿也该尽义务去美化生活,陶冶人类的性情。”

她失笑,“稀奇的论调。”

龙冶洌包容地一笑,自知他的观点不易被理解接受,没换来嘲讽已经很好了。

“但我能接受,也很赞同。”她又加了一句,也欣赏到他的笑逐颜开。

特别的男人,看似平凡又超然,低调但引人遐想,高贵天成却平易近人,一出现就锁住了她的目光;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工作,她一定不会寂寞。

第二章

单野蔷今天不上班,与刚出差回来的老公吵了个小架,惹了一身火。

狄红罗只好独自搭公车去牧场,把火爆女扔给她老公料理。

这对新婚小夫妻,想来就好笑。

狄红罗清晨初睁眼就被野蔷气鼓鼓的俏脸搞跑瞌睡虫——小妮子高声宣布要离家出走!这回好象是玩真的,她这临时住户只好忙把她压坐在沙发上,思索着如何劝她打消浪费人力财力又屡玩不爽的念头;毕竟结婚不到四个月,这小女人出走已不只一两次,婚礼当天她跑过,蜜月旅行她躲过,孩子气得很。

单妹妹扁着一张嘴,委屈地将头埋入狄姐姐的肩窝,正欲指控老公的罪行,她的英俊老公也扬着委屈无辜的脸,提了个旅行箱从卧室里出来。

慕归鸿是标准的理工科,直来直去,他认为既然老婆已经做了决定,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他认认真真地替老婆收拾好行李,将衣物、用品都分门别类装进旅行箱里,又很细心地装了OK绷、常备药品,再把家里所有的现金都装入包内,还逐一给老婆的朋友打电话,拜托他们照顾自己的老婆。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他提旅行箱出来,把它放到玄关,还给老婆的皮鞋擦了油。

多体贴、多窝心!教人乱感动一把的。狄红罗顿时认定绝对是单野蔷的错,就算两人都有错,也是她错的多。

休息一下打算继续开战的单野蔷根本瞧不出老公的苦心,立刻爆跳起来。

慕归鸿这才慌忙地把老婆搂在怀里,任她拳打脚踢不松手;从他痛苦的表情来看,内伤不轻。

夫妻俩到卧室闭门折腾了,狄红罗这才得以洗漱、吃早餐,愉快地开始新的一天。

也许上帝爷爷恰巧便秘,见不得别人心情好,午饭时间刚到,大家都要去休息室吃老板亲自做的蛋炒饭,麻烦就上门了。

“唷,我说今天的花怎么没精神,好货都自己留着呢!”两个保镖模样的壮硕黑衣人拥着一个暴发户样的男人进来,流里流气的目光锁住陌上花的标志——一株黑郁金香盆栽。

“先生有什么需要?”阿迪迎上去,来者是客,虽面目可憎。

“这就是那个叫什么种马说的黑寡妇?”男人指向黑郁金香。

“先生,是大仲马,法国名作家。”阿迪强忍厌恶,耐心地说。

男人大掌一挥,“管你什么种马、种驴的,这黑寡妇我要了,挖出来。”

“住手!”阿迪挡住花,“这是非卖品。”

“非卖品?”男人眼一横,“那就送我了,拔下来。”两个保镖奉命上前。

“你们存心捣乱,我报警。”阿迪边喊边护花,和保镖们扭在一起,一手抱花,一手阻挡攻击,显然的,一拳难敌四掌。

旁边吓得不轻的两个女员工这才想起呼救。

无赖男人的一只手伸向黑郁金香,猥琐的面孔露出得意的笑。

“哎哟!疼!谁?快松手!”

突燃横过一只修长的手抓住男人的腕部,将人甩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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