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駽訝然回望。這是阿雪做出的決定?他雖不期待這一次的探望能消彌多年來的隔閡,但畢竟這是個好的開始,而他,期待這個美好開始……
****
談戀愛是種會讓人上癮的事,令人時刻期待著下分鐘將發生什麼事,然後帶著欣然的心情等待。
就算事實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但只要對方一笑,只是說兩句話,便令人覺得有如奇跡發生,那些奇跡讓人仿佛泡在甜酒釀里,幸福、快樂、微醺,美麗得令人願醉不願醒。
品駽是這樣,阿雪也是這樣。
其實說穿了,人不過就是兩顆眼楮、一個鼻子和一張嘴巴,全地球上的幾十億人口也相差不大,可當注視著心愛的人時,便令人不自覺發笑;听心愛的人說話,即使沒什麼內容,也令人忍不住嘴角上揚,因此才有人批評,戀愛中的男女總是傻兮兮的。
就因為傻兮兮,所以不過是到游樂園一票玩到底,就讓人開心得快要死掉;就因為傻兮兮,不過是麥當勞一客十五塊的冰淇淋,就讓人一舌忝再舌忝、笑到不能自己。
靠在品駽懷抱里,阿雪覺得自己像手中半融的冰淇淋,軟得站不住腳。
她說︰「今天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他問︰「為什麼?」
她回答︰「因為你終于實現諾言。」
然後,他想起那個「賺到第一筆錢,要帶她去游樂園」的承諾,很明顯的,這個誓言他只實現了一半。
于是,他許下另一個誓言。他說︰「我要在你二十六歲的生日那天,在美國迪士尼樂園,為你點上生日蠟燭。」
她用力點頭,笑得傻兮兮,還嚷著要和卡通人物合照。而不管她說什麼,他也都傻兮兮地應下。沒辦法,他們在熱戀當中,當然要傻兮兮,並且一路傻到底。
接著,她又說︰「為了慶祝今天,我們應該喝酒。」
他想一想,決定去買一箱加拿大冰酒,于是他們去超市同。他說︰「既然要慶祝,就慶祝得徹底一點。」
回到家後,他們把酒一瓶一瓶地放進冰箱,而品駽挽起袖子,開始切切洗洗,阿雪幫不上忙,只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晃著兩條腿,看著他像藝術家似地優雅做菜。
兩個小時,比平常的廚師多花了點時間。但原因不是他不熟練,而是有個無聊女人,每次看到很興奮處,就忍不住拍手、大力贊美、拋給他一個飛吻。
品駽哪是飛吻可以打發的人?他每回接到飛吻,就會把吻一路「餃」回到她嘴邊,然後盡情挑逗、盡心品嘗,非要嘗遍她的滋味才肯回到爐子邊。
因此這個晚上,他們家里沒有發生火災,只能感激上蒼厚愛、祖先保佑。
第7章(2)
****
兩個小時後,他們坐在餐桌邊,面對著滿桌子的佳肴。阿雪用筷子指指菜色,問︰「你在國外念書的時候,經常自己下廚嗎?」
每道菜看起來都不錯,不像新手上路。
「我可以把你的話當成夸獎?」他揚揚眉頭,幫阿雪盛了一碗湯放涼。
「如果這是你的廚房處女秀的話,可以。」嘗一口湯,嗯,味道不錯哦。
「這是我第一次做菜,在美國時,廚房是小燕的天地,誰都不能越雷池侵犯。」品駽從湯碗里撈出一塊用金針綁著的瘦肉筍片,放在阿雪的碗里,「這個叫做永結同心。」
听見那只小麻雀的名字,她眯眼,一口把金針瘦肉筍片咬成兩半。誰說是永結同心?根本就是三人同行。
「那你也太厲害,第一次下廚,就做得這麼好。」分明是夸獎的言詞,可她偏說得咬牙切齒。
