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駽讶然回望。这是阿雪做出的决定?他虽不期待这一次的探望能消弥多年来的隔阂,但毕竟这是个好的开始,而他,期待这个美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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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是种会让人上瘾的事,令人时刻期待着下分钟将发生什么事,然后带着欣然的心情等待。
就算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只要对方一笑,只是说两句话,便令人觉得有如奇迹发生,那些奇迹让人仿佛泡在甜酒酿里,幸福、快乐、微醺,美丽得令人愿醉不愿醒。
品駽是这样,阿雪也是这样。
其实说穿了,人不过就是两颗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全地球上的几十亿人口也相差不大,可当注视着心爱的人时,便令人不自觉发笑;听心爱的人说话,即使没什么内容,也令人忍不住嘴角上扬,因此才有人批评,恋爱中的男女总是傻兮兮的。
就因为傻兮兮,所以不过是到游乐园一票玩到底,就让人开心得快要死掉;就因为傻兮兮,不过是麦当劳一客十五块的冰淇淋,就让人一舌忝再舌忝、笑到不能自己。
靠在品駽怀抱里,阿雪觉得自己像手中半融的冰淇淋,软得站不住脚。
她说:“今天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他问:“为什么?”
她回答:“因为你终于实现诺言。”
然后,他想起那个“赚到第一笔钱,要带她去游乐园”的承诺,很明显的,这个誓言他只实现了一半。
于是,他许下另一个誓言。他说:“我要在你二十六岁的生日那天,在美国迪士尼乐园,为你点上生日蜡烛。”
她用力点头,笑得傻兮兮,还嚷着要和卡通人物合照。而不管她说什么,他也都傻兮兮地应下。没办法,他们在热恋当中,当然要傻兮兮,并且一路傻到底。
接着,她又说:“为了庆祝今天,我们应该喝酒。”
他想一想,决定去买一箱加拿大冰酒,于是他们去超市同。他说:“既然要庆祝,就庆祝得彻底一点。”
回到家后,他们把酒一瓶一瓶地放进冰箱,而品駽挽起袖子,开始切切洗洗,阿雪帮不上忙,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着两条腿,看着他像艺术家似地优雅做菜。
两个小时,比平常的厨师多花了点时间。但原因不是他不熟练,而是有个无聊女人,每次看到很兴奋处,就忍不住拍手、大力赞美、抛给他一个飞吻。
品駽哪是飞吻可以打发的人?他每回接到飞吻,就会把吻一路“衔”回到她嘴边,然后尽情挑逗、尽心品尝,非要尝遍她的滋味才肯回到炉子边。
因此这个晚上,他们家里没有发生火灾,只能感激上苍厚爱、祖先保佑。
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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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他们坐在餐桌边,面对着满桌子的佳肴。阿雪用筷子指指菜色,问:“你在国外念书的时候,经常自己下厨吗?”
每道菜看起来都不错,不像新手上路。
“我可以把你的话当成夸奖?”他扬扬眉头,帮阿雪盛了一碗汤放凉。
“如果这是你的厨房处女秀的话,可以。”尝一口汤,嗯,味道不错哦。
“这是我第一次做菜,在美国时,厨房是小燕的天地,谁都不能越雷池侵犯。”品駽从汤碗里捞出一块用金针绑着的瘦肉笋片,放在阿雪的碗里,“这个叫做永结同心。”
听见那只小麻雀的名字,她眯眼,一口把金针瘦肉笋片咬成两半。谁说是永结同心?根本就是三人同行。
“那你也太厉害,第一次下厨,就做得这么好。”分明是夸奖的言词,可她偏说得咬牙切齿。
“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他小心翼翼地夹起中间挖洞、填入碎肉进锅红烧的豆腐,放进她碗中。
“哪个传说?”
“传说当男人第一次下厨,而品尝菜肴的女子不但没有嫌弃,反而认为他做的菜非常好吃,就代表着一件事情。”童话故事讲过那么多,编个传奇对他而言,不过是牛刀小试。
“代表什么?”
“代表那个女子不但爱上他,而且是深深、深深地爱上。”说完,他凝睇着阿雪,一瞬不瞬。
她转了转大眼睛,反问:“所以这个传说是教导女生,对男人放宽标准,会造成男人的误会?”
她说完,品駽大笑,筷子一点,点上她的额头。“你是我见过最不浪漫的女人。”
“那你见识过的女人肯定不多。”
“要我开张名单给你吗?”
“如果名单一眼就可以看完……真的不必了。”她皱着鼻子,摆明不看好。
“要不要明天我在公司摆张桌子,上面立个纸牌,写着‘应征蓝经理的情人’,然后看看有多少女人会来应征。”“应该是不多啦,不过要是在旁边添一行小字,人数就会大大提升。”
“什么字?”
“月薪二十万元。”她用筷子沾汤,在餐桌上写下六位阿拉伯数字。
“蓝伊雪,你就这么不看好?”他佯怒,侧眼望她。
“别气、别气,吃一点‘愿君长健’。”她夹起一筷子菠菜,送进他碗里。
“为什么它叫愿君长健?”
“没听过吗?蔬果五七九,健康长保久。多吃蔬菜,有益健康!”她对他嘻皮笑脸,一副把他吃死死的表情。
他没好气地瞪她,说:“如果对象不是你,要我花心血做菜,想都别想。”
他的话爽了她,翻过心思一想,所以,他不曾做菜给小麻雀吃,所以他没想过用那个无聊的传说测试小麻雀对他的心。
很好,这个推论令她很满意,于是她从冰箱里拿出冰酒,一口气将十二瓶全部打开。
他皱眉问:“你要做什么?”
“把你灌醉,我才不会肤浅到用一个无聊的传说来证明自己浪不浪漫。”她又不是幼稚园学生,要证明,当然要用成人级的方式。
“所以要用酒精证明,你的浪漫度?”他勾起眉毛,斜眼看她。
“不对,浪漫的事是要把你拖上床之后才做的。”她挑起下巴,用骄傲的眼神望他。
“有本事做才说,别只是夸口。”
“想瞧瞧我的本事吗?行!喝酒。”
说完,她没拿杯子,而是拿起酒瓶凑上自己的嘴巴,咕噜咕噜地,喝得很豪迈。
这种时候,男人可以表现得比女人逊色?当然不行?
阿雪喝一口,他喝一瓶,不过是冰酒嘛,酒精浓度能有多高?了不起跑两趟厕所就排光了……品駽这样想着。
可他错了,冰酒的酒精浓度比啤酒高,它只是味道香香甜甜的,让人误会它只是果汁类,而品駽根本不是个有本事拼酒的大男人,因此、于是、所以……
一个小时后,品駽和阿雪歪歪斜斜地回到他的房间,他醉八分,阿雪醉三、四……五分吧,至少是醉到觉得和品駽上床是件正常而理直气壮的事。
她咯咯地婬笑着,一把月兑掉他的衣服。
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尤其在感官方面,因此即使他的理智醉得七荤八素,可原始本能仍然苏醒。
她勾起他的脖子,他品尝她的唇,觉得那是春天最醉人的醇酒。
她捧起他的脸,笑着妖艳诱人。酒精真是好东西,透过酒精,她的品駽帅过贺青桦,而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身上每条紧绷的肌肉,都像最美味的羊小排。
她吻着、舌忝吮着、品尝着,她在他身上创造出一波波高潮……
他也没在客气,褪去她的衣服,吻上她的丰润,令她低吟一声,任陌生的袭取她的知觉神经。
她紧抱住他的头,而他一把将她抱往床上,将她压在身下,迅速剥光她。两人身子交叠,她的体香濡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