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求偶?”缺乏睡眠,头痛欲裂,思维也迟钝起来。
“原始社会的求偶,”他转过身来为参叶讲解:“原始社会没有追女人那一套,大多是看上了就把女人打昏,直接施回去就算完事。哎,真的是很爽。”真羡慕啊。
“你所梦到的也许就是这个。”
参叶困倦的回答:“我承认是原始人没错,可是哪里这么复杂了?我到认为是乘火打劫。”梦中的肉搏战之激烈可不是他所说的‘打昏再施回去’这么简单,她到觉得这个梦更像是两个原始人的地盘之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胜利者理所当然的把失败者当做奴隶,而失败者却还不太服气。
“其实,我还认为……。”
“住嘴,”参叶把枕头往他头上扔去,“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你较什么劲啊?没事就滚出去,别吵我睡觉!”
他突然拍了下脑袋,甩了下挑染成火红的刘海:“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特意来找你当然是有事的。”
“什么事快说。”说完了快滚。
他缩了缩脖子,“有警察……到学校找你。”
参叶丢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警察找我干什么?”
他干笑两声,多少有点紧张:“好象和上次那面镜子有关。”
“你说什么?”参叶哑然,怎么可能?她偷的时候那么小心,现场又是人山人海的,现在居然会有警察来找上她?再看那树枫一脸的苦笑,正心虚的盯着画室的地板,好象要在上面挖个洞一样。
“我以为那种地方有没有监视器啦。参叶,如果你被抓了,千万别把我说出去啊。要是让人知道我有插手还会被抓的话,我就混不下去了。”就算是小偷,他在女孩眼里也是和怪盗基德同一水准的,被抓简直是自毁形象!
参叶无力的把头埋入抱枕:“那树枫,你给我滚出去!”
卡嚓,回忆结束,然后她就见到了做始俑者柳建廉大警官。
金秋十月,今年恰是农历八月,枝上开满了纷繁的桂花,甜甜的味道总让她久久驻足。可惜,她是等不到那时候了。参叶坐在她家的阳台,俯视着楼前的小花坛,有点伤感的抱着那面青铜镜。
她也许会为偷这面镜子而葬送一生吧,参叶想像着将会遭遇的:首先,全校的师生都会大惊失色;其次,她会被退学;然后……她的设计就没法完成了,那树枫这小子一定会趁机把设计据为已有吧。或许拉他一起分担也不错。最后,她因为柳建廉劣迹败露而被媒体暴光,自毁前途!
啊,再典型不过的女大学生堕落史!
把镜子放在太阳下照着,映出的是扭曲到诡异的光芒。这实在是一面几乎没有什么实用价值的镜子,积满了青绿铜锈的镜面根本照不出什么!明明是一直不受重视、没有好好保养的样子,为什么还有人对这样的镜子穷追不舍?参叶有点忿忿不平,忘了自己也为了这面镜子做了小偷。
参叶越看斑驳的镜面越不顺眼。还是趁着自己还拥有它时来做点什么吧,参叶心念一动,立刻找来颜料在镜面上画了一枝月桂,小小的花,绿绿的叶,崭新的画痕衬映着斑驳的镜面,有趣极了。
“干脆把镜面中央磨一下会更好吧。”再添上几笔,让月桂纷纷飘落成翻飞花雨,参叶露出满意的笑容,“真漂亮,也不枉我费尽心思把你偷回来了。”
将镜子抱在怀中,参叶轻叹:“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怎么办好呢?镜面上闪过一缕柔光,缓缓的象水波一样。参叶眨眨眼,是错觉吗?锈的照不出人的古镜刚刚好象映出了影象。
现实永远比小说更离奇,参叶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也太离奇了吧。再次坐上开往周家钨的班车,参叶仍处于不适应阶段,不着痕迹的从身边的男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那树枫昨天吵了一个晚上,硬是想从同样什么也不清楚的她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结果解释没有一个,她的头到被他吼痛了。
柳建廉用极温柔的声音道:“昨晚没睡好吗?眼睛肿肿的。”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参叶猜不透他的想法,烦燥不已。
“乖女孩,路上好好的睡,到了我自会告诉你。”柳建廉拉下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听话,睡一会儿,否则我什么也不说了。”
真是肉麻死,参叶一阵冷战,难道真像那树枫乱说的那样:柳建廉对她一见钟情吗?以她的长相来完成还真有点难度的。可是目前……除了两三个梦以外也没什么可以解释他的古怪。
安分的把头枕在柳建廉肩上,参叶有点理解那树枫任自己欺负时的心情了,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怎么会不心虚呢?悄悄抬头看了正正大光明的从她的包中翻出镜子的柳建廉,参叶忐忑不安起来,对他屈服真的做对了吗?
“画的真美。”柳建廉没有指责她破坏文物,反而很给面子的欣赏起她的杰作。
“是什么花?”
“月桂吧。”来不及去植物园,只好依着曾在电视中见过的记忆画,像不像她也吃不准。
“这镜面磨一磨就好了。”以指月复摩挲着凹凸不平的镜面,柳建廉带笑的脸侧对她,闪过一丝近似惋惜的表情。
“……,我也想过,就怕这镜子年代久远会磨坏。”这个警察到有几分艺术细胞,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你的想法很有趣,不是镜中花,而是镜上花吗?”
……,他当警察太可惜了,被说中心思的参叶如此想着。
“揽镜自照时,在什么都没有镜面上只看得到自己,就会觉得很寂寞对不对?”柳建廉的手指落在占了小半个镜面的月桂花,令参叶惊讶的是他有一双修长、美丽的手。
“你更合适当艺术家而不是警察。”有点冲的回了他一句,参叶瞄着自己的指尖。因为过去老拿着画笔练个不停,本就不美的手指变的粗粗短短的,还积了不少薄茧出来,真是丑死了。
“能得到你的肯定是我的荣幸。”柳建廉一点也不恼,纤长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镜面上,“风过檐下,花落谁家?雪残枝头,月笼霜华。”他低声的念着,年轻的脸上有一种斯文的书生气,看起来和一身休闲装不配,和他的警察身份更不配。
他真是警察吗?虽无从比较,却和印象中一点不像。
臂察着他专注于镜子的神情,参叶隐约觉得不安,他看镜子,还是透过镜子看她的心?
而此刻,再度面对着他的温柔体贴,参叶有些困惑。他还真是古怪呢,要不是事后向那树枫求证到他的确有警察身份,今天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疲惫的闭上眼睛,也许正如梦里一样,她被他抓到了。
在他肩上睡完全程,参叶第二次来到了周家钨。故地重游,参叶却没有第一次时的兴奋之情,不再有心思去浏览此处的水乡风情。参叶失神的任柳建廉拉着走,丝毫没发觉他走的不是游客走的入口,而是周家钨的民家小巷。当她发觉时,自己已站在流经周家钨全境的小河边。
同样的河畔垂柳,同样的石雕栏杆,以及……不一样的心境。水乡的风情变的有些朦胧,原来境由心生一说是真的啊,今天的周家钨在她眼中变得萧索落魄。
“怎么了?”柳建廉拉着她的手问。
“这里和上次不太一样。”好象少了什么。
柳建廉笑了,“当然不一样了,过了旅游旺季后,这里人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