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环忍不住的将椅子滑到何晴的身边,她抿一抿唇,声量适中的细探内情,“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晴一动也不动的维持现状。
“你说来听听,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嗯?”段思环又道。
何晴受了些影响,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出现变化。
段思环再接再厉的动摇她,“是不是老总跟你说了什么?跟任振铎有关吗?”
“听到这个憎恨的名字,何晴就再也憋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怒气,一招降龙十八“拳”,砰的一大声撞在桌上,顿时形成了一个浅浅的窟窿,“我要杀了他!”她切齿拊心的说。
“你要杀了谁?是老总?还是任振铎?还是两个都杀?”段思环不明白的问。
何晴直眉瞪眼的瞅着她看,“当然是任振铎啊!我没事杀那么多人干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段思环讪讪笑的撇撇嘴,“你又没说清楚,”她的话含在嘴里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晴的鼻子喷出火来,“上面那些是非不分、向恶势力低头的人,开会决定调我的路线,他们竟然叫我去采访那些风花雪月、神奇鬼怪的事情,你说,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其实这是早晚的事情,段思环一点也不觉得诧异,“那你有什么决定?你要辞职吗?”
“如果我辞职了,不就正中了任振铎的下怀吗?”何晴一双精锐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想整死我,我就偏不如他所愿,我不但要继续做下去,而且也还要继续揭发他的丑闻。哼!扁脚的不怕穿鞋的,走着瞧吧!看看鹿死谁手!”她把心一横,决定和他一战生死。
她的话让段思环忧心重重,“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不肯罢手?惹恼了他你连命都没有了,何晴,适可而止吧!否则一旦狗急跳墙,我真不敢想像……”
“大不了就一死了之,有什么了不起的?”何晴斩断她的话,态度顽强,“反正我何晴就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还怕他不成?要怕的人恐怕不是我而是他。”为争取正义,她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
一把无名火熊熊的燃烧在段思环的胸口,“你说的是什么话?那我家人在你的心目中算什么?亏我爸爸、妈妈还一直拿你当亲生的女儿看待,而你竟然却说你无父无母?而我和思陶也当你是姊妹般亲,难道你全不放在心上?是!你无所谓,一死了之,可是我们呢?我们要替你流多少眼泪、伤多少心你知不知道?”她怒不可遏的教训着她。
何晴顿时哑口无言,愧得垂下头,深怕接触到段思环指责的眼神。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了?你刚才不是伶牙俐齿、毫无顾忌的吗?”段思环忿忿不平地瞪着她,“我知道你很伟大、你了不起、你大情大义,不顾自己的死活全心全力的投入拯救万民苍生的革命之中,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小情小义,为求生存就折服在恶势力之下。”
“我……”何晴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起,段家对她的情深恩重她岂会不知呢?她这辈子就算是拚了命也要偿还这情分的。
从何晴愁眉苦展的模样,段思环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奏效了,她是为了何晴好,虽然理想诚可贵,但是生命价更高,毕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段思环苦口婆心的软言相劝,“我明白你的心情,也能体谅你的苦衷,然而人活着不是只为了自己,你冲动得不要命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别人?命是你的,你有权主宰、有权不要,但是请你想一想那些关心你的人,如果你真有不幸,我们的伤痛会是如何的深沉你知道吗?
“尤其是我母亲,我早夭的大哥已经给了她相当大的打击,再加上你给她的打击,你猜,她受不受得住?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是很无奈的、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己的,正因为如此,所以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这个世界不可能完美、不可能大同的,你就算有十条命,也无法清除完贪官污吏的,因为人性是带有贪婪、自私的弱点,这种可怕的,你能革除吗?理想和现实始终是有一段差距。”
何晴仍是一语不发,她静静的听着段思环的话,乖顺得像只绵羊。
“我不是叫你就此放弃你的理想,而是希望你慢慢的来,循序渐进,你应该要当一位有智慧的改革者,而不是当一位被牺牲掉的抛头颅、洒热血的烈士。”
何晴抬起头来苦涩的朝她笑一笑,“我会记住你的话的,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白白的浪费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傻瓜!”段思环白了她一眼,“我跟你是什么交情,你竟然说谢谢!真是见外。”
“不说谢谢难道要叫你闭嘴吗?”何晴恢复刁钻的本性。
段思环随即举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叩”的敲了一记,“还贫嘴,当心我拿家法处置你。”
“是啊!我好害怕啊!”何晴装模作样的露出一脸恐惧状。
“知道怕就好了!”段思环下巴拾得高高的,一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算你聪明,这还差不多。”说得很是骄傲。
若何晴真能够听她的劝告,重新的调整为人处事的顽硬作风,她将会感到很安慰,这世界上正直不阿的好人已经不多了,所以才更应该好好的自我爱惜,否则好人不长命、祸害遣千年,那岂不是糟糕了!
第六章
任士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自从离开雄风集团以后,他迄今尚未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成天游手好闲的胡乱打发时间,幸好攒了些钱,够支付生活费用。
一看到了中午用餐的时间,他临近找了家餐厅用餐,走进餐厅,他东张西望的想找处安静的位置。
“请问先生几位?”侍者上前礼貌的招呼。
“就我一个人,麻烦你给我靠角落安静的地方。”任士彦特别交代。
“好的,请跟我来。”
任士彦随着侍者穿越在餐桌之间,谁知他竟乍然看见一个熟悉的朋友——何晴,这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对不起,我有朋友先来了,你替我送Menu过来就行了。”任士彦停下脚步叫住侍者。
一看见何晴,他的一颗心禁不住卜通卜通的乱跳,失去了规则,呼吸自然也不顺,喘不过气来似的。
他提起勇气上前打招呼,“嗨!真巧,在这遇见你,出来跑新闻吗?”
何晴抬起头来,不屑的瞧了他一眼,迳自又低下头去用餐,真是宽家路窄!她怎么就这么倒楣,偏偏遇见了他,“关你屁事啊?”她暗声的骂道。
她是碍着答应了段思环的事,所以才忍下来,没同往常一样的给他脸色看。
见她的态度友善许多,任士彦显得放心,“我可以坐下吗?”
才给他几分颜色,他却开起染坊来了,“随便!”她硬是吞下怒气不发。
任士彦原以为自己会遭被赶的下场,哪知……他没瞧出端倪,高高兴兴的拉开椅子坐下,“对了,你的伤势好点了吗?”他关心的细问。
“你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这么一点小伤死不了人的!”何晴冷冷的答道,态度很差。
任士彦不同意她的说法,“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细心照顾伤势,时间一久就会变成宿疾。”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事的男人!真是讨人厌!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他消失在她的面前。
片刻后,侍者送来任士彦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