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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如锦 第19页

作者:桑果

“公主,辛杨都知道了。您入柳府的目的。”她幽幽望着书锦。

“那又怎样。”没错,她就是为了查出柳家私通外敌的证据才嫁进来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阴谋罢了。

“可他还是要将你留在身边。”明知她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明知她包藏祸心,却还是这样执迷不悔。

“知道公主和俭言私通、知道公主在书房暗藏模仿他笔迹题写的反诗欲栽赃、知道公主……公主用李代桃僵玩弄了他的一片真心,还是执意要将公主留在身边。这样还不足以打动公主吗?”如果他对公主的这片心能分千分之一给自己,自己纵是死,也无憾了。

自己早就被打动了。有个人,在自己最孤单的时候默默陪伴、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舍命相救、在自己最需要爱的时候深深入进自己心底。

“他对我,不过是得不到偏要得的好胜心罢了。”汀香果然是被他迷得失了理智。刚入府时,他为翠舞夜不归宿、神魂颠倒的样子,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自己一片真心?呵。

“你跳崖后,他发疯地派人到处去找。更是将怀有身孕的翠舞夫人赶回乡下去安胎。这也叫好胜心?”汀香从来知道书锦心性清冷,可是面对柳辛杨这样一片深情,她竟然一点都为之动容吗?

“俭言是以什么罪名被抓的?”柳辛杨做的那些她不感兴趣。

汀香失望地叹了口气,“公主。”

“到底是什么罪?”秋眸扫向汀香,严厉无比。

“想知道吗?”柳辛杨幽幽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柳……驸马……”汀香连忙向来人作揖。

“退下吧。”柳辛杨挥了挥袖,一双眼里只有湖边那个秀美的人儿。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房了。”她无意与他单独相处。

“不想知道俭言的消息吗?是死是活都不管了吗?”他的话硬生生将她留住。

“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她瞪着晶晶亮的眸,直言不讳。

“今晚好好侍候我一夜,或许我会给公主一个满意的答案。”他笑,无比讥诮。

“相公就死心吧。答案,书锦自己会去找的。”

她的人,是俭言的;她的心,也是俭言的。至死都不渝。

包何况现在,彼此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呢。

借着灯光,轻抚那紫金色的药罐。

俭言,你现下到底好不好呢?

案皇为什么要带走他?百思不得其解。若自己是九皇妹,那桩桩事无巨细父皇都放在心上那倒还说得过去。可自己是父皇最不放在心上的女儿。就算是偷情、私奔、坠崖……哪怕是那日死于书房机关,想来父皇都不会有点滴在意的。因为,她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

难道父皇带走他的原因根本与自己无关?

“公主,时候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书锦看了看已经兔子眼的芷兰,“你去歇着吧,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做梦也没有料到,回来之后的一切,会变得如何错综复杂。早知道……早知道就待在山下永远不要回京了。

门外,一抹黑影伫立良久。

右手,不自禁地抚上那纸窗上倒映出的玲珑倩影。所有眷恋都借由指尖流淌而出。

黑暗中,仰头望天的黑眸如落地的星辰般闪烁着。

“很快,很快就能见面了。”轻声自语,似是给房内人的誓言。

转身离开前,望了眼那个被点穴立在阴暗处的人。

罩面黑布后的唇角,冷冷勾起——没有人可以碰她。谁都别想。

轻轻踮足,一闪身,已隐入了苍茫黑夜。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芷兰跌跌撞撞地冲入锦苑。

“怎么了?”放下手中的书卷,从花院石凳上站起身来。

“圣……圣旨……”芷兰拍着胸,“圣旨到了。”

“圣旨?有说是什么事吗?”父皇这时候出圣旨干什么?

“不知道。可这回,来的是陈公公。”大内总管亲自来了,自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我们快去正厅吧。”

提起裙摆,快步向正厅行去,却发现厅中早已聚集了柳正显夫妇和杨辛杨。

“奴才给七公主请安。”陈公公一见书锦,立刻作了个长揖。

“公公请起。”朱书锦抬手示意免礼。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听旨吧。”陈公公说着,自袖中掏出皇金色的圣旨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一向视柳卿为心月复重臣,委以副督统重职……”

书锦听到这里,心,不由沉了沉。难道父皇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所以打算以加官升爵来稳住柳正显吗?

“惜柳卿实负朕厚望……”

第7章(2)

待陈公公“钦此”二字读罢。柳家三人已是面色惨白吓得没了声响。通敌叛国,罪证确凿!

案皇竟然找到了那封私通外敌的密函?自己几乎翻遍整个柳府都没有找到,父皇怎么会在这短短几日内就掌握证据的?

“臣冤枉!臣冤枉!”回过神来的柳正显突然疾声狂呼。

“副督统,您老就省省力气吧。您那绣花枕还在刑部搁着呢。”

陈公公话一出,柳正显原本还写满冤屈的双眸顿时涣散失神,颓然地瘫坐在地。

绣花枕?难道那封密函一直藏在柳正显的卧房中?缝在绣花枕内,夜夜枕于头下才能安心而眠?竟然藏在这样显眼又让人忽略的地方,柳正显果然心机够深。可是……又是哪个更为有心的人竟然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呢?

突然一把冷冷的女声在空中喝道:“不知是公主的命值钱,还是柳氏一门的值钱。”说时,一把长剑已指向书锦喉间。

“汀香!”身后不远处的芷兰错愕地叫道,“你在干什么!”

“哼,还能干什么!”汀香冷笑着,咬牙答道。

“汀香,你给我住手!”一直搀扶着年迈老母的人,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厉声喝止汀香。

书锦只觉颈间的剑间颤了颤,显然被柳辛杨这一喝,汀香内心波澜起伏。

“辛杨,她都要害你家破人亡了,你难道一点都不顾念自己年迈的父母和还未出世的孩子吗?”说着,又妒又恨的剑更是迫近书锦的喉头一分。

那冷凉的刃所指之处,有扎痛的感觉,显然是已划破了皮。

“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李参领的女儿。”沉默着的陈公公突然尖起嗓子冷笑道,“圣上派你来这儿,可不是拿着刀剑要挟主子的。”

“什么主子不主子?”冷冷的眸扫向书锦,“你们这些个主子,可曾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想过。我们为你们卖命出力做牛做马,而你们呢?只在想方设法地坑我们这些个做奴做婢的。”

书锦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来。汀香的怨,好深好重。她最大的恨应该就是自己指了她代为圆房的事吧。自己又何尝没为这件事而后悔过呢。一切都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你要杀便杀。老奴这旨已经传到了,可要赶着回宫去禀告万岁爷呢。”陈公公不在乎地睨了眼汀香,真的招手身后随从准备离开。

这样无视公主死活的话,在场所有人闻之都是一愣。没想到皇帝身边的奴才竟然如此大胆放肆,只有书锦那无奈的笑中更添了几分凄然。

“你难道就不管她了?”连要挟之人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讷然地追问。

陈公公格格一笑,“亏你还是宫里出来的。就算是要挟也要捡个金贵些的。难道还让我这把老骨头为了这个冷宫里出来的公主磕头求饶吗?”

汀香愣了愣,忽地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来,手上的剑不仅没有松动反倒握得更紧了些,“哼,不金贵好歹也是柳家人,既然大家都逃不过这劫,有你陪葬相信辛杨也能走得坦然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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