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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云天 第12页

作者:桑茉

“不碍事。”眼皮未掀,刀戒天依旧专注调息,“运气时别出声,容易伤着。”

靶受到云若雪双眼正瞅着他,深怕睁眼看她,届时气血翻腾易自损心脉,刀戒天继续阖眼,故作不知情,也免得她尴尬。

第4章(2)

一句话被打死,云若雪悻悻然缄口,又是一片沉默,徒有雨势未歇滴答落在竹叶上的拍击声。

睇视刀戒天的眼神依旧专注,只有这时候她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望着他,贪婪而依恋的望着他。陡然,他胸口一团窜动的东西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

那“东西”被裹在他的内衫里,像有生命似的不甚安分的一直蠢动。

叩——某块沉甸甸的物品被那“东西”给推了出来,落在刀戒天的腿边,正是她以为丢失的青铜令牌。

瞪着那半块刀门令,云若雪小嘴微张,差点就轻呼出声,好在最后一刻忙咬住唇噤了声。原来令牌不是丢了,是被他捡去了。

心口一阵发热发烫,她抬眸觑着面不改色的男人,可惜男人黝黑面色上一层可疑的暗赭,还是露出端倪。

不知是身子暖了还是怎的,两人贴合的掌心更加热烫,云若雪微垂染上霞彩的丽颜,又睇回刀戒天怀里那躁动的“东西”。

癘窸窸窸——窸窸窸窸——白绒绒的一截动物后腿,缠着一条白绢滑了出来,尴尬的挂在男人微开的襟口晃荡,还妄想挣月兑的蹭着踢着。

蹬着蹬着,没两下功夫,哆——罪魁祸首终于成功月兑逃,掉出男人的胸襟,落在他腿根的位置,是只右腿有伤,被人用黑布条包扎着的白兔。

可惜白兔这厢才自男人的胸怀里月兑逃,那厢却又被一同扯出来的白绢给缠绕。

只见白兔蹭啊蹭啊,愈蹭愈往死胡同里钻,挣也挣不开,倒是那条手绢让它给撑开了一面绣纹图彩。

云若雪愕然瞪着那条缠着白兔的手绢,眼眶已不自觉地染上薄薄水雾,却忍着没让它凝成泪水落下,那条手绢是她的,手绢上的牡丹富贵图和绢角的“雪”字,都是她一针一线绣上去,不会错的,那是她两年前扎在他左臂伤口上的白绢,上头还沾着已褪成暗褐色的血渍。

他竟然还留着!是什么样的心意,让他这么珍藏这方手绢?

约莫半柱香过去,刀戒天终于收住气势,稳住体内有些紊乱的气流,他缓缓睁开眼,对上那双几要看透他的盈泪水眸,脸上的暗红更明显,有些不自在。

这只不识好歹的家伙,咬伤他的指月复就罢,现在还多事的替他翻出难以启齿的“陈年旧账”,看他晚点怎么惩治它!

云若雪仅是不发一语,水眸瞅着刀戒天,好半天都未出声,而刀戒天同样不语的回望着,一颗心却悬得老高,惴惴难安。

当下这气氛,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只能两相无语对望着,任由那只狡兔继续赖在他大腿根上和白绢缠斗。

好一会儿,云若雪轻叹口气。心里终因想通了什么而释怀,她伸手抚上刀戒天的脸,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身子错愕地僵直。

尔后,她笑中带泪地问道:“刀大哥,你跟我说过的话,都还算数吗?”

心跳陡然失速,刀戒天掩饰紧张的悄握双拳,表面仍故作镇定。

“算数……”他对她说过太多承诺,每一个都绝对算数,可……真是他想的那样?

