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少的关系?参叶走上桥观望周家钨内的风景。静静的水流少了人声的喧闹果真美丽很多,有些象画家笔下的水彩了。
“上次来真没挤扁我们。今日才明白什么江南小镇的味道。”唔,又有不少新的构思,看来又得让那树枫说她奴役人了,不过设计真的有改动的必要。
参叶想的出神,静静的站在桥头,任秋日的风吹过头发和衣衫,几乎忘记自己被人胁迫的事实。
“人多不好吗?方便行窃。”
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参叶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被胁迫的事实提醒她回到现实,以为此行会另有所得的想法落空。
参叶瞧着柳建廉不同于车上的态度,问了一个她早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周家钨?”
“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了。”高她一头的柳建廉很轻易的就拍到她的头顶。
“我现在问了,请回答。”参叶相当不习惯他这种态度,但是思及自己的处境又强忍下来。
“我想和你约会。”柳建廉一本正经的做答,“上次行窃后你就没心情再游玩了不是吗?参叶,不好好的看看这里是很大的损失。”
犯罪发生地的重游也可以算约会?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参叶讥讽的笑着,“非要提醒我有把柄落在你手里?柳建廉,我的记性并不差。”
“我知道你的记性好,但是提醒一下总不是坏事吧。我怕你忘记答应做我女朋友的事实。”柳建廉摊摊手,“来个快乐的约会好吗?”
究竟是谁毁了方才的相安无事?参叶再也挂不住虚应的笑容,不悦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何招惹我!”
“不招惹你我招惹谁?参叶,别想太多,你只要好好的玩就可以。”柳建廉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啄了一下。下一刻,他又换上了温柔的表情,用她听过的最柔情的语调说:“刚才你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我。”
“……”参叶开始觉得受他胁迫是一个错误,她至今也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她既然不知道这个渎职的警官为什么要她当他的女人,也不知道他带她重返周家钨的真正目的。这男人很危险。
“我叫你不是因为我想叫。如果可以我宁可没有你这个人。”想当然,这句话她绝对说不出口的。参叶别开脸,避开他的唇,“那不代表任何意义。”她再退后一步道:“我已经接受你的胁迫了,你不必再从我身上验证什么。”
柳建廉顿时失去笑脸,拉住她的手走下桥,一言不发的在小巷中穿梭,气氛就此僵硬。参叶再一次确定她不喜欢被人胁迫的感觉。
几分钟后,他们在一扇古宅的大门前停下。柳建廉松开她,居然从衣袋里取出一把古董钥匙来。
“你要开门吗?”参叶疑惑的问:“这里好象不是开放的景点。”
熟练的打开门上的锁,柳建廉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进来。”
跨进门内,参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座门廊中。依此种建筑结构来看这里曾是一户大户人家。视线又落到门柱和栏杆上,稍稍破旧的建筑和干净的院子说明这座宅子并做过旅游开发。“这是私宅?”
“这是我家。”柳建廉关上门,又落下锁,“这两天你就和我住在这里。周一再回去。”
原来他习惯在自己地盘上办事吗?参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没想到你住在这里。”
“这里是祖宅。”柳建廉拉她穿过前院,又绕过内、外厅,直接上了内宅的二楼,“平时只有我一个人来。”
所以才可以为所欲为,参叶在心里补充。
被他带到了一间厢房里,屋内古色古香的摆设立刻吸引了她,从小就生活在古镇上的书香门第,柳建廉的好运真是让人羡慕。
“来,睡觉吧。”柳建廉突然指着那张可以做电影道具的古式床对她命令道。
……真不敢相信他这么急,参叶皱眉,“我不困。”
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肩,柳建廉突然又恢复温柔的笑脸,“乖,睡觉吧。在车上睡并不舒服。”
……,被他半推着送上床,参叶对他突冷突热的态度头痛不已。半真不假的抱怨着:“真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总会知道的。”柳建廉帮她把月兑下的外套放在一边,然后俯身在她额上一吻。
“参叶,好好睡吧。”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他究竟在想什么呢?参叶沾到床,竟也有了几分睡意,估计是这几天被那树枫逼问的太厉害没好好休息的缘故;再不然……就是他的原因了。
即使是被胁迫,她也不想仇视他,试图建立起和平共处的模式。何况,在被胁迫的情况下与之为敌更是不智的。至少要等到她有把握处理掉这个麻烦之后;说她虚应他、让他放松警惕也不为过。
她并不想弄成剑拔弩张的情形,可是他的突冷突热又为何因。柳建廉让她捉模不清,她的屈服不能让他满意?屈从于他不是他要的,他又要什么呢?争执对立?真是古怪的男人。
第四章
黄昏不知不觉来临,夕阳透过窗子把纱窗上的花影映在放下一半的床幔上,参叶不知时间的流逝依然昏睡不醒。
厢房的门被推开,柳建廉穿着软底的室内鞋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从参叶扔在地上背包里找出了青铜镜。
迸老的镜子闪现着青色光华,原本粗糙的镜面如被新磨过一样映出持镜者的身影,镜面上新绘的月桂也似真的一般活灵活现起来,好象会散发出香味缓缓在镜上盛开。
柳建廉和在车上一样用手指抚着花瓣,轻笑道:“你很喜欢她对不对?真没想到她会为你画出这么美丽的花。”
镜子闪动着光华,好似在同意他所说的一样。
“多亏你帮我找到她,接下来也全靠你了。”
“哪一世吗?让我想想……”柳建廉陷入沉思中,好半天才道:“苑花,我想就选这一世吧。”
“或许会有些痛苦,可是……只要她能想起来我什么也不在乎。”
“就那一世!”
似乎在和镜子争执一样,柳建廉不断自言自语着。
最终做出了决定,柳建廉走到床边,望着参叶沉睡的面容,又俯身在她唇上夺了一吻:“参叶,这一世也接受我吧。”
柳建廉狠狠了心,小心的把镜子放在参叶枕边。表情失去了往日的斯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霸气,与以往给人印象大相迳庭。
“你要想起来,就算会痛苦也要想起来!”他低哑的开口,眼眸中透着决绝。
在参叶的睡眠中,梦再度开始了。
乱,从这一刻,梦和现实的界线开始模糊。她再也无力分清两者的区别,只因为……他不准。
又在做梦了,这层认识快让参叶晕倒。
喉头有些发痛,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只让她觉得反胃。曾听过有人饥不择食的食用树皮草根,初时认为理所当然,大灾之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计较什么?觉得不可思议的人分明是孤陋寡闻。
可是,当一个人的眼里除了饥饿以外什么也没有时,这样一双眼又是多么的骇人,她忍受不了这种视觉冲击。
这就是人类被剥夺所有人性后的模样?参叶本能的寻找依靠,却是……什么也模不到。心里一阵阵的发寒,她看着眼前的饿殍动弹不得。这还是个孩子吧,或者说这具身上已经没有遮盖,月复部高高鼓起的死尸曾是个孩子。
为什么总是痛苦的梦呢?参叶不解眼前的情景,为何她所见的是如此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