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所谓,反正不关他的事,他只想做好本分的事,直到那天──
是谁说她少言少情绪,淡漠无表情的?
嗯,他自己好像也说过,可眼前的状况却强烈地推翻了以往的印象,她,其实也会笑的,尽避那是个不似微笑的微笑,却在刹那间让她恬淡的秀颜亮了起来,他甚至感觉到空气中的分子在急遽改变,柔和地包围光亮,又裹着风,清新弥久,像是一种大自然的香气,更像是雨后掺着泥土、青草,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电光石火之间,他的心怦跳了下,他遏抑不了那近乎狂躁的激动,甚至连自己为何疯狂都不懂,在这一刻,他好想化身为羽乃冬抱在手上、亲在嘴上的那只小流浪猫。
“小猫咪,对不起,我家住鲍寓,实在没办法带你回家。”淡到没有情绪可言的眸,因为一只瘦弱的小猫而淌露柔光。“我虽然有开店,但是自助餐讲究卫生,而里头也没地方能给你住。”
语调平淡,但多了份无能为力的无奈。
她拉起衣摆替小猫拭干身上湿漉漉的毛。
小猫喵喵叫着,蹭着她的嘴她的脸,一双汪汪大眼直瞅着她,像是在央求她别丢弃它。
“你在跟我撒娇吗?”唇角绽放若有似无的笑,向来凉薄的表情露出了缺口,漾出了些许柔情,随即眼色一黯。“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带你回家。”
她不舍地将小猫放回原本的地方,起身要走,又想起在下雨,回头把伞伴置在小猫身旁,替它挡去雨水,自己则淋着雨离开。
方曜久看着这一幕出神,直到她走远,才走近小猫,大手将它拎起,下意识地亲吻着它,却反被它给抓出一道血痕。
“喂,我要带你回家,你还抓我?”他没好气地瞪着它,抓起羽乃冬搁在地上的伞,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大好。“嘿,跟我回家吧,你的名字就叫小冬,你觉得怎样?”
小冬骨碌碌地转动大眼,喵喵叫了两声,认命地贴进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告诉自己,若是黄朝阳不珍惜她,那么……他会不惜任何代价,不择手段地将她拐到身旁。
“啊啊……”
床上的人儿传来难受的低吟声,让兀自陷入沉思的方曜久回过神,将早已熄灭的烟蒂丢进烟灰缸里,起身查看。
“乃冬,哪里不舒服吗?”他贴在她耳边轻问着,长指拨开她厚重的刘海,发现她有着极为饱满好看的额,小巧挺直的鼻,性感诱人的唇,还有那双恍若猫眼般会勾魂的潋滟杏眸,秀颜纤白透着醉人红晕,教他好想咬上一口。
“……我想上厕所。”她眉间微皱,挣扎着要起身。
“我帮你。”他轻柔地拉着她起身,俨然当她是个精致的瓷女圭女圭般疼惜,一路将她护送到浴室。
而他待她关上门,就在门外等着。
千万别以为他有任何奇异的癖好,纯粹是因为她醉得太厉害,怕她不小心跌跤,所以他才会在这里戒备着的。
不过,要是太靠近,似乎对她也很失礼。
想了下,他绕到客厅的沙发边,点上根烟,然而点完又烦躁地捻熄,他再等了会后,有些不安地走回浴室门边。
“乃冬,你还清醒着吗?”他忍不住询问,就怕她在里头睡着了,又或者是跌倒了。
“呜……”里头传来异样的低泣声。
“乃冬?!”他情急的低喊着。
懊死,虽说她总是面无表情,但一段谈了近一年的感情突然喊卡,是谁都会难过的吧。
“呜……裤子月兑不下来……”声音像是很生气。
“嗄?”裤子?“……要我帮忙吗?”
