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华回望阿雪,她则耸耸肩说:“话是他说的,我没有意见。”
“阿雪,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见她不解,他续道:“宁愿相信小表,也别相信男人破嘴。”
阿雪又被他惹笑,笑得花枝乱颤。如果不是他们的表情严肃,她真会以为他们在联手演喜剧。
“说的好,破嘴男。请你尽快咬着你的破玫瑰离开吧。”品駽失去了耐心,他用手指推了推贺青桦。
这回贺青桦略居下风,于是他离开了,不过没咬走他的破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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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叩地一声关上后,阿雪也抽出一枝玫瑰,学着品駽的动作,“我不爱你、我爱你、我不爱你、我爱你……”
她也把玫瑰花瓣整个拆掉时,抛出“我不爱你”,然后将剩下一片叶子的花梗递到他面前。
品駽扬扬眉,笑着拔掉最后一片叶子说:“你爱我。”
现在,她终于知道人类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了,阿雪甩开空梗,再次耸肩。“走吧,时间不早了,要去阳明山的话,动作得快。”他走到门边,拿出钥匙在她面前甩两下,“够快了吧。”
“希望下次有这种计划的话,能够尽快通知我。”
“通知你,就不算惊喜。”
“这个算惊喜吗?”
“当然算。”
“多大的惊喜?”
“像……贺青桦听见我们已经正式交往时,所受的惊吓那么大。”
那时,贺青桦一眼大、一眼小,小的那一眼还微微颤抖着,嘴巴硬得像卡弹,好像盗墓者找到古坟,乐得要死,拼了老命猛挖,没想到古董没挖到,却挖出僵尸似的。
“你看见了?”讲到这里,阿雪又大笑。这些年来,她没有这样放松脸部肌肉大笑过,通常她使出的是冷笑功居多。
“看见了,他像被卤蛋梗到喉咙,差点喘不过气……”
他们一面说,一面往外走的同时,小麻雀也从厨房的走道走出来。相同的卤蛋也卡在她的喉咙中。她震惊、她惶恐,她的心像被谁狠狠地揍过。怎么会,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内,他们竟已经正式交往?
两道细细的眉毛相聚,她温柔的脸庞挂上浓浓哀伤。他们走在一起了……她泪水翻滚,心痛的感觉一阵一阵。
凭什么?一直陪在品駽哥身边的人是她啊,是她照顾他三餐、为他打理家庭、事业,她为他付出这么多,他们是默契好到不行的两个人……而蓝伊雪根本没为他做过什么,她只会对他冷淡、刻薄,除了钱,她什么都没有。
就连蓝伊雪的姑姑们也说她是没人性的女人,即便是贺青珩那样的好男人,最终也会忍受不了她的啊。
她不甘心,她要反击,她不能坐视这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她一定要……一定要寻到一个必胜契机。
第7章(1)
品駽把阿雪拴在裤腰上谈恋爱的。他好像怕谁抢走似的,非得从早盯到晚,尤其拿贺家兄弟当贼防,让阿雪哭笑不得。
基本上,他们白天一起上班,即使有时阿雪想睡懒觉,他也宁可把她扛进办公室里睡沙发,也不让她单独留在家里面。他们一起吃三餐、一起睡觉,虽然没有做那种长被里翻红浪的激烈运动,但二十四小时的紧密相处,阿雪身上早已烙下无数标记,标记上写着——品駽女友。
品駽忙,忙得没时间陪她逛街看电影,不过谁规定谈恋爱需要那些程序?他们偏爱与众不同。
只要她烦心时,他投来一个温暖笑脸;只要她想发脾气时,有一个宽阔的胸膛收纳她的任性;只要她在电脑前窝得腰酸背痛时,有双温柔的大掌按摩着她的肩颈……她便有了被爱的感觉。
品駽用他的方法和阿雪谈恋爱,而阿雪也爱上他的恋爱方式。
冷漠,渐渐自她身上褪除,她越来越爱笑了。虽然她微笑的对象只限于熟识人物,比方品駽、比方阿叙、比方——品駽最痛恨的贺家兄弟……
安静的会议室里,业务部经理指着报表侃侃而谈,他那自信的态度里隐含着一丝骄傲。他的确有本事骄傲,可以在新一季的报表中开出这么亮眼的成绩,任何人都有权利把眼睛挂在头顶。
阿雪坐在品駽身边,她望着电脑萤幕,一下一下地敲着键盘、点着滑鼠,开会很无聊,时间又很长,幸好有电脑可以帮她排解寂寞。
对于公司的高层员工而言,阿雪的存在已经不奇怪,他们知道她是幕后老板、公司真正的负责人;对于一般员工来说,阿雪是董事长的前妻、蓝副理的现任女友;总之,在众人的心目中,她是在男人面前很吃得开的女生。
至于为什么吃得开,就很难解释了。
大多数的时间里,她表现得冷冷的、不太理人,一副脾气很差的千金小姐模样。所以某些对她的美貌感觉碍眼的女生,还会在她背后嘲讽:“没办法啊,谁让她有钱有势。娶了她,可以一辈子免奋斗,有那个条件,谁都是吃得开的女人。”
若问,阿雪有没有听过这些话?当然有,而她是怎么对付那些人的?
阿雪走到她们面前,冷笑道:“知不知道台南市有间历史悠久的武庙?那边的注生娘娘很灵,每逢初一、十五,准备好鲜花素果诚心祭拜。以你们的年纪……现代女生的平均寿命是八十二岁,你们还有四十年的时间可以去拜,也许看在你们态度够虔诚的份上,下辈子会替你们安排个富爸爸。”
重点当然不是注生娘娘或富爸爸,而是那群分明只有二、三十岁的女人,硬是被她冠上四十岁高龄,谁不火大。
她不介意四处点火,而品駽也不介意四处帮她灭火,因为他的原则是——阿雪招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去招惹贺家兄弟。
会议终于开完,在贺青珩一句散会后,经理们纷纷离开座位。
阿雪很忙,没注意到贺青珩射向她,却被品駽拦下的目光,也没发觉她的四姑姑不在会场,更没留意就在十分钟前,她身边的蓝品駽已被正式任命为总经理。
品駽看她一眼,阿雪还没忙完,于是他打开会议记录,等她“工作”结束。
二十分钟后,她伸伸懒腰,而他放下文件,走到她背后,轻轻捏按她的肩膀。
她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声,眯着眼,笑道:“你找到自己的事业第二春了,想不想开一间按摩院?我当你的赞助人。”
“不想,这项独门技艺我只打算服务……”他凑近她耳边,柔声道:“我最心爱的女人。”
炳,全世界的女人都无法抵抗甜言蜜语,听了他这句“最心爱的女人”,她的骨头几乎酥了,全身毛细孔张开,大量吸取氧气,让她瞬间精神奕奕、充满活力。
她旋过椅子和他面对面,而他想也不想便俯,吻上她的唇。
淡淡的吻随着她双臂勾上他的颈子而加深,他捧起她的脸,从她的唇汲取专属于自己的甜蜜。
两分钟……或者更久,她不晓得,因为接吻会让人短暂意识迷蒙,也失去计算时间的能力。
他松开怀抱,她则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那模样实在称不上是淑女。
她对着傻望着自己的品駽说:“你的吻技也太老练高超,实招吧,你从哪里磨练而来的技巧?”
“你是我第一个吻的女人。”他举三指向天发誓。
“说谎不打草稿。”
她心里明明是爽的,脸上偏是文风不动,让人看不出心思,然而起伏不定的胸口,泄露了她的激动。
“我没说谎,不过我听过一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