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真的挺冤枉的,前些天被曲夜坑了一把,不得已答应替他拖住史书笙,而史书笙那人诡计多端,少一个心眼都不行,闹得他没心力去找她,而今天到洛阳花会来,纯粹是曲夜探出今夜他们会把烟波送走。
要想把人送出洛阳,自然得找个方便的地方。
今晚这里人最多,到处是看热闹的轻舟小船,还有众多别处来的船只。
储少漠琢磨著史书笙多半会打洛阳花会的主意,所以就应了兄长的要求,兄弟俩出来热闹热闹。
饼了一会儿,居中的花船点起了花灯,各家佳丽二出场。
薛皓看得眼都直了。“无非你快来看,今年的美人好多啊!”
方无非哼哼两声,瞧也不瞧。切,她又不是男人,美女对她没吸引力。
“无非,那个花娘奸漂亮!”
听不见。
“哇,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娘哪!”
听而不闻。
“比曲公子还漂亮上一点点。”
咦?
方无非刷的一声跳到他身边。“不可能吧?像曲夜耶种人,我觉得已经漂亮到极致了……”抢过薛皓手中的千里镜,一看之下,一掌拍上船板。“真是美人!”
呃,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美人对她没半点吸引力?
突然间,不只方无非,薛皓也被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周围喧哗一片。
原来是闲逛到洛阳的靖安侯突然跳上花船,看似要抢人。
“有没有搞错?”方无非激动地拍著薛皓的肩膀。“你看!他这不是强抢良家妇女吗?”
“呃,那个……好像不叫良家妇女……”
“唉,意思差不多啦!”她脸上表情与其说是激愤,不如说是兴奋。“这靖安侯哪根筋不对了,干嘛这么著急?”
“啊,好像打起来了。”薛皓指著花铅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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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众人忙著看热闹,远处一艘小船悠悠地在不显眼处驶过。
斌宾船上的储少漠冷冷一笑,啪的一声合上摺扇,悄无声息下了船,上了一艘轻舟。
“史老板,这是去哪儿?”轻舟悠悠晃过,正好停泊在小船旁,储少漠轻摇摺扇,好不优闲。
船帘未掀,半晌,非男非女的声音从船里传来,正是史书笙的声音。
“原来是储堂主,真是有缘,咱们在这里都能碰上。”
“是啊,怎么不是有缘呢?”储少漠笑得优雅,“既然有缘,不如今晚一同赏月问花如何?”
船中静了一静,随即传出一声轻笑。“赏月是好,至於问花……呵呵,储堂主不旧方家大小姐发脾气吗?”
储少漠不生气,只是微笑。“此问花非彼问花,在下今日才知,原来史老板也喜好此道。”
“人不风流枉少年,史某又怎能例外?”
“既是如此,那今晚史老板怎么不挑个中意的美人,反倒一人独坐孤舟?”
“储堂主又怎知在下此刻没有当炉红袖呢?”史书笙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出,随后是轻柔的一句调情。“卿卿,储堂主要打扰我们的好事呢!”
船内传来温婉的一声轻笑,“笙哥,你别笑人家!”
储少漠脸色不动,仍是笑容谦和。“那是在下打扰了,如此,这就让开吧。”
想也知道,既然让他盯上,让开了也会牢牢跟著。
史书笙岂会不知,帘内传来悠悠的一句:“慢著。”
储少漠顿下脚步。“史老板还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史书笙的声音此刻听来笑意隐约,“不过想送储堂主一份礼。”
呃?送礼?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船帘哗的一声掀开,一道红影飞掠而来,直扑入怀。
仔细一看,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储少漠一惊,立刻便要甩月兑,女子却揽住他的脖颈,死也不放手。
“储堂主,怎么这般不知怜香惜玉?”船内传来史书笙似笑非笑的声音,“这美人儿可是千金难求的佳人,琴棋书画样样皆能,陪著储堂主这等风雅人物再恰当不过。”
“抱歉。”储少漠变脸咬牙道:“在下无福消受。”
“难道储堂主是碍於方大小姐吗?”女子故意挑拨。“方大小姐是不错,灵秀可爱又生性伶俐,可她肩负著方家商行的重任,只怕不懂得谈诗论画这等风雅之事吧?”
储少漠冷冷甩开女子。“各花人各眼,偏她是我的那杯茶,你又能奈我何?在下虽好风雅,但实在不爱这等困脂俗粉,史老板恐怕看错储某了。”
小船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传来史书笙的大笑声。
“好,储堂主果然是好男儿,在下佩服。”
“储某不敢。”
“既然储堂主对方大小姐一往情澡,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说罢,将女子召回,两艘小船错身而过,这下不是离去,而是慢悠悠往湖中花船而去。
“对了!”远远传来史书笙优闲的声音,“储堂主,柯将军已从城南出城了,以后还请阁下勿打扰天海客栈。”
“是吗?”储少漠脸色不变,反倒笑了一笑。“那么我也有一事告诉史老板,曲夜今夜刚好无聊,打算去城南赏月,真是巧啊!”
画舫悠悠晃过,片刻后,史书笙的船身猛然一晃,只听见船内轰然一声。
储少漠快意一笑,自行回去。
报了仇,心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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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你在看什么?”薛皓好奇地看著方无非咬牙切齿。
罢才她还兴致勃勃地瞧著花船上那场闹剧,后来千里镜偏了个方向,就越瞧越不对劲了。
方无非收了千里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看到碍眼的东西而已。”
“是吗?”薛皓才这么说,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无非、薛皓,你们怎么在这里?”
薛皓一转头,却见是储少漠。“咦,少漠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刚才还瞧你在那艘船上。”
储少漠笑了笑,“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下来的。”转头看向方无非,“你们来玩?”
“当然啦,洛阳花会这等盛事,我们怎么能不来,这里好多美人呢,是吧?”方无非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个丫头,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储少漠敲了敲摺扇,对薛皓笑道:“薛皓,我不回去了,你帮我跟我大哥说一声好不好?”
“嗯?”他这话什么意思?
储少漠递给他一个眼色,薛皓转头看著自顾自的喝茶的方无非,霎时明白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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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
方无非一侧身,不理他。
储少漠略提高音量:“无非!”
方无非还是不理他。
储少漠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恼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无非!”
“叫什么叫!”这下不理也不行,方无非拧眉瞪著他。
储少漠松开手。“终於有反应了,我还以为你突然失聪了。”
“你才失聦!”狠狠瞪了他一眼,抓颗果子用力咬。
储少漠心思转了一转,索性坦白问:“刚才你全看到了是不是?”
“什么?”
“看到我……那位姑娘……”
他还未说完,方无非已给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碰。“我什么都没看到。”
储少漠轻笑起来,好整以暇地瞅著她。“你吃醋了?”
这话正好踩中痛处,方无非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别乱说,我吃哪门子醋?”话虽如此,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她这人从小到大做坏事都理直气壮,储少漠几时见过她脸红,此刻不禁看得一呆。
然而他发呆的模样令她更加恼怒。“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