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展御之回头睨了一眼,唇角挂着复杂的笑意。
“谈不上了解,只是觉得堂堂总裁却跑到这里当服务生,有点不妥。”要他当门面、当诱饵,真的是很委屈他。
“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决定的事情,不容他人置喙。“近期内,我还没打算要回去,所以趁现在打工赚钱,免得可怜地流落街头。”
“你为什么还不回去?”于至可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啧,昨天好像舍不得我离开,怎么今天又问我什么时候要回去?学妹,你是一场车祸过后连脑袋也撞坏啦?”真是的,别随随便便说那种伤人的话嘛,好像巴不得他快离开似的。
“我没有舍不得。”她垂下眼。
展御之慵懒地挑眉,大步走到她面前。“看着我,再说一遍。”
于至可抿唇不语。
“到底是心里还有我嘛,干么老是要说些违心之论?”他不敢说自己对她的影响是无远弗届,但好歹曾经喜欢过,人家说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他就不信自己没在她的心里留下半点足迹。
一针见血的字句杀得她无路可逃。“我没有。”于至可挣扎着。
“啧。”这种鬼话亏她说得出口。
正当她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却突地见到一抹影子似狂风般刮入。
“展御之,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我在外头忙得像个转不停的陀螺,你却站在这里戏弄我妹妹?”于用和横眼瞪去。
“谁在戏弄她?”这点程度就叫戏弄?太糟蹋戏弄两个字了吧。
“要不你是在搞什么鬼?今天一整天都恍神得严重,只要厨房有点风吹草动,你就什么事也不管,转头就跑进厨房,是怎样?”他是总裁又怎样?她可是幸福宝贝屋的老板,而他现在是阶下囚,要是敢这次,她立刻把他赶出去。
“我来看看到底哪一个才是她心仪的男人。”谁要今天送货上门的人特别多?要是少一点,他也可以少跑几趟。
于用和闻言,搔了搔脸颊,回头看了于至可一眼,发觉她有些错愕,不由又回头。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好像他成了守护兽,守护着至可不让外头的野兽给叼了去?
“字面上的意思。”
“废话,谁都知道是字面上的意思,但字面下的意思哩?”于用和几乎气结,她快要忙死了,他还在这里跟她打哑谜。“我问你,你该不会是喜欢至可吧?”
“嗯哼。”他大方地点点头。
于用和傻眼,就连一旁的于至可都错愕得说不出话。
“不过,我更喜欢她的手艺。”展御之顿了顿,直言道。
有自信的学妹给他的感觉很好,再加上她的手艺,啧啧啧,真是令人忍不住要说,她简直是珍品啊,一旦错过,极有可能抱憾终身。
“你去死吧!什么玩意儿!”于用和啐了他一口,推着他往外走。
“喂,我好歹也是个总裁,你这样推我,我很没面子耶。”
“面子一斤值多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你就准备给我滚出这里!”于用和张牙舞爪地威吓着。
“啧,没人性。”
“谁没人性?”
“我。”可以了吧?
回头看了于至可一眼,他随即走到外场,一踏出界限,温柔多情的笑意完美无瑕地浮上唇角,让众家女子为之痴醉,他俨然成了红牌牛郎。
可惜,迷醉众生的时间没有太长,一见王博至走进厨房里,展御之再次丢下所有的工作跑进厨房,闷不吭声地倚在冷冻柜旁。
于至可瞅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故作镇定地签收货品。
“外头的阿勃勒似乎开得很漂亮。”王博至随口提着。
“花序快过了。”
“那么,我一定得要趁这个时候再多看两眼。”他的意图十分明显。
在于至可未搭腔之前,展御之已经开口挡驾,“上班时间,不方便。”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他黑眸饶富兴味地对上两人。
“今天很忙,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见他还不走,展御之不客气地摆手赶人。
“只不过是看一下,应该无所谓吧。”王博至倒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发。
“我说了,今天很忙。”慵懒的气息褪去,残留在他俊尔脸上的,只剩下王者霸气,敛笑的眸光如刃,像是随时可杀人于无形。
霎时,厨房的空气陷入凝滞不动的低气压里。
突地——
“展御之,你又给我溜进来了?!”于用和拉开嗓门吼着,大步冲进里头,一把将他拽到外场,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你在搞什么鬼啊?”
“我觉得很不爽。”被拉到外头,他还是想要趁机溜进厨房。
“什么很不爽?”
“就是不爽。”一看见那个家伙那么堂而皇之地靠近她,他心里就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火气在燃烧着。
面对这种词汇如此贫乏的人,于用和实在很难再应对下去。“总而言之,你喜欢至可,对吧?”这是最合理的推测了。
“大概吧。”他点点头,也这么认为。
“什么叫做大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来的大概?你以为你这种态度我会答应让至可跟你交往吗?”至可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他这种人?眼光真是差到不行。“况且当初至可跟你告白时,你不是一口回绝了吗?”
“当时我跟她没有相处过,当然会拒绝,而且我又没喜欢过人,怎么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他自然而然地道:“不过,我想应该是吧。”
不想让任何男人靠近她,不想把她交给任何人,如此强烈而难以掩饰的占有欲,应该就代表着他是喜欢她的吧?
这种感觉,他已经模索了一阵子,如今才慢慢地意识到。
“你怎么说都对,但现在你最好先给我好好工作。”于用和冷声警告着。
“可是……”
“没有可是!王博至没有胆子对至可乱来的,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她豪爽地拍着胸脯。
话是这么说,但并不代表她会给他机会接近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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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至可踏出浴室,擦拭湿发的浴巾突地掉落在地。
“洗好啦?”展御之躺在她的床上,懒懒地打着招呼。
“学长?”怎么又来了?
“不能来吗?”他哼着。
“蛋糕我已经送到你房里了。”
“我知道,我已经吃完了。”区区两个蛋糕,何足挂齿?“吃完宵夜,到你房里看星星,不为过吧。”
“可是已经很晚了。”快十二点了。
“星星正美啊,听说今天有流星雨耶。”他佯装听不懂。
“从这里看不见的。”她拾起地上的浴巾,继续擦着一头长发。
“看得见星星就好。”他又不是真的来看流星雨的。
“学长,有事吗?”她直截了当地问。
“没事不能来吗?”他回头看她一眼,“我是来告白的,说我喜欢你,想跟你交往,可不可以?”
轰的一声,于至可粉颜娇红。“学长,你不要开我玩笑。”
“谁那么无聊开这种玩笑?”把他的告白当玩笑?“喂,我说喜欢你的手艺是真的,但喜欢你的人也是真的。”
展御之笑嘻嘻地对她招了招手。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你怕什么?就算要吃你,也要你心甘情愿。”他看起来有那么没品吗?
于至可粉女敕的脸红得像快要冒出火来,甩了甩头,缓缓地走向他。
“我们来商量一件事。”他伸手抓起她一缯湿润的发丝。
“什么事?”
“我听你大姊说,幸福宝贝屋有业绩压力。”
“嗯。”想不到大姊连这件事都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