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远方突地划下一道闪电,震天价响的雷声,瞬间教她清醒,教她挣月兑。
“依我看,是雷掣风驰。”清了清喉头,她划下界线,跑进厨房平抚跳得剧烈的心跳。
“雷掣风驰?”封弼其一头雾水。
什么跟什么啊?
11
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脑袋浑沌异常,就连想要张开眼都有些疲累。
忽然,他听见了一些细碎的声响——
“有,我在搅拌,这点常识我还知道。”羽必夏一手拿著话筒,一手拿著汤匙搅拌著锅里的粥。“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少量是多少啊。”
“就大约是你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把的感觉。”电话那头,羽乃冬绞尽脑汁思索著该怎么回答。
“可是我的手比你大,手指也比你长耶,会不会有误差啊?”丢下汤匙,她照著妹妹的说法抓盐巴。
“不会啦,记得要捏三把。”羽乃冬叹口气。“大姊,姊夫的状况还好吗?”
姊夫?羽必夏皱起眉,摇头叹气。多陌生的词啊。
“还可以啦,反正昨晚医生就说了,他可能会有点发烧的现象,所以有宝退烧药,要是再不行的话,我会叫救护车。”好,加了盐巴,粥也没沾锅,接下来呢?
“乃冬,大概要熬多久?”
“大概再十分钟就好,还是晚一点,风雨小一点,我过去你那边一趟?”她实在很怕大姊的手艺不佳,待会要是毒死了姊夫,她就变成帮凶了。
“依我看,这场风雨不到晚上是不会变小,你千万别在台风天给我跑出来,到时候还要我去救人,我就先扁你一顿。”羽必夏沉声恐吓著。
“那你中午要用什么东西给姊夫吃?”
“冰箱里吴嫂买了很多食材,绝对饿不死。”她检查过了,吃一个星期都有找。
“……你会煮吗?”
“我不会打电话给你哦?”没礼貌!“好啦,晚点再打给你,不准到处乱跑。”
“大姊,其实你很喜欢姊夫吧。”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羽必夏愣了下,有一点点的恼羞成怒,压低嗓音低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戳瞎你!
“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为他下厨?”这是奇迹,她多怕这一场雨会下出一则诺亚方舟的故事。
“台风过境啦,我要吴嫂别过来,这家里头就只有我跟他,他在发高烧,我不煮,谁煮?再怎么样,是他救我,他代替我受伤,就算我今天对他再不爽,也不可能对他无情无义!”她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吗?错了,就算今天躺在里面的是她的仇人,她一样会这么做,这是她的处世原则。
“是是是。”大姊果然喜欢姊夫,不然她不会恼羞成怒。
“不说了!”不爽地挂断电话,羽必夏把电话往流理枱一搁,继续拿汤匙不断地搅啊拌的,感觉自己超像制作毒药的老巫婆。
这辈子,她站在摄影机前的次数绝对多过于站在流理枱前。
真是太可怕了,她居然为一个男人堕落到这种地步,甚至担心他吃不下东西,特地为他洗手做羹汤。
唉,实在太不像她的作为了。
叹口气,继续拌,还不忘记住时间。
十分钟是吧?专注地看著时间缓慢跳动,时间一到,她立即关火,盛了一碗搁到餐桌了,推开封弼其房间的门,发现他正奋力要起床。
“喂,你要起来不会叫我一声啊?”真是的,要是摔下再撞到头,那不是完蛋?岂料,才刚模著他的手臂竟被他挥开,羽必夏愣住。“你干么啊?”
好心要扶他,他竟把她推开?
“你不是说不会照顾我吗?”他气息微喘地倚在床柱不看她。“吃撑啦?”
他听见了,她残忍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他多情的心,淌落一地的深情,却宣泄不了他深蛰的浓情。
双手环胸,她有些不爽地瞪著他。“我是不知道你在跟我发什么脾气,但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感觉就像是她捧著热呼呼的心来到他面前,却被他当头浇下一桶冷冰冰的水,不爽透顶。
“你可以继续跟我计较,不需要管我。”头痛、想吐、浑身无力……他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我是不想管你,可谁要我吃撑了!”强势地把他的手架到肩上,她奋力地撑起他快要压垮人的重量。“你要去哪,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他推开她,颀长的身形晃了下,又跌回床上。
如果只是感谢他救了她才愿意照顾他的话,那就省了,他不要这种照顾模式,他不希罕。
羽必夏咬了咬牙。“好,没关系,你可以再机车一点,看我怎么拆掉你的机车!”
气呼呼地走出他房间,一会端著托盘走进来,抓了把椅子就坐在床边,还顺便把垃圾桶给拉过来。
“你要干么?”他艰涩地张眼。
“我要干么?”她哼笑著。“给我吃粥!”
“不要。”
“你没有权利跟我说不要。”吹凉一口粥,硬是凑到他嘴边,岂料竟被他推开,洒了他一身。
空间凝滞了起来,羽必夏噙著杀人目光和他对瞪。
“好好……算你狠!但你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放过你!混蛋东西,也不想想这一碗粥是耗费她多大的心神和时间熬制而成的,居然这么不懂珍惜,非要他整锅都吞下去不可。
他疲惫地看著她抽著面纸,擦拭著掉落在他肩上的粥,随即自个儿吃了两口,蓦地翻坐到他身上。
“你要做什么?”他怔住。
她笑得狰狞,两手突地捧住他的脸,猝不及防地吻上他的唇,硬是将粥过渡到他的口中,潋滟得像是要喷火般的绚丽眸瞳逼视著。
封弼其被她的狠劲吓到,顺从地吞下粥,又见她端起粥,舀了两口入口,再次覆上他的唇,过渡到他口中。
一次又一次地,他没有挣扎,甚至是享受著她不具甜蜜的吻。
尽避不能算是吻,但濡沬相染是错不了的,他贪婪地想要更多,舌尖放肆地跨越汉界,进入她的世界。
羽必夏蓦然惊觉异状,想要退开,却发现后脑勺上有股不寻常的力道强压下,硬逼著她更加深入地与他摩挲舌忝吻,炙人晕眩的火热在口腔中爆开,迅速燎原遍野。
屋外狂风暴雨几欲成灾,屋内风纠雨缠氾滥溃堤,直到她感觉到他的手不规矩地来到她敏感的腰际,她瞬间回魂,双手硬撑起身躯,退离他著火似的身体。
两人呼息紊乱地对视著,尽避彼此疑问多多,但谁也没有先开口,半晌后,羽必夏跳下床,轻敲了额,取出药和开水递给他。
封弼其眸底氤氲雾气未散,意念还凝结在胸口,热潮如海啸打上下月复,化为火蚁无情啃啮。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希望她依样画葫芦。他想通了,就算她现在还不爱他,但日久生情,他愿意跟她一搏,就不信她还可以无动于衷。
“不吃,病死你!”撂下狠话,迳自离开。
开玩笑,人都快要被他给吃了,要是再喂一次,可真是要尸骨无存了,这个超没节操的家伙。
明明是同志,干么还要招惹她?看著外头的风雨,企图降低体内的燥热,她才突地想起自己的计划。
哎呀,她应该要顺势而为呀……啊,不对。还没到危险期,啊,烦啊!
第七章
风雨过后,草木扶疏,也到了她该要放手一搏的时间了。
“吴嫂,你可以先回去了。”七点一到,羽必夏沐浴完毕,把自己打点得香喷喷的,漾满笑脸,准备清场。
吴嫂离开后,她放了一缸热水,取出跟小殿子借的几片高画质正版DVD,一切准备妥当,就剩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