“好。”
真的好?方曜久浓眉紧蹙,想了下,推开门走到她身旁,瞧她使劲地解着裤子上的扣子,被酒精麻痹的手不听使唤,怎么也解不开,她气得拍墙又踹地,像个执拗的娃儿,让他忍俊不住笑出声。
“你笑我?”她抬眼,对不准焦距,然眸光似箭如刃,杀伤力十足。
“没有。”他矢口否认,走近她。“要我帮你解开吗?”
“嗯。”她傻气地点头,摇摇摆摆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往月复部而去。
他像是触电般地弹开手,她却生气地低骂着,“你干什么啦?偶很急耶,你还不帮偶?”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
方曜久左右为难,想帮,很难帮,不帮,她又难受得紧……造孽啊,没事学人家当圣人干么?直接把她送回家不就得了,干么带回自己家?为了贪看她一夜睡容,为了她明日唤他一声恩人,如今居心不良,遭天谴了!
“快点啦!”她火大地拍他。
“好啦。”他瞪她一眼,暗骂她不知死活,竟敢叫一匹恶狼帮她月兑裤子,简直是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硬要闯,真被他吃干抹净的话,不准恨他。
深吸一口气,吐气,再吸气,憋住──他微颤的手触上牛仔裤头,碰触凉凉的铜质钮扣。
“啊啊,快点……”她整个人往他侧边靠,虚弱气息吐在他的耳边,热气拂过他敏感的耳垂,像是最天然无添加物的催情剂,令他动心起念。
他的喉头剧烈收缩了下,额角冒出冷汗,长指不受控地狂颤。
懊死,真是要命!
他咬了咬牙,心一横,迅速解开她的扣子,随即扶正她的身子。“好了,你赶快上吧。”话落,他像只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狗,快步冲到外头,点起一根烟,拚命地吸吐、吸吐再吸吐!
圣人真不是人干的,难怪圣人都成仙了!
他一介平民百姓,妄想充当圣人,简直是对天宣战,如今,苦头自尝。
像是不得肺癌死不休般,他狂抽着烟,镇静过度浮躁的灵魂,蹲在客厅一隅,和缩在窝里的小冬大眼瞪小眼,一会,突地听见浴室里头传来淋浴的声音。
不是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都已经醉了,还跟人家淋什么浴啊?喝醉了不就是想睡?就睡啊,他会陪着她的,别考验他的极限嘛。
方曜久贴着墙,听着淋浴的声音,发觉自己像是得不到满足的变态,回过头,烟抽得更凶了,内心天人交战。
一会,淋浴声乍止,屋里头陷入了极为纠缠黏密的氛围。
羽乃冬压根不懂门外的险恶,穿着浴袍,脚步踉跄地走进房内,往床边一倒。
她的浴袍翻开,露出肤白如雪的姣美长腿,看得方曜久直了眼,感觉热气烧得他浑身发痛,也快要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给彻底焚毁,就连烟掉落在脚上,他也迟钝了三秒才发觉,痛得他破口无声大骂,供上一堆脏话,强迫自己冷静。
吸、吐、吸、吐、深吸、深吐!他抓起被子,很君子很绅士地遮去她令人垂涎的美丽,然后闪得很远很远,直到自己的心可以完全平静,直到他可以听见她平稳进入梦乡的呼吸声,他才叹口气,在她身旁坐下。
“你是谁?”森冷的声音传来,教他险些跳起来,错愕地瞪着她圆亮的猫眼。
啧,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我是方曜久啊。”话语很虚弱。
“方曜久?”她闭上眼,半梦半醒。
“你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哪,所以我先带你回来。”谎言是他人生必需品,他说得可溜的,半点罪恶感不存。
“哦,谢谢你。”她哑声呢喃着,沐浴饼后依旧醉意极浓,对于现实感到虚浮不真实,像在作梦。
见她似乎闭眼又睡着了,方曜久瞅着她的睡脸,秀逸清透,酒精在她颊上添了红晕,增了几分温度,向来紧抿成直线的唇放松,才知道竟是如此丰润诱人,粉女敕得恍若透着水,让人很意乱情迷,很身不由己,很想入非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