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的依拉觉得这种没用的女人不可能是她的敌手,而她——依拉公主才是真正有资格成为未来龙堡的女主人。
看她腰上那串翠绿宝石,说不定就是神之子赏给她的。她梦想着将来成为龙堡女主人时,她才不会寒酸地只带一串腰带;她定要用宝石装饰在衣服上、鞋子上,并戴在头上、颈上、手上,将全身装饰得金光闪闪。为了这种奢华,她也才可以勉强忍受那眼睛颜色不一样的怪物。其实换个方向想,有个令人敬畏的丈夫也不坏,可以拿来吓人,作威作福一番。
李天风一路被那个女生盯着,一直盯到旅店里矮桌坐下,她才稍稍收敛那嫉妒的眼神,改为迎合地看着达伦。她很想问丽斯他们是谁?可是当事人在场,似乎又不太礼貌。
这是她第一次看达伦以平起平坐的态度对待那一对男女。他们究竟是何身分?还有那女生为何一直盯着她?从她眼神中真的找不到半点善意。
整个旅店一见贵客进门便一阵惊措,店老板亲自出来招待,请他们坐到二楼视野最好的位置。达伦、丽斯、李天风及那对来自鹰城的王子、公主坐一桌,其它侍卫则另坐一桌。
他们边吃边聊,达西说着沿途旅行的见闻及其它部落的概况,而达伦也诉说着自己所知其它部落的情形,彼此交换情报。其它女生则静静用餐,连丽斯都晓得收敛好动的个性,摆出她生为公主的派头。
李天风自行搜索达伦腰部拿取小刀,帮自己和丽斯将面前的女乃油玉米饼切成一小块,再一小口、一小口地拿起来吃。没办法,即使如此丰盛的一餐,满桌高贵的陶瓷碗盘、玻璃酒杯,就是找不到一双筷子、一支刀叉,只好用手拿起来吃了。
丽斯向她要求想吃那整只烤羊肉,但李天风表示只有一把小刀没办法切,所以丽斯即向阿克再拿一支小刀。这回李天风拿着两把小刀,一手压着羊只,一手用刀将羊肉切割下来递到她的盘子里。
达伦不悦地望了她一眼,暗示他为什么没有?使得原本坐下的李天风只好又帮他切了一盘羊肉放在他盘子里,他才满意地继续与达西谈话。
丽斯将自己盘中的羊肉送到她眼前,她却摇头拒绝。虽然羊肉腥味已去除,但看他们满嘴满手油腻,她就失去吃的兴趣了。
填饱五脏庙,店主人又送来女乃茶及切好一长条的西瓜。
而达伦早已看出她不欣赏他们吃得油腻腻的模样,遂要店家送来水、肥皂,以及干净的布。
她帮自己清洗干净,也帮丽斯擦拭嘴边的油腻,并要她将手洗干净,再帮她擦干。转眼看到达伦又瞪过来,想到这大少爷连洗澡都要人伺候,她也就认命地比照丽斯照料他。
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达西羡慕地说:“这女人把你伺候得不错,难怪你会宠爱她。”
依拉不高兴地拉扯达西的衣角,暗示他该提出正题了,他才想起这次来龙堡的主要任务之一。
“神之子,我这次来是代表鹰城与你龙堡缔结婚约的,不知你是否接受?”
达伦笑着回答:“是可以啊。但我女儿年纪还小,不知是贵堡哪位男士欲迎娶我女儿?我希望年纪不要差太多,而且必须等她长大再说,我可不想这么小就把她送出去。”
“不、不,是我妹妹依拉与你达伦王的亲事。王你尚未有继承人,需要男嗣继承你将来的一切;而我妹妹依拉公主身分虽是高攀,但,我们会以丰盛的嫁妆作为补偿。我父王、母后将会以蚕种、织布机、桑树、女工四十人、黄金十箱、丝布四十匹,以及其它东西当作我妹妹的嫁妆。”
达伦有半晌惊讶,但随即明白这是门权利的缔结,就如同他之前的婚事。他转向依拉提出他的疑虑:“你不怕惹怒我吗?”
依拉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老实说,她是有些怕,不过她还是坚定地回答:“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王,不让王生气。”
“我没想过这问题,我必须考虑一下。”
达西了解地点头。“那当然。”
达伦望着正切着西瓜喂女儿的李天风。她如果知道他要娶老婆会有怎样的反应?这门亲事可说是门户相当,而且他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他想象着她孕育他的孩子,会像对待丽斯般疼爱她自己孩子,在他跌倒时安抚他,伤心时抱他。她绝不会像他自己母亲害怕敬畏自己的孩子,不敢亲近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能让他孤单长大,难过时只能向神石寻求安慰。
对呀,现在麻烦的是神石毁了。少了可以帮助稳定情绪、治疗病痛的神石,将来怎么办?他评估着依拉公主,她会怎样看待发生在孩子周围的异常现象?她是否会像其它人惊慌而逃呢?
可是,李天风不同。她接受了女儿异于常人的地方,并把她当作平常孩童来对待;她知道他的神力,但她也敢对他生气、触怒他……
“我听说你的女人是东国的公主,而我母亲即是东国皇帝的女儿。哥,你曾经待过东国,会讲那边的语言,你帮我问问看嘛,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呢。”依拉虚伪地笑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达伦王,她叫什么名字?”
“天风。”
李天风听到达他叫她,疑问地看向他。
“李天风姑娘,请问你父亲是皇帝吗?”达西用东国语言问她。
李天风诧异转移视线盯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她的语言。
“你能再说一次吗?”这次她仔细看这男子。他不像这里的人有深邃的五官,他有着东方人特有的丹凤眼,肤色也不似其它人,他是黄色皮肤,穿着古代贵族的那种及地长袍,中国味十足。原先,她只是以为自己掉落在另一个异世界,或是来到一个未开化的落后地带。但,现在她怀疑自己被推到古代来了,那这样她要怎么回家?
达西又重复一次。
李天风将忧虑丢至一旁,先回答他那个怪问题。“我父亲只是个平民,我确定他绝对不是皇帝。”恐怕他对当皇帝也没兴趣吧。
“那或许你的爷爷是贵族?”
她好笑地摇摇头。
达西困惑了。既然她不是贵族之后,怎可能不需做事呢?看她外表就像朵被娇养的花,一般普通人家是栽培不出这种洋溢自信、气质优雅的名媛。
原来她才不是什么东国的公主啊,依拉遂挖苦地问:“那你父亲一定给你很多嫁妆,才有办法帮你捉到丈夫喽?”她要哥哥一句不漏地翻译。
又是嫁妆,李天风被这字眼烦死了。看着那女的轻蔑眼神,她不禁有气。“我为什么要有很多嫁妆才有男人要我?”
依拉轻蔑地问:“你会针织吗?我母后教我们如何织一匹丝布,你会吗?”
她摇头。
“你会烹任吗?我可是拜师学艺过的。”
她又摇头。
“听说你连骑马都不会,那我想你大概也不会射箭吧。”
丙然,她点了点头。
依拉胜利地向达西说:“哥,我看她说不定是宫里养的舞妓,靠着一副美丽外表学学唱歌、跳舞,娱乐那些贵族,所以才没空学这些。不信你问她是不是要学音乐、跳舞,而且还要表演给人家看?”
李天风想到小时候是被逼着学过几项乐器,像钢琴、笛子、小提琴;还应女乃女乃要求,为了长大的身材好看起见,学了几年芭蕾,所以她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看吧,我说她可能是从宫里潜逃出来的舞妓。”依拉宣示着。这下达伦该明白了吧,这种女子没资格当龙堡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