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儿听得一愣一愣,但还是摇摇头。“好吧,就算你的工作不是因为我,但得血癌总与我有关了吧。”
“若真与你有关,那我今天就不会好了。”
“那是因为你回美国,你没跟我在一起!”所以,快点、快点,赶紧拉开一点距离以策安全。
钟离也瞪着她,哭笑不得。“老婆,你知不知道?你就是让我强撑着意志,决定一定要活下去的关键,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如果不是你,我撑不过那么痛苦的治疗期,因为我想要见你,所以拼命地告诉自己,要赶紧好起来,老婆,是你让我继续活下去的。”
她泪眼迷蒙。“可是,我怕你跟我在一起,病会复发嘛……你最近的气色真的不好,我好怕。”
“怕什么?只要你下次邀我时,挑战清醒一点的时候,就没事了啊。”老是要他带药出征,难怪伤身嘛。
李淑儿闻言,薄颜涨红,但随即神色一正。“……还是因为我嘛。”
钟离也翻动眼皮,唇角抽搐着。头一次发现他的亲亲老婆还真不是普通的鲁。
“决定了,你不走,我走!”对对,她可以躲起来,就算一个人,她还是可以生活,可以从头开始。
“你要去哪?”见她走过面前,微恼的将她拽下。
“你现在不要我,我就活不下去了!你敢走,就给我试试看。”
她抬眼,泪水啪啦啪啦地掉。“你不要这样啦……”
“一句话,你敢走,就等着见我上报。”说得决绝,一点议价空间都没有。他可以拿命跟她赌,就看她敢不敢拿未来下注!
“我不要你因为我出事嘛。”她很怕耶。
“我不会出事,绝对不会!”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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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是把亲亲老婆给安抚下来,但是他却得要时时刻刻监控着她,省得一转眼,她不见了。
正因为二十四小时的紧迫盯人,他的气色更差了。
目睹恶梦正逐渐成形,钟离也伙同一干友人,趁李淑儿入睡,私下开了场会议。
“不如,去把那个算命师找出来,给他一点好处,要他说点好话。”提议者乃韩学儒是也,话一出口,还颇沾沾自喜,岂料——
“那老头出国了。”钟离也懒懒说着,浑身乏透,半倚在沙发上,累得连话都精简了。
“那,我们再找一个命理师不就得了?”王志笃如是说。“依淑儿的个性,她不会相信。”聪明如她,肯定会认定是他搞的鬼。
“你的气色真差。”韩学儒突道。
钟离也瞪去。“现在不是谈论我的时候。”
“可是,你不先把自己顾好,淑儿就会认定自己的克人神功又发作了啊。”韩学儒喊冤,告诉自己往后绝不再鸡婆。
“……我不盯着她,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她落跑?”
“她真的会克人吗?”王志笃问。“你干医生干假的啊,连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说法你也信?”钟离也狠瞪。
“我当然不信,可是三人成虎,逼得淑儿不得不信嘛。”
“就是她信,我才烦啊。”不然找他们过来干么的?
坐在一边许久的路不破,终于开了金口,“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找有前例的人出来说明一切。”
话一出口,众人目光投向他。
“什么意思?”太饶舌,他听不太懂。
“交给我安排吧,这么一点事还难不倒我。”路不破浅淡无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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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喔。”李淑儿冷冷看着窗外,已经一连数日采取冰冷攻势。
钟离也踅回,捏了捏她的脸,“老婆,你听见了没有?”
“知道啦,要走就快走啦。”抓开他的手,再瞪一眼。
“好无情。”他瘪嘴。
“嫌无情,就走啊。”她神情淡漠,仿佛无情无爱,不再恋栈。
“偏不!”钟离也哼了声。“要不是公司临时出了问题,我才不走,先说好,要是我回来让我找不到你,后果自行负责。”
撂下狠话,注视她一会,他才离去。
李淑儿窝在沙发上半晌,像个没生命的女圭女圭,一会,动了下,回房,拿出包包,她准备轻便离开。
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没时间让她整理行李了。
一出房门,她东张西望,确定钟离也没在附近埋伏,一路顺利地下了大楼,她开始想,就连老天也认为她该离开他的,要不这条路怎会顺得如此离奇?
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她住了三年的大楼,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行、不行,要走就得快走,不能老是三心二意。
反正,只有她不在,他才能安好活下去,尽避有一时不适应,但他的朋友会帮他度过的,一如三年前离开她时。
想到这里,泪水不由得往下掉。
呜,什么命啊?三年前是他离开她,三年后竟是她离开他,生命哪来那么多个三年磋跎啊?
他们根本就是不适合嘛。
走下阶梯,正准备往路口走去,却瞥见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下,下意识地往旁跳了几步,却在车窗滑下后,腼眺地无言以对。
“我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高健松乞求着。
她怎可能说不?拒绝那个因她发生车祸,便未曾见过面的前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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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住院时,我都没去见你。”坐在一家咖啡厅里,李淑儿始终垂着眸,不敢被他发现红肿的双眼。
“没关系,不是很严重,只是脚有点伤。”高健松车祸过后,整个人似乎开朗了许多。
“喔。”她应了声,搅拌着咖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婚戒,我收到了。”他突道。“那个是……”
“我知道,我妈跟我提过了。”他无奈笑了声。“是我没那个福分,请你原谅我母亲的口无遮拦。不过,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还听说,我朋友好像跑到你店里闹事了,是吗?”
“呃……”好一大串的话啊,真不知道该从哪回起。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以往被她电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吗?总觉得他似乎不太一样了。
“淑儿。”
“嗯?”她浅呷了口咖啡,放任苦涩渗进心底。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道歉。”
“道歉?”
“其实,你之前的未婚夫会出事,全是我搞的鬼。”他一鼓作气地道。
“嘎?”手中的咖啡溅了一些。
“因为我想要独占你,我想要你只属于我,所以,只要有人跟你求婚,我就想办法除掉对方,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寡还是克人之类的煞星,那全是我搞的鬼……对不起。”高健松用力地垂下头,撞击玻璃桌面,发出巨响,引来侧目。
李淑儿却还在震惊之中,半晌,愁云惨雾的艳容瞬间迸裂出光芒,仿佛是骄阳破天凌云之姿。
但,她又收敛了些。“可,你这一次,你也车祸了啊。”
“那是我的报应。”额还是黏在桌面上。
“报应?”她喃喃自语着,重复咀嚼这两个字,喃着喃着,像是想通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若真是如此,那她,不就不需要跟钟离分开了?
她不是命定孤寡,她不会克死钟离?!
她真的可以和他在一起,幸福过着日子,真的可以那么幸福了?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