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朴宏对卡尔的比赛。”她忿忿不平地告诉丹恩。
两年前的那场著名比赛也是在得文波特举行。
“观众有一万七千人,”她说。“一个女人在那样的人群中怎么可能引起注意?”
“就算是在七万人之中,你还是会引起注意。”他说。“在巴黎就跟你说过,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她吃惊地靠向椅背,脸颊浮起两朵红晕。“天哪,丹恩,多么直截了当的赞美,我们此刻甚至没有在。”
“我是个令人震惊的家伙,”他说。“谁也不知道我何时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他浅酌一口红酒。“重点是,你一定会引起注意。正常情况下,会有许多酒醉的乡巴佬前来骚扰你,使你的男伴分心。但由于你的男伴是我,所以不会有骚扰或分心的情形发生。所有的乡巴佬,不管喝得多醉,都会乖乖看比赛,不敢毛手毛脚。”他放下酒杯,再度拿起叉子。
“那些妓女最好也如此。”她把注意力转回食物。“虽然不像你那样高大吓人,但我有我的方法。我不会容许那种讨厌的事发生。”
丹恩瞪着餐盘,专心咽下差点呛到的那口食物。
她对他充满……占有欲。
这个若非精神错乱、就是又盲又聋的美女,刚才的语气之镇定,像是在说“请把盐递给我”,浑然不觉地球刚刚偏离了它的轴线。
“这种大型的运动比赛往往会吸引成群的妓女。”他的嘴角扭曲一下。“想要赶走她们恐怕会令你忙得不可开交。”
“请求你不要鼓励她们,会太过分吗?”她说。
“亲爱的,我作梦也不敢鼓励她们。”他说。“即使是我,也知道妻子在身旁时勾引别的女人是很不好的时尚,更不用说你可能会对我开枪。”他悲哀地摇摇头。“我只希望我有足够的自制力。但令人恼火的是,她们似乎不需要任何鼓励,无论我到哪里——”
“那一点也不令你恼火!”她责备地瞪他一眼。“你很清楚你对女人的影响,看到你雄伟的体格令她们叹息垂涎,一定令你无比得意。我不希望扫你的兴,丹恩。但请你考虑到我的自尊,不要当众令我难堪。”
他雄伟的体格……女人……叹息和垂涎。
也许激烈的房事使她的脑筋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我不是为你付出一笔巨款了吗?既然已经买到可供永久使用的一个,我为什么还要浪费金钱和气力去勾引别的女人?”
“几个小时前你还准备抛弃我呢!”她指出。“我们结婚只有三天,而且当时还没有圆房。你漠视我的自尊,一如你漠视金钱和气力。”
“我当时头脑不清楚,”他说。“神经又过度敏感。而且我不习惯重视别人的感受。但现在头脑清楚了,我也就看出你的话很有道理。你毕竟是丹恩侯爵夫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嘲笑或怜悯你。我的行为差劲是一回事,但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就不应该了。”他放下叉子,倾身靠向她。“我说的对不对,夫人?”
她露出微笑。“一针见血。你的头脑在清楚时真是敏捷,丹恩。”
赞许的笑容令他的心一片温暖。
“天哪,这话真像直截了当的赞美。”他伸手捂住胸口。“而且是赞美我的头脑,我原始的男性头脑。我想我快晕倒了,”他瞥向她的露肩领口。“也许我该躺下来。也许……”他抬眼望向她。“完了吗,洁丝?”
她轻叹一声。“我想我在认识你的那天就完了。”
他起身走向她的椅子。“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我搞不懂你那样折磨我,是在想什么。”他的指节轻滑过她柔女敕的脸颊。
“当时我头脑不清楚。”她说。
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我开始怀疑你能够思考。”他这会儿也不行,他只注意到她肤如凝脂,手如柔荑。
他也难堪地意识到自己的庞大、笨拙、黝黑和粗野。
他仍然难以相信他利用她童贞的身体满足自己兽欲,只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更无法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再度亢奋起来。但,他是野兽。她只需要对他嫣然一笑,就在他体内高涨,淹没理智、摧毁文明人单薄的虚饰。
他叫自己冷静下来,甜言蜜语、讨好求爱,至少该依照她的希望引诱她。他应该做得到,应该有那个自制力。但他充其量也只能将她带到床边,而不是直接把她推倒在桌上欺身压住她。
他掀开床罩,让她坐在床垫上,然后无助地看着她,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话语。
“我没办法不靠近你。”她的灰眸凝视着他。“我知道我应该,但就是做不到。我以为你了解,但其实你好像不懂。你连那部分也误解了,对不对?你到底在想什么,丹恩?”
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纳闷着她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我误解了什么?”他努力摆出溺爱的笑容。
“你似乎误解了一切。”她垂下浓密的睫毛。“这也就难怪我会看走眼。”
“你无法不靠近我,是因为看错了我?”
她摇头。“不是,但也不是因为我头脑不清楚。别以为我疯了,丹恩,因为我没有。我知道看起来很像,但我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理智根本不是的对手。从相识的那一刻,我就渴望你。”
两腿发软,他在她面前蹲下,紧紧抓住床垫边缘。他清清喉咙。“渴望。”他好不容易才把那两个字说得低沉平稳,当下决定不再多说。
她再度凝视他。“你不知道,对不对?”
他的掩饰能力尽失,只能摇头。
她的双手捧住他的脸。“你一定是瞎了、聋了,不然就是糊涂了;全巴黎都知道。你这个可怜虫,我无法想象你是怎么想的。”
他挤出一些笑声。“我以为他们看穿的是我的心情,看穿我……为你痴迷。事实上也是,我跟你说过。”
“但是,亲爱的,你渴望你见到的每个女人。”她按捺住性子说。“巴黎为什么要为这件事大惊小敝?难道你不明白那是因为我的行为?他们看到我太过着迷,无法像个聪慧贞洁的淑女该做的那样,与你保持距离。所以他们才会对我们的事如此有兴趣。”
亲爱的,他感觉到房间开始快活地旋转。
“我其实很想理智的处理一切,”她继续说。“我努力不要打扰你,我知道一靠近你就会惹出麻烦。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你是那么……阳刚、那么具有男子气概。你是那么高大强壮,一只手就可以把我举起来。我无法形容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感觉。”
阳刚他懂,他也确实充满男子气概。人各有所好也是事实,例如在她出现之前,他其实喜欢胖一点的女人。好吧,她偏好高大强壮男人。他绝对符合那一点。
“你的事我听说过很多,”她说。“我以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人们对你的描述根本不正确。我以为我会看到大猩猩,”她伸出食指轻滑过他的鼻梁。“你不该有意大利王子的脸孔,不该有古罗马天神的体格。这些都出乎我的意料,使我无法招架。”她轻叹一声,双手来到他的肩膀。“到现在还是一样。在身体方面,我完全无法抗拒你。”
他实在无法把意大利王子或古罗马天神和自己联想在一起。只要想到那两个字眼,他就想要放声狂笑,或嚎啕大哭;他无法决定到底是哪一个。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歇斯底里了。他并不感到讶异,她就是有本领把他搞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