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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以外的日子 第26页

作者:郭晏光

“那要怎么样才算有吸引力?”米俊宽笑吟吟的:“青面獠牙?还是横眉竖目?或者额头上刻着“我是凶手”?”

“你这样说就更不对了,”我笑说:“所谓悬疑,就是要出乎人意料之外。摆明了凶手是谁,那还有什么看头!”

米俊宽斜睨着我,依旧笑意盎然的。

“好了,别胡扯了。走,送妳回家。”

回家!我的神采顿时黯淡下来。回家了,面对的还是那一屋子冷清,我倒宁愿在街头游荡吹冷风。

“看!”我举手挡着街灯,抬头望向夜空。“天狼星。你知道天狼星吗?”

“是的,我知道。不过那不是天狼星,天狼星不会那么黯淡。”

“你知道?”我眼睛亮了起来。米俊宽含笑不答,又敲了我额头一记,我也不再多问,反正天狼星总是闪耀在冬夜的天空中的。

“后天就开学了,明天会很忙吧?”我问。

“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妳好好休息,顺便温习功课。”

“算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每回钉在桌前,我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我看书,还是书看我。”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杜晚晚对我做的好事来。“你该不会也送我一碗当归大补汤吧?”

“什么?”米俊宽看着我,一脸迷惑。

“当归大补汤。”我倒回答得很坦然,没什么羞愧感。“就是补考啦!杜晚晚,那个奇葩,去年送了我好大一碗。”

米俊宽听我这么一解释,失声笑了起来,还笑得很开心!

“当归大补汤!亏妳想的出来!我倒真该请妳喝一碗,寒冬进补最适合不过了!”

我一时不明白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遂静默不语。他看我沉默不语,将我拉入怀里,双手围兜着,低下头,轻声耳语:“傻瓜!骗妳的。不过,妳真的需要好好补一补,这么单薄,我看了都心疼!”

我轻微抵抗,挣离他的怀抱。他一愣,问说:“生气了?”我摇头,吶吶地说:“不是。我只是--只是--唉!我不习惯!”

他又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重又将我拉近身,变本加厉地紧揽着。一边又在我耳边低语:“傻瓜,妳总是要习惯的。我喜欢拥抱妳的感觉,喜欢和妳的这种亲密。”

他说的真露骨,我不禁羞红了脸,一直烫到耳根。我连忙扯离话题:“好呀!吃补冬。当归鸡最好了--不,不好。麻辣火锅也不错--不!还是不好,太辣了!吃黑枣炖女敕鸡好了。”

“贪吃鬼!”米俊宽笑着又敲了我一记。他的笑容煞是迷人。

一辆出租车慢驶过我们身旁,司机探了探头,米俊宽招呼他停下。

车内的空气暖和许多,两人反而沉默下来。大概司机先生自己也觉得气氛僵硬别,扭开了收音机,机器里传出了轻快的旋律,赫然就是“两的旋律”。我转头,恰好米俊宽也转头凝视,两人相视而笑,都想起那个大雨昏黄的黄昏。

车到巷子。下了车,他握住我的手,兀自依依不舍。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可以这样深情款款而毫无顾忌。或许冷漠的人,其实有着一颗份外炽热的心!米俊宽此时对我的意怜,和他冷漠的外表一点也不搭调。世事真是奇妙,当初怎想,都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和米俊宽俪影成双!那时连幻想都觉得太荒唐!

“好了,我要走了。”我说。

然而,我回身走不到两步,他便自身后紧紧环住我的腰,脸埋入我的后颈鬓发中。我觉得极度的不自在。也许我因为不习惯相偎依,所以难懂爱情的缱绻缠绵。

“我实在是没自信,真怕它只是一场梦。”他低喃着。

真的吗?高傲的米俊宽竟然会说出这种没信心的话。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老实说,我才是真的没自信。我实在是不相信自己有那种魔力,能让米俊宽这样的男子恋慕一心。

人类不过是皮相的动物,外表美好动人的,吸引异性的贺尔蒙自然就浓烈。以米俊宽贵族般的气质,动人的外型,佐以优越的家世环境,闻香而近的各色才女佳人自是不乏其数。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一心恋慕?就算是真的,众子心系暗恋的米俊宽,真的能坚定他的情感,一辈子对我呵护怜惜?

我不禁怀疑了,口气僵硬而生冷:“我有那点好,值得你这样对我?你当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好,众星拱月的,总有些明亮的星子值得你心动吧!旁的不说,上次福松楼那个女孩,就让人一见惊艳--”

“我谁也不要,只要妳!”米俊宽用力将我扳过身子,粗鲁地打断我的话。“相亲的事我早拒绝了,我只要妳,只要妳。”

他的神情有一丝怕人,却又那样坚定认真,我心跳快速得令我心慌。

我将视线投注在漫处的黑暗,遮掩住心慌:“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我那么任性无礼--”

“我说过,我只要妳!”米俊宽坚定地重复他不变的承诺。迷人的黑眼眸,情意深长。这辈子,我只求一次倾心相遇的那人会是米俊宽吗?我不知道。可是,从没有人像米俊宽这样让我心跳,让我脸红,让我心动--甚至,这样地让我依恋不舍。

我羞怯地将脸埋入他胸前,小声地说:“那么,我也只要你。”

他亲爱地理理我的乱发。我想,这是他最缠绵的爱怜了,比什么亲密相依都要来得温存。

雨丝这时蒙蒙地飘起,我月兑下外套递还给他。“晚安了,午夜游魂。赶快回去吧!否则感冒了,我可担待不起。”

他笑了笑,我转身快步跑回家,一如那个迷离却是幸福开端的雨夜。

第三十章

开学快两个月了,关于我和米俊宽的事却还是个秘密。

米俊宽恨不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的事,是我制止他这么做的。为了避免无谓的困扰,我硬是要他漠视他的感情。可是,谈何容易!他依然故我,总是深情款款的,惹得许多对我嫉妒怀恨的猜忌。压抑自己的感情绝对是不健康的,可是如果这样能避免无谓的困扰,那就值得了。

米俊宽听我这样说,斜睨着我:“妳就那么在乎别人的闲言闲语?”

我摇头:“你不是说,只暂时任教一年吗?再两个月就结束了,何必为了争一时之气而惹得满身不愉快。”

“我只是怕妳受委屈而无法坦然。”

“不会的。真到那时候,谁还在乎得了那么多!”

“这样就好,我不要妳觉得受委屈。我们的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懂吗?”他不放心地的敲敲我的头。

“懂。”我用力点头,模模被敲打的部位,装痛。他不安慰,反而给我一记更大的响头。

恋爱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什么样的不愉快都可以付诸一笑。甚至连我一大早起床,看见妈咪在门的留言--我们母女的关系生疏到连见面都要特别拨出时间来,也不觉得多大的伤感。我只是呆视着门墙,然后将纸撕下丢入垃圾筒,再慢慢地换好衣服出门上学。

我的数学还是一样的破,并没有因为米俊宽的爱恋而突然长进。大概真是无药可救了。奇怪以前家教林先生说我的理解力还算不错,怎么--算了!这大概和许多物理定律一样,理论是一回事,天晓得实际上又该是怎么一回事。

米俊宽在课堂上倒不显得对我特别的“偏爱”,大概他也知道我约莫朽木难雕,舍不得让我太难堪。上课时他依是冷漠如常,问题在课间下学后,只要遇见了,管它周遭什么人在看,他都会亲爱的和我啰嗦上好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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