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更想知道她上哪去了,你会饿难道我就不会吗?我今天忙得连午饭都还没吃呢!晚上还拜她所赐饿到现在。”时间已经是八点了。
专心收看完电视新闻的段崇义,摘下金框的老花眼镜,老僧入定的说:“你们姊妹俩再忍一会吧!我想小晴一定被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何况她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行动上难免会比较有所不便。”
“哼!老爸最偏心了,最疼何姊了,难怪你们总是一鼻孔出气。”段思陶吃味的说。
段思环也投靠妹妹的门下,“就是嘛!我也觉得。”她像应声虫似的。
没饭可吃,只好打打屁消磨时间,“所以我一直怀疑。”段思陶一副贼头贼脑的脸孔,“老爸,你老实说,何姊是不是你在外面偷吃没擦嘴的结晶?”她人小表大、以下犯上。
“你这丫头!”段崇义手快眼明的抓起报纸朝她天门盖上敲去,这孩子说话真是不经思索,“你老爸我看起来像是这种随便的男人吗?”
段思陶“哎呀!”的大叫一声,“我只是开开玩笑嘛!”她揉着头,噘着红唇。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吃个苦头学次乖。”宋妙真强忍嘴角边的笑意瞅着女儿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随便了,什么事都不痛不紧的,所以才会问题特别多。”
突然,门铃声大作,何晴终于在大家殷切的期盼之下出现了。
宋妙真对她的照顾仿佛自己的亲生女儿,视如己出,“怎么搞到这么晚才回来呢?肚子饿了没有?我去热菜。”她忙着进厨房准备开饭。
“你们还没吃饭吗?”何晴显得诧异,她举起左腕上的表看。
“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在外面已经吃饱了。”段思环老大不高兴的瞪着看起来神采飞扬的何晴。
段思陶有气无力的拖着声音,“女侠,你到底上哪去了?全家人都在等你吃饭呢!”
何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随身必带的吃饭工具和皮包,“我去上课。”
上课?她的话让人一头雾水,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前几天我去报名上跆拳道的课程,昨天就开课了。”何晴解释。
“你上这个课要做什么呢?”段崇义好奇的问。
其实这是全体人员心里一致的问题。
何晴微微的咬牙切齿,“有了功夫防身,就不用担心这些卑鄙小人耍阴的了,看他们谁还敢动我一根寒毛。”她誓死和恶势力周旋到底。
段崇义点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一来可以健身、二来可以防身,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当法律无法保护好人的时候,自己就要学着自保,这是想继续在这弱肉强食的现实社会上生存下去的方法。
“哇!丙然是正义女侠,小妹我佩服佩服再佩服,何姊,现在社会就是缺少像你这种有正义之心又不怕死的人,你干脆出来竞选蚌什么东东,否则真是人才浪费、国家的损失,立委啦!柄代啦!要不然选总统好了,你觉得如何?你要是出来竞选,我的身心一定无限量的大力支持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段思陶敲锣打鼓的出着馊主意。
何晴的嘴边隐隐绽开一抹笑意,涉世不深的孩子就是太天真,想图个一官半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风声一面倒的情况之下,段思环却嗤之以鼻,“你真是放着鹅毛不知轻,顶着磨子不知重!你以为你练了功夫就能避灾避难了?你别忘了,台湾不合法的枪械是愈来愈氾滥了,你想自保的惟一方法就是自我收敛,不要过分张扬,否则下次可能就不像这次这么走运了。”
段思环句句肺腑之言,有心改革腐败的朝政固然不错,但是为什么就非得用激进的手段不可?她一点也不以何晴的勇敢为荣,相反的她反而认为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我绝不做出卖良心、勾结汉奸的事。”何晴不以为忤的扬起眉来,她含沙射影的说。
喝!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捉鸡骂狗的说她,好,以后她何晴的死活全与她段思环无关!段思环气得脸都绿了,索性一翻两瞪眼的板起脸来。
在场的人当然听得懂何晴的话中话,但碍于段思环已经冒火了,只好搔头抓耳的佯装听不懂,省得火势蔓延扩大,一发不可收拾。
周旋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忙碌的宋妙真,正好适时的打破沉闷,“吃饭了!”她拉开嗓子喊着。
段思陶迫不及待的起身,粗手大脚的伸伸筋骨,“好耶!终于可以吃饭了。”她聪明的一蹦一跳逃离火场。
“吃饭了!”段崇义也简洁的交代一声,然后火速离开现场,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好是保持缄默为妙,省得被火星子打到,受了无妄之灾。
哎呀!她真是快嘴快舌!何晴懊恼自己不当的言词惹火了段思环,看来只好等明天她气消了再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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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间,段思环和商毅深相约一起用餐。
因为一支金钗使得他们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回台湾后,他们仍继续保持联络。
段思环准时抵达餐厅的时候,一双眼睛直盯着坐在商毅深旁座的人,是他?!炳!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思环,我来跟你介绍,这位是……”
商毅深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段思环截断,“如果我的眼力不差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雄风集团任总经理任士彦,任先生吧!”
“咦?!你……”商毅深惊讶得为之语塞。
段思环转过头笑看他,并且提醒他,“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然后她又转过头来,“任先生你好,我叫段思环,是先锋杂志社的记者。”
“你是先锋杂志社的记者?!”任士彦的心颤了一下,他的眼睛顿时睁亮了起来。
他的反应让段思环很感兴趣,“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她故意问。
“没……没有。”
还装蒜!“对了!任先生,我特别要谢谢你。”段思环想测试他。
任士彦同商毅深因她的话而愣住了,任士彦问:“段小姐,我不明白,你谢我什么呢?”
“谢谢你到医院去探望何晴。”
“你认识何晴?!”任士彦忍不住兴奋的叫了起来,他正苦无她的消息呢!
段思环点点头,“是啊!你很讶异吗?何晴和我情同姊妹,所以我难道不该谢谢你对她的照顾吗?”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我父亲,她也不会受伤住院,所以我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任士彦感到惭愧的说。
看来,虎父无犬子这句话不是绝对的,“不管怎么说,总而言之我还是要谢谢你。”
从任士彦一派正经的眼眸中,段思环笃定他和无恶不作的任振铎是不一样的,她相信任士彦绝非坏人。
坐在一旁被冷落的商毅深终于忍不住抗议,“在座有人可以告诉我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从主角的地位变成了配角。
“这说来话长,找时间我再跟你慢慢说吧!”
就这样,任士彦经由段思环的管道得知了许多有关何晴的事隋。
命运是一种奇妙而不寻常的东西,冥冥之中,像是安排了一些事情,一些人力无法违抗的事情,它紧紧的扣住人们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都被牵制、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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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晴铁青着一张脸,恐怖至极,她的眼神之中透露出源源不绝的凶光,好像想置人于死地似的,教人见了莫不胆战心惊,明眼的同事纷纷和她保持距离,以免惹祸上身。
看来一定是兹事体大!段思环静静的坐在一旁观察着何晴的一举一动,从何晴十分钟前出老总的办公室后,就变得面目狰狞,仿彿天下人负尽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