云若雪声音微哽,缓缓诉出:“好,那带我走,带我回刀门山庄。”

这是他承诺的第一条。

“好。”一手覆上抚在他左脸上的柔荑,刀戒天眼眶已经泛热。

“还有,我要做你的妻子……”这是第二。

“好。”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我还要做你孩儿的娘……”这是第三。她话声一哽,终是落下泪。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也是深爱着她的男人呀,此情此意她岂能再漠视践踏,若真会遭天谴下地狱,她亦同他一起,两人生死与共,上穷碧落下黄泉。

“好……”刀戒天声音感动得更哑,心里万分澎湃激昂。

他仿照着伸出右手抚上她带泪的颊,两人默默相望,胜过万语千言。

他激动的搂过她,紧紧抱着,仿佛要将她纳为自己的骨血的一部分。

一对眷侣蜜意浓情的忘情相拥,尔后男人温柔的吻上女人软女敕的唇瓣,爱怜的细细品尝。可怜那只情非得已的白兔,被挤在中间当了盏碍事的“灯笼”。

它蹭蹭蹭,又踢踢踢踢,再踹踹踹踹踹——终于,男人被白兔扰得烦了,微退开令他眷恋的红唇,一手将不安分的兔儿给揪了出来放落一旁,还它得来不易的自由,接着再覆上女子巧笑倩兮的丽颜,衔住那抹带笑的芳唇。

这下,他总算可以专心了。

雨势渐渐趋缓,几缕天光穿透云层洒下,打在纷飞的毛毛细雨上,折出炫目的七彩虹桥,矮篱棚内紧拥缠绵的男女,如同放晴的天候,拨云见日。

云家庄碧霞合依湖心腾空而建的精致阁楼,四面垂坠湖绿色的轻纱罗幔,微风吹拂,纱幔轻摆,衬得这座湖心小楼如梦似幻。

而建物的四角则高悬四盏雕花走马灯,傍晚花灯一点,随风向转动的花色光彩更是炫目夺人。此阁仅有简单的二厅二房,却处处可见雕工精巧、匠心独具。

云家庄的人无不知晓,此楼乃云家大小姐另辟来独自休憩的小绑,以映着碧绿湖色和染上傍晚红霞为美,故名为“碧霞”。

时至日落,厅内,掩在珠玉帘后的软椅榻上,一身翠碧衫群的女子倚窗栏而坐,纤手撑在栏木上托着香腮,支着窈窕身姿,眺看窗外黄昏霞彩下的湖光山色。

而帘外,则伫立着一名刺客装束的黑衣男子,拱手低头,恭敬的静候主子发落。

气氛,紧绷而过分安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是突兀。

立在帘外的男子好半晌没得到女子回应,他微微抬眸,觑了眼女子依旧倚窗望景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不甚明显的角度,双眼再次敛下,掩去一番心思。

刑无命在云家大小姐身边跟了十年,是云碧瑶“养”在暗处的死士护卫,专门替云家处理一些台面上解决不了的障碍。

而对于云碧瑶阴狠善变的个性,他早习以为常,却还是对所谓“办事不力”要面对的惩罚感到紧张,抑或该说是——兴奋?

他还挺期待这恶毒的女人,又会出什么阴招来玩他。

进入云家那年,云碧瑶不过是个十岁大的丫头,可谁又能料到那样年纪的女娃,已可杀人不眨眼,将性命视如无物的玩弄。

随着年岁的增长,十年光景过去,当年稚女敕的丫头,蜕变为眼前身段婀娜妖娆的蛇蝎美人,非但更变本加厉的草菅人命,甚至已习得一身阴狠武艺。

许久,波澜不兴的娇女敕女嗓扬起,唤回刑无命心不在焉的思绪。

“你说找不到?”云碧瑶坐正了身,偏头眯了眼帘外身形瘦长的男人,尔后款步下榻,揭帘走向刑无命,“真是教人失望,我以为你不只有这点本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刻意欺近,朝着刑无命敛眼闪避的俊颜,吐气如兰。

刑无命是她十岁那年主动找上云家的,那年他也不过十八,只身带把长剑就说要投效云家,爹亲见他武艺超群便将他纳为门上。她原先以为他是个细作,因为他整个人就像团谜,看不清也猜不透,倒是十年下来,他的忠心耿耿无可挑剔便是。

她向来欣赏他的俊逸长相和利落身手,只可惜,还是差了那男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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