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暴吼音波传进她的脑袋里,瞬间化为利刃,不断地切割着她的大脑,撞击着她的脑袋,痛得她都想吐了。
“妳也知道痛吗?”他冷哂着。“那妳怎么不问问我痛不痛?”
“你哪里痛?”不会吧,他也喝酒了吗?
“心痛。”他没好气地道。
“心痛?”
“因为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把我搞得身心俱疲,因为不明原因的心情不好便无视我的忠告与人外出,让我觉得心痛极了!”利眸如剑,直挺挺地扎进她的心头。
彼晓希扁起嘴,一脸哀怨,很想要反驳,却反驳不了。
哼,她会藉酒浇愁,他至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谁要他开口说喜欢她,却又跟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不反驳,我当妳默认了。”
“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生活方式。”她扁了扁嘴,小声地抗议着。
“我没有权利?!”他不禁发怒。“那么,妳告诉我,谁有权利?孙耀尹吗?妳认为他才有权利来左右妳的生活吗?”
“至少他对我很好。”话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难道我对妳不够好?”严正欢索性坐到床畔,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妳私自逃离近一年,我怪过妳吗?妳有没有想过当我发现妳趁我不备离开我,我是什么样的感受?而昨晚,妳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躲在人家屋子的衣橱里哭,要不是我刚好听见妳的声音,妳说,谁找得到妳引孙耀尹吗?告诉妳,他还是到我找着妳时才出现,既然不能好好照顾妳,就不该带妳到那种场合!”
彼晓希努力地忍住头痛欲裂的难过,听着他怒不可遏的抱怨,瞥见他敞开的襟口下,厚实的胸膛正剧烈地起伏着。
他肯定很生气,因为,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也没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你、你不要怪孙大哥啦,都是我不好,不关他的事。”尽避她不记得迷路、什么躲在衣橱里哭的情节,但不管如何,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严正欢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问:“妳喜欢他?”
“没有。”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闻言,他微挑起眉。“真的?”
“嗯,他就像大哥啊,一个对我很照顾的大哥。”她不是刻意解释,而是在她心里的想法就是这样。
“嗯哼,可是在我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哪有。”
“妳似乎从不拒绝他的邀约。”他斜倚着床头柜。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大主顾啊,我的业绩有一半都是靠他帮我冲的。”看在钱的份上,她当然要对他特别礼遇。
“啧,什么工作,瞧妳的工作为妳带来多少麻烦,往后不准妳再工作!”业绩?就知道她是贪图孙耀尹什么,不过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想赶快挣钱,为自己赎身呢。
“哪有这种说法的?”
“妳敢说,妳今天搞得这么狼狈,不是因为孙耀尹?要不是因为工作,妳会认识他吗?”他瞇起深邃眸子。
“但是……”
“话再说回来,搞公关又何必搞得像是情妇招标一样?妳可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看待妳们公司的公关竞标活动?那跟拍卖情妇有什么差别?要是今天标到妳的人不是我,难保妳不会被人给吃了!”
想到这件事,他不禁光火,很想要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什么,竟愚蠢到这种地步!
“有二姊在,没人敢这么做的。”拜托,公关的形象真的有差到那种地步吗?
“妳就这么有把握?要是我现在想吃了妳,妳跑得了吗?等到我把妳给吃了之后,妳再去找杜心宇哭诉,有用吗?伤害造成之后再找人报复,伤口就会愈合,回复到受伤之前吗?”这层面的事,难道她完全没想过?
为何她对他人一点防心都没有,反倒是对他防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彼晓希扁了扁嘴,很想反驳,却怎么也反驳不了。
“别忘了,妳当年打破了那只瓶子,我还是妳的主子。”他微俯下脸,近距离地瞪着她苍白的脸。
“可你说过,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唷,妳还记得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要是真记得,妳会接受孙耀尹的邀约?妳到底是把我搁在哪个位置上?”他低声咆哮。
她扁紧嘴,苍白的粉颜很哀怨。
“哼,既然妳认同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么妳就非得听我的话不可。”她都有了这么一份认知,那么他也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一直都很听话啊。”她小小声地道。
“妳还真敢讲?”他掀了掀唇,笑得很冷。“反正,第一件事,我要妳离开这份工作,而第二件事,就是要妳复学。”
“复学?”
“没错,只差一年就要毕业了,当然得要修完学分。”话顿了顿,他瞇眼瞪着她,“要不是妳的蠢行为,妳老早就毕业,而且已经到我公司帮我了。”
“帮你?”她完全没想过。
“妳来公司帮我,我绝对不会亏待妳的,而且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提那只瓶子的事。”他郑重地给了承诺。
“真的?”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嗯哼。”他施的恩惠够大了吧?
只是这种承诺他不是没跟她提过,无奈她总不当回事,只盼这一回她真的听进去,别再考验他的耐性了。
“那……”她可以考虑考虑。
“还考虑?”真是够了。
严正欢摇了摇头,略坐起身,听见有人敲着门。
门一打开,露出严品颖相当感兴趣的一张脸。“严正欢,你的粥已经好了,段妈问要不要端上来。”
“我下去端就好。”他起身,不忘回头嘱咐一句。“妳等我一下。”
彼晓希傻愣地点了点头,随即睇着他们两个,只听他们一来一往地道--
“喂,你今天要不要上班啊?”
“不去。”他想也没想地道。
“拜托,你还不去啊?”
“关妳屁事?”他毫不客气地啐她一口。
必上的门板掩去两人的身影,但是顾晓希的目光依旧胶着在门板上。那分明就是她恍惚之际听到的声音,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严正欢的办公室又出现在他家里?
她到底是谁?
正蹙眉思忖着,她蓦然发觉身上的衣服竟换上一套睡衣,不禁摀嘴,小小声地尖叫着。
谁?到底是谁帮她换了衣服?
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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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托盘进房,才刚坐好,严正欢便见顾晓希神情古怪地拉紧衣服,相当戒备地瞪着他。
“怎么着?”他扫过一眼。
“谁帮我换衣服的?”她犹豫了下,嗫嚅道。
“妳注意到了?”他挑了挑眉,径自端起粥,坐到床畔吹着。
“你帮我换的?”她蓦然瞪大眼。
“严品颖帮妳换的!”他没好气地道。就知道她肯定又胡思乱想。“就算我帮妳换,那又怎样,不行吗?”
“谁是严品颖?”她小小声地问。
“就是刚才来叫我的那个女人。”
“她是谁?”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语意问。
“妳很在意?”瞧她一眼,唇角抹着得意的笑。
“问问而已。”谁在意?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毕竟他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真性情,而且向来不带女伴,如今身边多了个知道他真面目的女人,她当然会觉得意外,真的,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是吗?”他倒也不以为意,继续吹着粥。“记不记得我说过,在妳离开我家的那一年,我妈就过世了?而也在同一年,我爸迎娶了小妈,严品颖是我小妈带过来的拖油瓶,在法律上,她算是我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