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我猜猜,那只恐龙肯定有一个名字。”他捧住她的脸说。
“什么名字?”
“周璃蒇。”
“你以为我在乱吃醋。”
“不是,你是在嫉妒。嫉妒我和璃葳每天在一起超过八个小时。你嘴里说有自信,事实上却对自己、对爱情没信心,你口口声声说,世界上我最爱你,却不相信世界上、我真的最爱你,储存艾,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垂下眼睑沉声道,故意玩她。
“不对、不对,我真的相信哥最爱我,真的对我们的爱情充满信心,我才不嫉妒你和谁在一起超过八小时,因为我确定自己在哥心里,是时时刻刻、货真价实的二十四小时。
扮,我是真的作梦了,而且我作梦超准,像我梦见蛇在追我那次,人家说是土地公在跟我讨金纸,我是不是烧完金纸、就没事了?像我梦见被狗追、踩到狗大便那次,我不就中了一万多块的乐透?像我梦到恐龙,不就摔得乱七八糟。真的,很准的。”
“那如果梦到蛇、狗和恐龙一起追你,你会怎样?”他失笑,因为她认真的表情好可爱。
“那、那……那我会变成奥运选手。”光跑都来不及,还有时间想自己会变成怎样?她又不是疯了。
说完,他大笑、她也跟着大笑。他抱住她,说:“傻瓜,梦都是跟现实相反的。那只恐龙告诉你,不准爱我?”
“对,不然的话,他要把我吞进肚子里。”
“所以昵,恐龙真正的意思是说:储存艾,你一定要好好爱你哥,不然我就会把你从嘴巴吞进去、再从吐出来。”
“呕,好恶心……’’她挤眉弄眼。
“对,好可怕,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爱我,永远都不准变心,懂不懂?除非你不介意当恐龙大便。”
她横了横眼,下一刻又变成没骨头软糖,窝在他胸口,挨着、腻着,说:“我又不是智障,没事把这么好的哥让给别人。”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额、亲亲她的手,亲亲那些高跟鞋闯下的祸,他问:“这个星期天有没有空?”
“有啊,做什么?”
“我带你去买二十双平底鞋。”
“才不要,穿平底鞋我怎么高人一等?”
“你穿再高还不是比我矮。”他一把揉乱她的头发。
“只要比我们组长高就好啦。”
“你不是说她现在对你比较好了。”
“再好,上司下属永远是对立的。”
他们一句一句斗着,斗嘴是他们最热爱的活动,要是能够这样一路斗到八十岁,银发公公牵着皱纹婆婆,那是多么美丽的事情呵。
第5章(1)
一成不变的生活、一成不变的规则,他在规律问呼吸、在规律间吃饭休息。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吗?没有,只有存艾的来信,能稍稍带给他规律外的幸福感情。
存艾是个懒惰虫,有了电脑还是每月一号才肯发信,不像他,一想到就给她写信,一封三封五封八封,他写的信是她写的几十倍。
不过……他不介意、不计较,不在乎自己对她的付出,是她的几十倍。
世间有一个储存艾,就有个愿意为她做牛做马、宠她溺她的吕默恩。
星期日早晨,默恩走到树下,龙眼结出累累果实,硕大的果实挂在树梢引人垂涎,他拿来竹竿,想绞下几竿果实,剥壳去籽摆进冷冻库,再做一次龙眼冰,再想像一次存艾吃冰时的表情。
“哥,你看,龙眼耶。”稚女敕的小女孩声音,从后院围墙另一边传来。
“嗯,你想吃?”
“好想哦,哥,你拔得到吗?”
