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在他后面的男人穿着一身很花哨的绿衣,二十来岁年纪,英俊的脸上挂满了傲气,一双眼睛转动间隐约闪着残酷和报复的得意。
敝人桀桀怪笑起来,他笑着说:“笙儿,这就是令你和两大护首栽了跟头的高人?你可怜巴巴地上你殷叔那儿千恳万求地把太师叔请下山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面筋搓成的人儿?你几时开始这么没出息了?”
绿衣男人一张脸涨红了,“太师叔休要取笑。昨天我抓了那四个小子,刚回到下脚的别院,就被人从后面赏了一掌,人也昏了,那几个小子也被救走了。不是侄孙底子厚,现在还像两个护首一样,爬都爬不起来呢。”
“哦?”怪人模模自己的下巴,“侄孙莫气,看太师叔给你出气。管他是哪方的牛鬼蛇神,我邪灵子包管叫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当然!”绿衣男人一脸骄傲莫名,“有天下三邪之首在这,谁还讨得了便宜去?”
水晶吃了一大惊。来人居然是邪灵子?
武林中有所谓“一魔三邪七剑”的说法,说的就是武林中最传奇、公认武功最高的几个人。一魔就是她亲亲老公魔手了,三邪分别是邪灵子、邪尊子、邪婆子,光论武功,排名还在“七剑”之一的爹爹上面。
谁能想到瑞华居然惹来了这样的高手?
她拉住一个下人,低声问:“表姑爷呢?”
那人摇了摇头,“表姑爷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儿。”
“快点把表姑爷找回来,不然大家都有难了。快去,多叫儿个人!”
这时,绿衣男人在大声叫嚣:“限你们半个时辰之内,交出两个人!一个是昨天那位站娘,还有一个是偷袭本公子的卑鄙小人!不然,莫怪我太师叔手辣,将你们一颗颗人头拧下来当球踢!”
瑞帼站在最前端,小妮子虽然怕,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光人化日之下掳人行凶,现在还踩上门来强抢民女,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敝人再度大笑,他蛮横地说:“我就是皇帝!我说的话就是王法!莫说是你们这片鸟庄,放眼整个武林,邪灵子到哪里不是说一不二!废活少说,快交人山来!少一个你们就洗尽脖子等着老夫来拧吧!”
眼见形势紧迫,水晶往前一站。
“邝老前辈,这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下人,对着他们发很不觉有失你武林高于的风范吗?”
邪灵子一双怪眼乱转,“你是谁?看你年纪轻轻,怎么知道老夫姓邝?”
水晶微微一笑,“邝老前辈名满大下,小女子虽然孤陋寡闻,却也听人说过老前辈的名头。来人,摆座。”
座位摆上来了,邪灵子却不坐。他摇摇头。
“这次你们得罪的是我老人家最疼爱的侄孙,不依我侄孙意思做,任你怎么套交情也没用。”
邪灵子转头向绿衣男人悦:“这小泵娘不错,就是你看中的意中人吗?”
绿衣男子摇摇头,“不是她。”
话声未落,他惊喜地大叫:“太师叔,就是她!那位穿白衣的姑娘。”
原来穆琳已经出来了,本来就冰冷的脸上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瑞华惊呼:“穆姑娘,你快进去,这儿危险……”
一个老嬷嬷在穆琳耳边说了几句话,穆琳望着厅上源源不绝涌进的大队官兵,冷冷地说:“很快,你们这两个狂徒就会知道冒犯我的下场!”
水晶瞄了瞄站在前面的老嬷嬷,知道官兵是穆琳去调来的。这下子惨了!
为首的武官全副盔甲装备,气势汹汹地踏前一步,向邪灵子喊道:”大胆!胆敢冒犯……”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呢,邪灵子“呱”的一声跃起半空,活像一只青蛙似的向他扑去。“呼”的一声狂风卷过,那武官和站在他旁边的十几个官兵就已经“卟”地倒下了——带着分了家的脑袋和身体。再“呼”的一声,又倒下了十几个。
在邪灵子疯狂的大笑声中,剩下的官兵哭爹喊娘地四散溃逃。邪灵子哈哈笑着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向穆琳走去。
水晶心下大叫不妙,该出现的那个人呢?怎么前厅闹成这个样子,他还没见踪影?她焦急地向门口张望。
穆琳吓得花容失色,她转身想逃,可惜莫说是她,这个世上能自邪灵子手下逃月兑的人实在不多。
就在那怪人的长手快要抓到她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面前。
邪灵子笑声倏止,张大眼睛看着这从天而降、胆敢挡住他去路的男人。
“乳臭未干的小子,让开!不然就可怜你爹娘白疼你十几年了!”
来人冷冷地说:“邪灵子,不在大雪山做你的土皇帝,跑到这里来称什么人王?”
嗬?这小子居然一口道破他的来历?而且,知道他是邪灵子,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毫不客气,这么够胆量的人,他这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看来,这次找对主儿了。
只是……
邪灵子围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用力地看,努力地看。白白转了几十个圈子,也看不山这家伙到底有哪一点像“高手”的样子。
来人拦在穆琳面前,任这老怪物围着他作怪,脸上表情依然纹丝不动,
老怪物现在倒是有点佩服了,“好小子,真人不露相,报个名号上来听听吧。”
来人不耐烦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进招吧。”他伸出两掌,光线映照下,双掌色泽如玉,修长的十指微曲,姿势曼妙。
嗬,这么漂亮的姿势,是哪门子的武功?老怪物拍拍自己的脑袋,苦苦地冥思起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呢,那双曼妙的手掌就“呼”的一声,招呼到他身上来了。他这才发现,这双手招架起来不像看起来那么舒服。不止不舒服,还难受到了极点!对方雄厚的内力排山倒海般涌至,第一掌就就差点把老怪物拍成了怪物干。邪灵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下拿出几十年勤修苦练的护体爽气,尽全力架住。
生平第一次,邪灵子方一交战,就处在了绝对的下风。
厅上众人瞠目结舌,看到他们电光石火般的身影,几乎要怀疑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逃过大难的穆琳眼中异彩连闪,一双美目紧紧粘在了那个盘旋飞舞、招招进逼的潇洒身影。
自古美人爱英雄啊!也惟有这样的英雄人物,才够格匹配得上她穆琳了。
邪灵子越打越是心惊,对方拳脚之间所带劲力凝而不散,每发出一掌,就像在他面前砌了一堵墙,数十招下来,这股凝结的劲力仿佛形成了个漩涡,将他紧紧地缠绕在其中。他直觉这次要糟。
念头还没转完,左手就传来一阵剧痛。他大惊之下向对方攻出五掌。将身子拼命往后一扭,斜斜逸了出上。对方负于而立,并没乘胜追击。
绿衣男人焦急地大喊:“太师叔!”
这时的邪灵子已经完全没了那股跋扈嚣张的神气,他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左手软绵绵地吊在膀子上,显然已经废了。
他嘶哑着声音说:“老夫栽了,裁得心服口服。只是,”他蓦地抬起头望看对手,“你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牛鬼蛇神?”
丛啸天依然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扬了扬那双手,他说:“天下武林中,能压得下你们三邪的,还会有谁?”
申吟一声,邪灵子翻着怪眼。
“我早该想到的!是你,魔……”
“住口!”丛啸天的语调骤降六度,一字一句如冰渣子般蹦入众人的耳膜,“既知我是谁,就该知道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