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你要我怎么冷静、怎么不激动、怎么放松?!你伤害我,你报复我,你根本不爱我!”她的心好痛,好痛!像是被万针扎入,像是被锐刃剌人,被狠狠地剐,无助地淌血。
竟然被最深爱的人背叛到这种地步,让她成了家族的罪人……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她?怎么能够这么狠?!
“我爱你!”
“你要是爱我怎么舍得伤我?”她声泪俱下地控诉著,刘海横落惨白颊面。
“你在设计我,引开我的注意力让我忘了要挽救公司,还对外施加压力,不让我参与聚会寻找助力,你根本就很恨我。”
她瞪著他,一股腥味涌上喉头。
“我承认我对外施加压力,不让你有机会参与聚会,但我的用意,是不希望我的女人老是在男人之间周旋!”他用他的方式来保护他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她突地瞪大眼,粉女敕的唇乾裂死白。“这就是你并购向阳的主因?”终究还是因为她?
“不是!”他千算万算,忘了算计吴家两个笨兄弟!
忘了他们会试图挑起他和典圣的战火!他们认为典圣是正牌的吴冠荧,所以对并购案推波助澜,企图制造他们的嫌隙,待有朝一日,要他背叛!岂料,竟影响了他整盘计划。
混帐!一个个都该死!
“但不管如何,向阳破并购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她被伤得柔阳寸断。“你要怎么报复我都没关系,但是请你放过向阳好吗?”
魁里脸色寒厉森鸷。“办不到!那种需要仰仗你当交际花的公司不如不要!斌公司无才,何不换人经营?”
难道在她眼里,向阳比他重要?
他无情的话语像把利刃,狠狠刺了她的胸口一刀,把她撑在体内的最后一口气抽走,她无力地往后坠落——
“亭又!”他快一步将她捞进怀里。
她泪如雨下,气若游丝。“你怎么能够?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我没要报复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他吻著她冰冷的颊,忽地发现她如此激动,却浑身凉透。“亭又?”
辟亭又伤心欲绝地闭上眼,不想再思考,不想再清醒,她只想沉睡,想要好好睡一场。
爱情不该这么伤人,这是不对的……
“亭又?”魁里神色紧张地看著她紧闭双眼,状似昏厥,不由轻拍她的颊,她无知觉地微启唇,一道血红杀人他的眼。
“魁里,发生什么事了?”办公室外,典圣拍著门。
“典圣!叫救护车!”魁里暴吼,已经管不了自己叫出典圣的名。
此时此刻,再没有任何事比官亭又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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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长廊,尽头的透明坡璃窗映入明亮,处处光灿,魁里的心却暗沉得连阳光都照射不入。
“你还是回去吧。”病房外,官密之语调淡漠地道。
“我一定要见到她!”魁里眼神坚定,不容置喙。
“我拜托你放过她吧,她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要是再见到你,出血可能更严重,你负得了责任吗?”官密之恼火怒吼。
他继承的公司被并购,亲妹妹去讨公道却传来胃出血紧急送医的消息,也许他真的太过平庸,保护不了公司,但至少他还可以守护妹妹。
魁里神色颓丧。“我知道她近来情绪很紧绷,所以试著帮她解压,但是……”
“你解的是什么压?你根本是想要害死她吧!”
魁里冷眸横瞪。“确实是我要求并购向阳的,但我的本意并非如此。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愿伤她!否则,为何我绝口不提当年你父亲对我的苛刻?我想替她保有父亲的形象,我想给她幸福,我想要给她快乐,我……”
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想像,她吐血的画面像是鬼魅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地翻腾,仿佛在告诉他,他究竟伤她多重。
他真的是无心,他只是想爱她而巳。
辟密之看著他无措的侧脸,心竟被他牵动,想相信他说的话。
“亭又很爱你。”他说。
“我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打算什么,但是你并购向阳,真的是最笨的做法。”
“说到底还不是要怪你。”黑眸凌空瞪去。
“我?”才刚在惺惺相惜而已,马上就翻脸,他很善变喔。
“如果你够争气,就不需要亭又去抛头露面!你以为她很喜欢跑趴吗?她虽然很热情很大方,可问题是,要她和不认识的人闲聊,她会很紧张,压力会很大,她甚至告诉我,曾经企图去诱惑一些男人,帮助向阳。”
辟密之愣住。“我……我不知道。”难道他一点都不了解亭又?
“她是我的女人,你以为我能够容许这种事?我光是看著其他男人包围她就受不了,哪可能忍受其他男人对她上下其手?”他不是没爱过人,但爱得如此涌现,倒还是头一回。
所以,他失控,严重失控,计划一改再改。
“所以,你不准她跑趴,因而不准别人对她发帖?”官密之推测。
“不行吗?”
“所以,你并购向阳,是不希望她抛头露面?”
“你有意见?”眸色不耐。
辟密之呆掉。完全没有料到当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时,可以笨拙到这种地步。
“你可以直接跟她说,说你不喜欢她那样这样!”干么采取这么可怕的恐怖行动?
“我不要。”
“为什么?”
“那样显得我肚量小。”他冷哼。
辟密之无语问苍天。“但不管如何,你还是明天再来见她吧,今天让她冷静冷静。”
魁里缓缓调开眼。“我可以在这里等。”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以他决定要守在这里,守住任何变化。
第八章
病房内一望无际的白,染进她血肉模糊的心。
她的世界像是静止了,她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移动,就只是躺著,像要躺进世界的尽头。
辟密之踏进病房,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些微的声响,让官亭又微微移动了视线,瞥见魁里就站在欲关上的门缝外,眸色担忧,面容憔悴。
她移不开眼,直到兄长把门完全阖上。
“亭又,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可以喝点流质的食物。”官密之自然地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举起他特地去买的现榨柳橙汁。“喝点吧。”
眼神还胶著在门把上。“哥,我想回家。”
看她一眼,他倒了怀柳橙汁后,帮她把床头移高。“医生说,你还要再静养个几天才可以。”
“我想回家。”虚弱的嗓音夹带浓浓鼻音。
辟密之看著她眼里抖落的泪水,不由哑声喃著,“亭又,你现在需要静养,什么都不要想。”
“可是,我害爸爸的公司整个被并吞,我……”
“那不是你的错。”他抽来面纸替她拭泪。“是哥没用,怎么会是你的错?如果我够争气,别人怎么并吞得了?就算今天不是四方出手,也可能是其他集团。所以,是我的错,你就别再想了。”
辟亭又眨著水眸。“哥,你不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他看著她苍白无血色的脸,歉疚油然而生。“我才要跟你道歉呢,昨天我对你乱发脾气,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我是无聊乱吠好了。”
“哥……”她伸出手。
他伸臂搂著她。“乖啦,别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他想了下。“门外那个男人对你也很好。”
辟亭又蓦地抬眼。“哥?”
“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离开,你真的不见他?”他发誓,他绝对不是在帮魁里说好话,而是院方跟他反应,魁里无视院内探病时间管制,硬是赖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