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顾夕止就被聂往拉出门,未曾交待去处,连个招呼也来不及打就被押上了车。众人是不担心她会遭遇什么危险之类的问题,只是头痛怎么解释才能不打击到毫不知情的洛释,如何解释才能将刺激减少到最小。
此时,洛释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自从聂往来到顾家武馆之后,他的危机意识是一天强过一天,其实这种时候他更应该主动出击大胆地追求,以防那个傻女人被别人拐跑,可偏偏最近片约不断,特别是上演了一部青春偶像剧后人气直线上升,居然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评为最红的偶像明星。于是,不管去哪里都有各式各样的影迷追着跑,于是,他空闲的时间不再属于自己,于是,他身边多了个跟前跟后的经纪人,于是,他越来越惦念着那个女人。
手机改成震动,放在贴身的衣兜里,明明知道不会是顾夕止打过来的还偏偏掏出来证实,看到号码便毫不犹豫地挂断关机,然后叹气:“说吧,你们告诉我夕止到底去了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勇敢的裴怜站出来告发:“阿止姐姐被吸血鬼带走了。”
“吸血鬼?”洛释拍了拍疼痛不已的太阳穴,转头问一脸高深莫测的大马,平静地询问,“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会努力忍住不爆发。
为什么会是他?大马左顾右盼,最后在众人很没义气的回避下苦着脸解释:“是这样的,其实呢阿止她并不是有意不在的,其实呢她是迫不得已的,其实呢阿止……”
“请说重点。”
大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为什么要让他说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哩?如果洛释知道顾夕止有可能是心甘情愿地出门与聂往约会,洛释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反映呢?
大马摇了摇头,咬牙吐露实情:“阿止被聂往带走了。”
众人所预期中的爆发没有,洛释非常平静地望着大家,平淡地笑了笑,“有什么关系。”然后摔门而出。
他是在生气了,一定是。
与此同时,远在聂往那间着色混乱的房子里的顾夕止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手中的咖啡经不住她忽然的动作飞溅出来,染脏了聂往那件白色的衬衣。
“喂,你心不在焉哦。”聂往挑挑眉提醒身边的女人。
“那个,谁让你离我这么近。”被泼到也是活该啦。
顺手就搂住了身边女人的腰,自然地偏头过去问道:“刚刚在想什么?”叫她都没听见,轻轻拍她一下居然还吓到洒了咖啡。
“没有啦,今天洛释打电话说要回来啦。”不知道会不会带礼物给她呢。
聂往的脸马上黑下来,沉沉地说:“跟我在一起你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一面说一面低头咬住女人的唇。
“不是啦,是因为以前……唔……”
坚决不让这个女人有解释的机会,今天把她诱骗到自己的家里就是想吃干抹尽做完全套,然后直接登记结婚。他是知道有点快没错,但是与其让这个女人被别人觊觎,还不如他娶回家锁起来比较保险,免得自己连出差时都心神不宁。
结婚?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原本不只是想着要报复这个女人就算了吗?明明在自己软硬兼施的手段下顾夕止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应该让她更爱自己一点,然后一脚踢开的,可是为什么会越来越觉得放不开手呢?
他居然会吃醋。对,听到这个女人正惦念着自己以外的男人时,他的胸腔居开始燃烧起一股无名的烈火。
“让一下……唔……我接个……电话……”她推他。
聂往不认为在自己的亲吻下这个女人会头脑清醒地接完电话,可是不小心瞥到来电的姓名时他故意制造出更加暧昧的氛围来。
电话是洛释打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傍顾夕止打了电话,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喂,洛释,你在……在说什么?”混蛋。她狠狠地盯着努力啃咬着自己的男人,这个聂往非要让她出丑吗?
“夕止,是不是有些东西没有及时抓住就等于放手?”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唔……”混蛋,她再瞪一眼故作无辜的聂往,这家伙非要用咬的吗?
那边的洛释似乎也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叹了口气,“夕止,其实我对你……”
“咔嗒!”话音未落对方居然挂断了,洛释叹了口气,忍不住再打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他原来是这么的讨人厌啊。自嘲地笑了笑,叹息,顺手将手机扔到黑茫茫的山脚下。
那边的顾夕止却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地望着聂往,吼道:“你凭什么扔我的手机?”
“我讨厌你一心二用。”
“你是笨蛋吗?你没听到洛释的心情不好吗?”用力推开身边的男人,然后去捡扔到墙角的手机,这家伙的力气可真大,眼看这四分五裂的机体是没有再还原的可能了。
“夕止……”聂往大手一捞,轻松地将那个三心二意的女人揽回自己的怀里,“你可真白痴啊,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去关心另一个男人。”那会让他以为自己的魅力不够进而产生更强的占有欲。
她眨了眨眼睛,想解释,可是,聂往却继续用唇堵住了她。
洛释失踪了,做贼心虚的顾夕止第二天跑回武馆时众人告诉她洛释一夜未归。
她想,洛释又不是小孩子了,丢不了。这样想的顾夕止还沉浸在昨夜的激情当中,直到半夜,躺在床上才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她不知将洛释遗忘在哪个角落里了。
唉,翻身爬起来,找电话,拨号,提示关机。一遍两遍,再发短信,感觉自己像个老大姐一样婆婆妈妈。
应该不会出事的,二十多岁的人了偶尔也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毕竟不是洛释的家人,不好管得太紧。想是归这么想,可是越到后来越不得安宁,最后不得不认命地开始着急。乘聂往没有回来前出门去找,穿好衣服鞋袜,正准备出门,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声,这个时候的聂往根本没有回家,她蹑手蹑脚地跑过去,黑漆漆的屋里没有点灯,可是她仍然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斜靠在床头。
“洛释?”她轻轻地喊。原本正调整靠姿的影子猛然顿住,接着便是男性沉重的呼吸。
彼夕止确定他正是被众人认定失踪的洛释,顺手打开壁灯,借着灯光走过去,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将头偏向一边,孩子气地噘起嘴。
“回来就好,早点睡。”顾夕止并没有走近,其实并非不明白洛释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直觉得他太过美好,而她只敢留住那份自上学时起而积累的单纯,不敢主动,害怕打破那种和谐。于是,到最后终于失之交臂。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怪,昨天之前她可以坦然地面对两人间暧昧不明的情感,可是,昨天之后她再也无法将这种坦然延续。只想快些离开,离开这满室的暧昧。
转身还未迈步,手便被洛释自身后抓住,他叹息着问:“夕止,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她没有回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什么才能得体又不伤人。
“你能转过身子看一看我吗?”他低声地央求,抓住彼夕止的手略微使力。
“洛释……”她无奈地转过头,微黄的灯光下洛释正仰着脸注视着她。他瘦了,眼底尽是疲惫,灯下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他就那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带着一点点的失落,一点点的不甘,一点点的无奈,一点点的乞求以及满满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