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根据本王掌握的消息,三皇子那批私铸的军器那时就会运到,我会放出消息,到时他一定会按捺不住地举兵,你再逮着机会下手除去那个人,务必利落干净。”
听着弋照霆笑谈间下令杀人,褚非不禁头皮发麻,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一直被那张笑脸骗了,从不知道他的心思竟是如此歹毒。
还有他要除去的到底是谁?
“下官明白了,不过听说近来龚阀和六皇子频频接触,还请王爷多加注意。”
“放心吧,在他们成事之前,龚阀女王就已死在宫中,只要她一死,龚阀就会成为一盘散沙,本王不放在眼里。”
褚非蓦地张开眼。难道……照霆要除去的人是稚?
“不过,皇上对龚子凛似乎还是颇为警戒,要不怎会派人继续搜查?”
“父皇天性多疑,自然会想将龚阀五爷全部铲除,这事你不用管,只要记住报阀女王非除去不可。”
“下官知道,下手必定利落,再嫁祸给三皇子,可这么一来,这功劳岂不是要记在三皇子头上了?”
“我除去龚阀女王,可不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而是为了先除去一个心头大患,到那时还怕龚阀不手到擒来?”
听至此,褚非浑身僵硬不能动。
“王爷真是聪颖过人,从一开始的顺口溜至今,竟一切皆照王爷的计划而走,说王爷是神人都不过分。”
顺口溜?京城里流传的顺口溜竟是他刻意放出的褚非心惊不已。
那个最爱笑闹的表哥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难道他忘了,他们常在质子府笑闹,他甚至和龚子凛交好……不,如今听来,他根本是抱看吞噬龚阀的想法而和龚子凛来往。
太可怕了,真教人不敢相信!
褚非飞身纵下,疾如星火,直至回到皇卫司。
“主子,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要去一趟龚阀。”他哑声道。
他想知道稚说的计划是什么,但他也知道就算追问,稚也不会告诉他,既然如此,他就上龚阀找应思行!
第十四章一怒为红颜(2)
云暮城城西
经通报之后,褚非被领进龚阀主屋大厅。
应思行一见到他便笑眯了眼。“不知道女王可有为褚都督指引迷津?”
“多谢。”
“不用多礼,就不知道今天褚都督是为何而来?”
“我要知道稚的计划。”
“如果风华没说,我也不该多嘴。”
“你一定要告诉我,荣亲王已经发现龚阀和六皇子之间的接触了。”褚非厉声道。
“是吗?”他还是老神在在,仿佛这是个多么微不足道的消息。
“……难道你是故意的?”
“不知道风华有没有跟你提过,凡是皇上看不顺眼的人,就连身边的人也会遭殃,褚都督还是回避吧。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要是怕了,当初就不会接近稚。”褚非怒声道。“我刚刚得知五天后荣亲王将放出三皇子私铸军器的消息,要逼得三皇子举兵,再要五军都督趁机杀了稚,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把计划告诉我”
如果可以,他想要带着稚离开云暮城,不管去哪都好,就是别再待在弋风。可是,他也很清楚,稚根本不可能跟他走,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是绝不可能的。
应思行扬起浓眉,“是吗……”如果是如此,事情就比他想象中要来得急迫。
“把计划告诉我,我相信一定有我能做的事。”
“风华信你,但我却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侍从端来茶水,应思行一手接下,替他斟上一杯,再慢条斯理地替自己倒茶,浅啜一口。
褚非抿了抿唇,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难道稚没告诉你,我和他已有了肌肤之亲?”
闻言,一口茶毫不客气地朝他脸上喷去。“对不起,真是太失礼了。”赶忙找着手巾要替他擦拭。
他闭上眼,抹去满脸茶水。“也对,这种事不好启齿,也难怪他说不出口,如今既然我说了,你也别跟他说,我怕他脸皮薄会生气,况且重点是,他愿意把自己交给我,我也承诺了不管他在哪里必会相随,而他的敌人也一定会是我的敌人……我这么说,只是希望赶紧将稚给救出来,我不能再失去他!”
应思行听着,拿着手巾擦拭自己的唇角,总觉得他说的话透着某种古怪,可一时间却又想不透……
“稚都跟我说了,真正的女玉是龚子凛,我这么说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褚非恼火地吼着。
“风华说了?”
“他说了,说他对龚阀的使命……可他也说了,待将龚阀安顿好,我们就可以相守……”说看,发现应思行秀眸睦圆,他以为他是难以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禁又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弋风雪月都不禁男风,我和稚要厮守,谁能置喙?”
应思行这下总算搞清楚哪里不对劲了。“你……真和风华有了夫妻之实?”他强调着那四个字。
“这种事能拿来说嘴吗?”褚非恼咆着,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
“既是如此……”怎会不知道风华是姑娘家?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计划告诉我!”气死他了,到底要他说几次?
应思行摩掌着下巴好一会才道:“你确定当龚阀杠上朝廷时,你真能站在龚阀这边?”把话说白,免得日后反悔。
“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绝对不是失去官衔,而是活着却不能拥有稚。”他沉声回道。
“好,那么我就把计划告诉你。”应思行朝他勾着指头。“和六皇子意图接触不过是烟幕弹,事实上,龚阀是和三皇子攀上了,而且确实策动宫变,至于皇朝的结果会如何,咱们不管,只是想趁势将风华救出,一起离开弋风罢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
“计划不变,但我希望你可以在宫变前几刻,在宫里引起骚动,趁机将风华救出,其他的事就交给咱们。”他已经将外地的龚家军全数调固,如今人马已在云暮城外候命。
原本就缺了个内应,单靠襄伶一个,只怕护不了伤势未愈的风华,如今再添一个褚非,那可是妥当许多。
“就这样?”
“要不,褚都督还有何高见?”
“只有一个三皇子,不嫌太无趣了?”
“嘎?”
瞧着褚非森冷的笑意,应思行错愕了下。
看来,向来正直的骏骑大将军有点不一样了。
褚非的行动力让应思行开了眼界。
他主动联系三皇子,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和四皇子、六皇子接触,让人引发更多的联想之外,还从中获得其他消息,好比皇子们手中握有多少兵马
他甚至主动交出手中的兵符给两位皇子,以示真诚结盟,要他们领着皇城军逼军。
至少应思行深刻地发觉,褚非发怒了。
当他忍不住地问褚非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仿佛要将宫里闹个天翻地覆一般。
褚非回他,“他们不该派人追杀稚,让他被流沙吞噬,更不该设和亲的局陷这害……如此君王,我不屑服侍。”
“可你爹是镇国大将军,你这么做……”
“我爹说过,这世间是非曲直自有公道,老天不开眼,就由我主持公道”
应思行震愕得说不出话,充分地感受到骇骑大将军沉蕴的教气。
接下来的五日,褚非白天进宫到皇卫司处理公务,顺便到五军都督所串门子,夜里则周旋于各皇子之间,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日子。
直到宫变前一晚,他来到东日殿。
“稚。”一进寝殿,他一把将心上人搂进怀里,压根不管襄伶就候在床边。
“襄伶。”龚风华轻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