「有沒有听說過一個傳說?」他小心翼翼地夾起中間挖洞、填入碎肉進鍋紅燒的豆腐,放進她碗中。
「哪個傳說?」
「傳說當男人第一次下廚,而品嘗菜肴的女子不但沒有嫌棄,反而認為他做的菜非常好吃,就代表著一件事情。」童話故事講過那麼多,編個傳奇對他而言,不過是牛刀小試。
「代表什麼?」
「代表那個女子不但愛上他,而且是深深、深深地愛上。」說完,他凝睇著阿雪,一瞬不瞬。
她轉了轉大眼楮,反問︰「所以這個傳說是教導女生,對男人放寬標準,會造成男人的誤會?」
她說完,品駽大笑,筷子一點,點上她的額頭。「你是我見過最不浪漫的女人。」
「那你見識過的女人肯定不多。」
「要我開張名單給你嗎?」
「如果名單一眼就可以看完……真的不必了。」她皺著鼻子,擺明不看好。
「要不要明天我在公司擺張桌子,上面立個紙牌,寫著‘應征藍經理的情人’,然後看看有多少女人會來應征。」「應該是不多啦,不過要是在旁邊添一行小字,人數就會大大提升。」
「什麼字?」
「月薪二十萬元。」她用筷子沾湯,在餐桌上寫下六位阿拉伯數字。
「藍伊雪,你就這麼不看好?」他佯怒,側眼望她。
「別氣、別氣,吃一點‘願君長健’。」她夾起一筷子菠菜,送進他碗里。
「為什麼它叫願君長健?」
「沒听過嗎?蔬果五七九,健康長保久。多吃蔬菜,有益健康!」她對他嘻皮笑臉,一副把他吃死死的表情。
他沒好氣地瞪她,說︰「如果對象不是你,要我花心血做菜,想都別想。」
他的話爽了她,翻過心思一想,所以,他不曾做菜給小麻雀吃,所以他沒想過用那個無聊的傳說測試小麻雀對他的心。
很好,這個推論令她很滿意,于是她從冰箱里拿出冰酒,一口氣將十二瓶全部打開。
他皺眉問︰「你要做什麼?」
「把你灌醉,我才不會膚淺到用一個無聊的傳說來證明自己浪不浪漫。」她又不是幼稚園學生,要證明,當然要用成人級的方式。
「所以要用酒精證明,你的浪漫度?」他勾起眉毛,斜眼看她。
「不對,浪漫的事是要把你拖上床之後才做的。」她挑起下巴,用驕傲的眼神望他。
「有本事做才說,別只是夸口。」
「想瞧瞧我的本事嗎?行!喝酒。」
說完,她沒拿杯子,而是拿起酒瓶湊上自己的嘴巴,咕嚕咕嚕地,喝得很豪邁。
這種時候,男人可以表現得比女人遜色?當然不行?
阿雪喝一口,他喝一瓶,不過是冰酒嘛,酒精濃度能有多高?了不起跑兩趟廁所就排光了……品駽這樣想著。
可他錯了,冰酒的酒精濃度比啤酒高,它只是味道香香甜甜的,讓人誤會它只是果汁類,而品駽根本不是個有本事拼酒的大男人,因此、于是、所以……
一個小時後,品駽和阿雪歪歪斜斜地回到他的房間,他醉八分,阿雪醉三、四……五分吧,至少是醉到覺得和品駽上床是件正常而理直氣壯的事。
她咯咯地婬笑著,一把月兌掉他的衣服。
男人是禁不起刺激的,尤其在感官方面,因此即使他的理智醉得七葷八素,可原始本能仍然蘇醒。
她勾起他的脖子,他品嘗她的唇,覺得那是春天最醉人的醇酒。
她捧起他的臉,笑著妖艷誘人。酒精真是好東西,透過酒精,她的品駽帥過賀青樺,而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身上每條緊繃的肌肉,都像最美味的羊小排。
她吻著、舌忝吮著、品嘗著,她在他身上創造出一波波高潮……
他也沒在客氣,褪去她的衣服,吻上她的豐潤,令她低吟一聲,任陌生的襲取她的知覺神經。
她緊抱住他的頭,而他一把將她抱往床上,將她壓在身下,迅速剝光她。兩人身子交疊,她的體香濡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