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儿子刑彻的标准作风!
桥木可是号称日本的饭店王,在日本的财经金融上也是相当举足轻重,两座旗下最大的黄金饭店被炸,可桥木却是连一声也不敢吭──除了他儿子刑彻还有谁敢明目张胆这么做?
迸月儿一听,急忙停下了手。“月儿给伯伯添麻烦了,对不起。”
刑沪笑着摇摇头,拍拍她的手要她安心。“伯伯不是怪妳,更何况这也算是给他们的一点教训,只是妳还看不出来……刑彻对妳的心意吗?”刑彻只不过炸掉桥木两座饭店,已经很给他这个老父面子了。
看来刑彻这次气得不轻,这下子桥木想东山再起都难了。
“刑彻的心意?”古月儿一听,更加糊涂了。
刑沪点点头,想起这个只会改造千奇百怪的武器、却从不懂得如何谈恋爱的呆头儿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不懂谈情说爱的,不过他也用行动证明了对妳的用心,不是吗?”以往要是将女人送到刑彻面前,他可能只会哼一声,在人家身上摆好玩具炸药,然后就把人给丢出去。
好不容易看见儿子总算动了点凡心,他可不想看儿子又亲手毁了它。更何况,儿子的对象是他眼前的月儿,这下正如他的意。
迸月儿皱起眉,刑沪似乎有意要将她和刑彻凑成一对──
但是古月儿不是他的私生女吗?
不过那也只是她的猜测,于是她试探地问:“伯伯……不反对吗?”
刑沪一听大笑起来。“我怎么会反对呢?把妳交给刑彻,我再放心不过了。”他意味深长的睿智眼神深深看着她。“只是月儿,妳喜欢刑彻吗?”
迸月儿一愣。她喜欢刑彻吗?
在她出事的那天,刑彻胸膛内的阵阵擂鼓声又回到她脑海中,轰隆作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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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彻修长的手指流畅地在琴键上滑过,一首首动人的曲子在他熟练的手指下舞过一曲又一曲,不突兀,但曲曲都能听出他心中的激动和不安。
“你的琴声好激动。”
迸月儿站在楼梯间,一出房门就听见刑彻如此撼动人心的琴声,没想到鼎鼎有名的“爆破王”居然也是个才华洋溢的钢琴家。
听见她的声音,刑彻停下弹琴的动作看着她。“吵醒妳了?”
迸月儿扶着楼梯的扶手缓缓走下,温柔地笑着。“没有,是我不习惯午睡,别让我打断你。”
看着钢琴上的黑白键,刑彻突然沉下眼神,抬起双手在键盘上又滑动起来,这次却是一首初学者弹的简单曲子。
弹琴的空隙间,他突然又看着她问:“还记得这首曲子吗?”
资料上并没有记载到这么详细的东西,古月儿身子不禁一僵。“我……不记得了。”
返回上海后,刑彻对她的态度早已不复初时的冷淡,取而待之的是眼神中若有似无的情感,他停下手走近她,将她带向钢琴前。
“我记得我父亲最喜欢我和妳的合奏,试试看,弹弹妳还记得的曲子。”以前他根本不喜欢陪她练琴,不过现在倒是个试探她身分的好机会。
因为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让他从鄙夷她到接受她,甚至悄悄地开始欣赏她而不自知。桥木泰一事让他察觉了自己对古月儿的情感变化,他希望知道真真实实的她,不要有任何的谎言和欺骗。
就算她不是古月儿、就算她是因为贫穷而不得不欺人,只要她肯诚实,那么他就愿意相信她,甚至帮助她、爱护她。
只要她愿意诚实。
迸月儿脸色一阵惨白。开什么玩笑?她学过的东西只有射击、功夫、易容……不要说学琴了,她连钢琴都没碰过。
没放过她脸上惊慌的表情,刑彻温柔地道:“试试看,不记得也没关系。”
若是她一开始就实话实说,那么他不会如此为难她。为了他父亲,他甚至可以和她做个交易,反正他也已经不希望她离开……
“我说了,不记得也没关系。”半强压着她坐下后,刑彻便坐在她的左边,先一手弹了起来。
轻巧的缓慢旋律,一听就知道也是让初学者练习用的,刑彻见她完全不动声色的僵直模样,内心更加笃定了她的身分。
他恶作剧一笑,抬起她的右手放在键盘上,重复着自己的左旋律等着她。
轻巧雀跃的旋律突然开始在古月儿脑海中浮现,像是已回荡在梦中许久,她一抚上键盘的右手,突然有了自我意识般动了起来,手指像弹过这首曲子已千百遍,只是有些生疏……
没有停下左旋律的刑彻惊讶地看着她,而古月儿也愣愣地看着自己在键盘上滑动的手指,两人的合奏极有默契,弹过一回又一回。
合奏在转到结束前的下一小节时,“咚!”一声,一指按下了不属于旋律的低音白键,整首曲子瞬间中断。
迸月儿吓得收回自己的手。“我……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话一完,她便急急忙忙转身离去,而刑彻则坐在原地,看着她刚才按下的那个低音白键。
那是月儿生前弹过的最后一首练习曲,她老是在最后一小节出错,老是按下同一个低音白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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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会弹出那样的曲子?
迸月儿看着自己的手,无法置信刚才所发生的事,她的手像是碰触过钢琴千百万次,那键盘上的凉意还记忆犹新地留在她的手指上,手指滑动过的旋律更让她无法置信。
她根本没有学过钢琴,怎么可能、这么可能……
“小姐,妳怎么脸色发白成这个样子?”刚进房间的女乃妈,看见古月儿神情呆滞地坐在床边,一脸的惨白。
听见女乃妈的声音,她即时回过神来,拿下女乃妈覆在自己额上的手,温柔一笑。“女乃妈,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女乃妈仍是一脸担心地问:“真的吗?如果有哪儿不舒服,可别憋在心里不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妳从小就是这样,老把小病憋成大病。”
迸月儿笑了笑,想转移女乃妈的注意力,只好转了个话题问:“女乃妈,我真的没事,倒是妳刚刚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在墙上找个空位把画给挂起来。”
画?古月儿眼尖地看见墙角一幅被布幔遮起的画。“什么画?”
女乃妈拿起画,突然想起古月儿根本看不见,一时有些有口难言。“是……妳母亲的画像,虽然妳看不见,但我想妳母亲也想看看妳长得如此亭亭玉立的模样,她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母亲的画像?古兰?
“女乃妈,我……”古月儿好奇心一起,想看看当年的古兰长得什么模样?“可以模模吗?”
女乃妈一听,充满温情和不舍地说:“傻孩子,这是妳的东西,当然可以。”
迸月儿接过女乃妈手中的画,一手掀开了画上的白布,思绪坠入了漩涡底端──
画上女子的面容居然与自己极为神似,她差点要误以为那是自己……
女乃妈看着画布上的女子,感慨地叹了口气。“要是妳能看得见多好,妳和妳的母亲根本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看得见?现在她反倒希望自己真的瞎了眼……
这不是真的!
迸月儿的手颤抖地抚过画上女子的脸庞,一阵晕眩随着震惊袭来。“女乃妈,我现在真的觉得有些不舒服……”
女乃妈一听,转头又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心一急,忙扶着她躺在床上。“小姐,妳等着,我去叫医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