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依旧没打算要退开一步让她入内。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不想在门口说。”她异常坚持。
宋震远浓眉微挑。
“伯母想要抢走庭乐。”她突道。
“什么意思?”眉头一拢。
“伯母想要得到庭乐,还说要让我抚养庭乐。”
“不可能。”他想也没想地道。“小秋跟我通过电话,她说我妈跟她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步,甚至还愿意吃她带去的粥。”
“那是一个假象。”
“哦?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小秋?”他不信,总觉得里头疑点重重。
“因为我不想让良秋知道伯母对她那么好是假的,我怕她会伤心。”她垂下脸,一脸无奈。“良秋想讨好伯母我又不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她知道伯母的想法,你认为不会伤害到她吗?”
“听起来像是个对朋友推心置月复的做法。”他哼了声,话语满是嘲讽,对她的说法依旧持保留态度。
“我知道我做错了!”庄雪屏低咆了声。“我也只是个人,在面临抉择的时候难免会受到恶魔的诱惑,这不是推托之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我惴惴不安守着一份秘密时,我活得一点都不快乐,所以我现在正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这样子也不行吗?”
宋震远被她凄厉的神情、不曾有过的口吻给吓到,印象中,她向来是娇柔可人、轻声细语的,但如今的她……令人心疼。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竟如此荒腔走板地严重走调?
“进来吧,喊得那么大声,你是希望让所有的人都听见吗?”他漠视她太久,也许是该好好听她解释的时候,反正小秋待会就到了,他们三个人再商量如何改变现状的决策吧。
只是,小秋怎么还没来?
下意识地朝社区入口看了一眼,他侧过身,拉着庄雪屏入内。
在门阖上的瞬间,有道身影自社区入口旁的树荫底下闪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随即上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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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联络上良秋?”走出医院大门,庄雪屏立即拨打电话,岂料答案和昨晚一样。
昨晚羽良秋爽约未至,且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人像是从人间蒸发消失了般,急得宋震远一夜不眠地在街上寻找着。
“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她说她要来找我的,但我至今还找不到她。”电话那端,宋震远的声音干涸凝滞,疲惫不堪。
“会不会是我去找你,让她误会了?”庄雪屏猜想着。
“有什么好误会的?是她一直要我好好听你解释的,我照她的话做了,又有哪里错了?”他无力地低咆着,已经没了主张。
“震远,先别管这件事,我跟伯母准备要出发了,你必须要想办法阻止。”她瞧见葛美黛已经被人搀扶走到门外。“我不跟你说了,你快想办法就对了。”
“你在跟谁讲电话?”葛美黛斜睨她一眼,坐进车内。
“是震远打电话来问你有没有好一点。”庄雪屏跟着坐进车内,无懈可击的笑容完美掩饰谎言。
“你没跟他说我现在要外出吧?”
“没,我没跟他说。”
第十章
梆美黛曾在庄雪屏面前说过数种能轻易带回庭乐的方法,但是她作梦也没想到,从昨晚就搞失踪的良秋竟会出现在老家。
“良秋……”她喊着,想追问她昨晚为何爽约,但碍于葛美黛在场,她无法说出口。
“你们怎么来了?”羽良秋的讶异并不少于她们。
“我想看庭乐。”葛美黛不慌不忙,说得理所当然。“我等不到星期天,我现在就想看他。”
羽良秋闻言笑了笑,自屋内唤出羽庭乐,把他推到葛美黛面前。
“庭乐,还记得我是谁吗?”葛美黛露出近日来唯一真心的笑容。
“女乃女乃。”
孙子话一出口,葛美黛心都软了,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跟女乃女乃一起住一阵子好不好?”
羽庭乐眨眨眼,回头看着母亲,瞧母亲点点头,他也乐得喊了声。“好。”一双小手臂挽住梆美黛的颈项。
“庭乐,女乃女乃生病了抱不动你,你快点下来。”羽良秋上前要将儿子抱下,却反倒被葛美黛拨开手。
“我可以的。”葛美黛抱着羽庭乐坐进车内。
“伯母,您要现在马上下山吗?”羽良秋心觉古怪地问着。“我先帮庭乐准备一些衣服什么的……”
“不用。”葛美黛推开她,快速坐进车内。
“良秋,快把庭乐抱下车,伯母要把庭乐带走了。”庄雪屏情急喊着。
“嗄?”
梆美黛不悦地回头看她一眼,随即开口,“开车!”
“咦?”羽良秋被急驰的车给逼退几步,不懂葛美黛为何没让雪屏上车就走了。
“良秋,快点开车,我们去把车子挡下来。”庄雪屏推着她。
“我实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她还在介意昨晚瞧见的那一幕,今天突然和庄雪屏接触,她心里其实五味杂陈。
她告诉自己要相信雪屏的话,明白雪屏昨晚去找震远,肯定只是为了要把一些话说开,但昨晚雪屏那么激动的神情是她未曾见过的,她想,雪屏肯定还很爱震远吧,一想到此,她就觉得头很痛。
爱情的路上一点也不宽敞,两个人刚刚好,三个人就太拥挤了。虽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的问题,但她确实是第三者,就算对震远而言不是,但对雪屏来说,她肯定是的。
“先开车啦!”见车子已走远,庄雪屏再也不管什么修养,放声大吼着。
羽良秋咽了咽口水,告知父母一声后,快速开车,往山下而去。
路上,庄雪屏将昨天和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我的天啊……”羽良秋低吟着。“气死我了!我这笨蛋居然还在吃闷醋,压根不知道你的用心。”
原来她昨晚找震远为的是这件事,而且还好意地担心她知道真相后会觉得难过,如此体贴窝心的做法,为何自己没能感受到?竟还笨得拗起脾气,回老家冷静。
“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不让伯母把庭乐带回去就好。”庄雪屏注意着路况。
“她带回去也没用啊。”羽良秋经过弯道,踩下油门加速。这里是她长大的老家,很清楚路况,她有把握再经过几个弯道就可以把葛美黛的车给拦劫下来,可一旦这么做,就得有心理准备撕破脸了。
“伯母说她会带庭乐验DNA,哪怕是打官司也要让庭乐认祖归宗,这一点在法律上你是绝对赢不了的。”
“Shit!”听及此,速度更加快。
她没料到葛美黛释出好意的背后,竟然是要孙子不要妈!真是太过分了,她凭什么剥夺儿子和她在一起的权利?
“我先打电话联络震远。”庄雪屏沉静地拨出电话,但话筒里不断传来收不到讯号的语音讯息。“怎么会收不到讯号?”
“八成他也赶来了。”山区有一段长路是收不到讯号的。
羽良秋专注地看着前方,开车之狠劲就连赛车手都要自叹弗如,转过几个弯道后,便瞧见葛美黛的座车停在路边,而前方则有辆铁灰色的车子横放在路中间。
“是震远!”
仔细一看,近断崖处,葛美黛抱着羽庭乐,而宋震远则在几步远外。车一停好,羽良秋率先下车,快步跑到葛美黛面前。
“伯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开口吼。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老是要逼我?”葛美黛气虚地回应。“你一直在逼我扮黑睑!你根本就不清楚宝成的内部状态,你根本不清楚震远如果不娶雪屏,宋家在宝成里将会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