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让人忿忿不平!
正想着,那边通过院子的小路上就响起了一片喧哗。
远远地一大群人走来,领光的正是张府的娇客,高贵冷艳的穆琳小姐。后面跟着一大堆跟屁虫,除了张瑞华之外,还有王家的三个儿子。四人老是偷偷地凝视她,露出一副惊艳垂涎的蠢样子。
穆琳走路的姿态,高贵得犹如女王出巡。后面那些男人垂涎的眼光令她厌烦。男人!个个见到地之后都是这副蠢样子,穆琳冷冷地一笑,没有一个例外!
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三人,她停下了脚步,然后,纾尊降贵地走了过来。
这两个女人她昨晚见过,一个爽朗自然,一个风华自现,看起来都不似凡品。或许,她暗忖,只是或许,这两个女人还够资格与她谈淡话?
两个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近,没什么反应。可怜的瑞帼昨晚被龙涎香薰了—整夜,今日着实很难对罪魁祸首摆出多亲密的姿态。而且她心眼直归直,却不傻:这女人脸上眼中写满了睥睨的神色,她又不是那些贪图美色的登徒子,犯不着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
水晶就更不用说了,她向来不是个注重皮相的人,而且看过了俞玲珑和高兰幽两个顶级大美女,这穆琳充其量也跟高兰幽差不多罢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敝的。
一旁的丛啸天还在专心地剥着他的栗子,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穆大美人。
于是,穆美人在这小小的凉亭中遭遇了生平第一次的冷遇,就算随后赶上的跟屁虫又抹凳子又倒茶地殷勤服侍,也不能稍减地自尊受损的事实。
将一切的难堪隐藏在冰冷的皮相下,她矜持地开口:“这里有点冷。”
身后的嬷嬷忙吩咐丫环回房拿披风。
江南的春天,有时是免不了有些春寒。可是,瑞帼困惑地抬头望了望天,今天是个大太阳顶着照的大晴天啊,这样还会冷吗?
“是有点冷。”水晶笑吟吟地接口。
咦?怎么水晶也觉得冷?难道是她的感觉出了问题,冷热都分不出了?瑞帼更觉得困惑了。
披风拿来了,也罩在娇贵的美人身上了。接下来又是一片寂静。美人儿不说话,跟屁虫也不敢乱出声。
风悠悠地吹,太阳温柔地照,大好的时光就在无言中度过了。
他们怎么还不走?瑞帼懊恼地想,她还有好多话要跟水晶说呐!不知道一大群人挤在这小亭子里是会防碍身心健康的吗?
正僵持间,一盆栗子突然出现在水晶面前。
瑞帼被丛啸天的出现吓了一大跳,这个人走路怎么没声没息的?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心里埋怨道。
“谢谢夫君。”水晶笑得甜甜的,伸手拈起一颗栗子放进嘴里。
什么?穆琳被她的称呼吓了一跳。这个女人结婚了?是了,她梳起了髻。仔细一打量丛啸天,她不禁失望了。又是一个只看重皮相的女人,这种软弱稚女敕的男人,只有没大脑的女人才会当成宝。
看来,她的估计是错误的。毕竟,这个世上有内涵的女子不多啊。
完全没了先前的兴趣,穆琳优稚地起身,与她来时一样尊贵地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瑞帼吐吐舌头,“早就应该走了,死赖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
没听到水晶的回答,瑞帼回身看看,原来她正吃栗子吃得不亦乐乎呢。
瑞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水晶,你没救了!
第九章
日已近午了,水晶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不知为何,她最近总觉得睡不够,腰背之间僵硬酸痛。可能是这半年来体力耗费过大吧,她想。
前厅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接着是噼坚啪啦一群人急促跑出去的声音,再然后就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水晶勉力撑起身子,唤来丫环帮忙梳洗。还没弄妥呢,瑞帼就跑来敲她的门了。
“水晶,水晶,瑞华小事了。爹带了家丁饼去查看,我们快出去吧。”她一迭声地说。
水晶吃了一惊,跟着她来到大堂。
罢好张有良带着一大班家丁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怒色的穆琳。她用少见的疾步快速越过她们,后面的嬷嬷一边追赶一边叫:“小姐,你别生气……”
“发生了什么事?瑞华呢?”水晶问道,眼尖地发现好几个家丁鼻青脸肿,明显是让人打了—顿。
张有良颓然长叹一声,“瑞华和王家那三个兔崽子都让人掳走了!”
“什么?”刚从内堂出来的二姨惊叫,“怎么会这样?”
原来今早瑞华陪了穆琳去“洞天府地”品茶,在二楼的雅座遇到了当场向穆琳求婚的登徒子。这边年轻气盛的几个当然就和人家动起手来,结果没两下就讣人家打昏了带走,几个家丁也被狠打了一顿。那人还摞下话来,说过几天等家中长辈到了,就要上门向穆琳求亲!
“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一共有几个人?有没说他们的身份来历?”瑞帼着急地追问。
张财——其中脸被打得最肿的一个家丁搔了搔头,“他穿着一套很奇怪的衣服,花里胡哨的就像个娘儿们。身边还跟着两个黑衣人,打伤我们,掳走公子就是那两个黑衣人动的手。”
“完了。”瑞帼绝望地说,“不知来历,又没名没姓,想上门讨人都不知去哪儿讨了。”
花衣?水晶暗暗琢磨着。武林中哪个高手爱穿花衣?眼角瞄见丛啸天衣角一闪,悄然地离开了大厅。
不用再理会是什么来历了。转头看到大家愁云惨雾的样子,她安慰地拍拍瑞帼的手。
“没事的,瑞华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太担心了。”有她相公出马,瑞华想有事都挺难。
指挥仆人们开上饭来。二姨泪眼汪汪地对着满桌饭菜只是哭。他们只是老实的商贾人家,儿子被这些狠霸霸的江湖人掳走,那可是凶多吉少啊?瑞帼握紧了拳头,第一万次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她有一身武功就好了。又或如果,水晶嫁的丈夫是个武林大豪就好了,不用大伙儿坐在这儿束手无策。
正想着,丛啸天从正门走了进来。瑞帼狠瞪了他一眼,无用的家伙!
丛啸天视若无睹。基本上,除了他妻子之外,他给予其他女人的注意力向来少得可怜,走到水晶身边,他微微点了点头。
没问题了,水晶笑逐颜开地宣布:“没事了,大家吃饭。”
不一会儿,大门口一阵骚乱,瑞华狼狈地被家丁扶了进来。
一阵惊呼、忙乱,七嘴八舌地询问,可惜瑞华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说一醒来就见到自己躺在离家门不远的大街上,于是就挣扎着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王家那三个。
事情成了个悬案,张家两老见儿子回来,高兴得直念佛,也无心追问究竟了。
瑞帼百思不得其解,将事情猜上了无数个版本,水晶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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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照例在水晶将醒未醒的时候,大厅又响起了一阵喧哗。
这次是有人闯了进来,而且是硬闯。门口到大厅的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受伤的家丁。
水晶出来时就看到张有良和瑞帼站在左边,围拥着的家丁很多,怕有五六十个,却个个神情紧张,一副惊恐的模样。右边站着的正是闯进来的两人。
为首的是一个怪人,长着一个像被人踩扁了的蒜头的大鼻子,身形又矮又胖,却配上两条长得不像话的手臂,看起来就像他自己的手臂断了,胡乱扯了别人的两条来接上似的,怎么看着怎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