“不行,要拿竹竿才可以。”
“嗯,可是人家好想要。”
“那是别人的,乖,我去买给你吃。”男孩耐心哄她。
“哥……”
那声哥,软软的、甜甜的撒娇,让默恩想起存艾,想起她总是噘着嘴巴,固执地指着树梢,说:“我就要、我就要。”
那次,龙眼还没成熟,他赖不过她,给她弄了一竿子下来,剥开外壳,明明里面没熟,她又怕被嘲笑,硬是把不甜的龙眼全吃进肚子,结果那天,她闹了肚子,还被他带去看医生。笨……他专属的笨女孩……
“哥,我就要,我就要嘛。”小女生连耍赖的口吻都和存艾相像。
“不行当小偷,会被警察抓走。”
“哥,只拔两颗不行吗?没有人这么小气的啦。”
他可以想像男孩的无奈,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到最后,他会妥协吧?肯定会,那样软软的声音,一次次喊着,“哥…”
丙然,他听见脚蹭上围墙的声音,宾果,他猜对了!
默恩走到后院小门边,打开门,一个小偷攀在墙头、一个指使者望着他,傻得说不出话。
男孩动作很快,跳下墙,直觉把女孩护在身后,挺直背,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在墙后听那么久,哪会不知道是谁的错。
不过那年,医生问:“怎么会傻到去吃不熟的龙眼?”当时,他也像这个哥哥一样,挺身、护在前面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默恩摇头,说:“进来里面采吧,爬墙容易受伤。”
女孩和男孩相视一笑,他们进门,他给了他们竹竿和塑胶袋,还教他们怎么做龙眼冰,这个下午,他站在厨房,透过落地窗,看着哥哥妹妹的背影,听着他们清脆的笑语,他突然想念起远方的存艾,非常非常想念。
幸好这天晚上,他收到存艾的信,让他的想念在短暂时间里,化成幸福光阴。
扮,你快乐吗?我很快乐。
我去了趟巴黎。那里是所有女人都想去的梦想国度,在那里,连买一包樱桃,一面走、一面吃都浪漫得让人想跳舞。
我买一杯咖啡,走在巴黎街头,那个凯旋门啊,我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我在公园里唱歌,我在白色教堂前喂鸽子。我走过画家村,看着那些没没无闻的画家聚在广场前、替游客作画,我不知道他们心中还有没有当初对艺术的热忱。
扮,我终于找到我想要的结婚礼服,不是将就,而是真正想要的那一种,很简单的船形领,很简单的长垂裙,没有蕾丝和蝴蝶结,里面没有撑上制造蓬松效果的钢圈,连头纱都只是几朵白色小花和透明纱。
那是我在凡尔赛宫附近的街道看见的,小小的橱窗、简简单单的婚纱,一束干净的纯洁百合……看得我怦然心动,又兴起结婚的念头。
我有去罗浮爆,站在一幅幅画作和雕像前,心里想着,原来到最后,人死了、历史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艺术。原来白云苍驹,一瞬间,光阴巨轮碾过,生命存留的不过是些许痕迹。
扮,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死了。会留下什么?
也许某些档案文件里,还能留下哥的姓名,如果死的是我呢?就真的什么也不留了吧,真可惜,年轻时没有好好努力,我也想名垂青史呢。
不谈这么严肃的话题,说说左莉莉吧,她的官司打得怎样,拿到她要的赡养费了吗?那可是一大笔巨款吧,不然哪需要名律师出马,我不知道她这样是幸运还是不幸,走入婚姻要的应该是天长地久、恩爱不渝,怎么到最后得手的。只是一笔可观现金?
扮……可不可以别打离婚官司了?
也许你要嗤之以鼻,也许你要嘲笑我迷信,但在你坏人婚姻同时,是不是也坏了自己的婚姻?
昨天白天睡得太饱,到晚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我坐在阳台往外看,UnclePeter的家有一片很大的绿地,后院是森林,前院种满玫瑰和红蔷薇,中间种着几棵苹果树,一到季节,苹果树就结了累累的苹果,苹果压低了枝桠,既理哥哥常摘下几颗苹果放在我的化妆台上,到了夜里。淡淡的果香散发出来,听说那个能助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