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誉大步跨来,凌厉眼光横扫千军,姜医生只好乖乖把怀里的小女生交出去。
“你怎么了?”他低头问。
“我体力透支……阿誉,我好想睡觉……”她嘟喃着声,撒娇地往他怀里钻。
她的动作稍稍灭了他的火气。但,每次表演完都会这样?
蒋誉浓浓的眉毛打结。这种会缩短生命的工作不做也罢,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打断她的腿,那么她就不必再跳舞、不必体力透支、不必得厌食症。
“她的身体不好,一定要进医院彻底检查,我是她的医生。”姜医生受了托,该说的不能说,只好用暗示法。
“我知道。”蒋誉却无缘由的怒瞪他。要送,也不送他的医院!
“阿誉回家……我要大睡大吃……”她扯扯他的衣服,轻言道。
她头痛得汗流浃背,几要晕厥,但还是硬撑着,不让他看出异样。
“好,我们回家。”
打横抱起她,他开始在心底计划起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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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美、豪华邮轮更美,可是这么美丽的地方,入不了商天雨的眼,因为她的眼睛在下雪,点点滴滴的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但她办得到,她可以笑着看他走入礼堂,她发誓!
帮蒋誉套上纯白西装,替他打上领结,站在穿衣镜前,商天雨看见他的笑颜,这样的笑,一定会天长地久。
“阿誉很帅。”她看着镜子,视线对上镜子里的他。
他挑挑眉。“还用说。”
“能嫁给阿誉是很幸运的事。”
她勾住他的手臂,想像两人走过红毯那端,这样的一条路不长,却是需要极大的缘份才办得到,可惜她和他,缘份稀薄。
“跳跳,还是决定回美国吗?”
不回美国了,但要离开阿誉。她出口就是谎言。“当然。”
“那好,我已经口头跟父亲报备过,等离开希腊以后,我们直奔美国。”
她凝望他,笑容渲染着嘴角。
不会是“我们”,他是他,她是她,青鸟任务完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为什么不说话?”他不喜欢她古怪的笑脸,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带进怀里。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带着她走红毯,他晓得,她喜欢热闹,就算是过乾瘾,都能让她高兴得尖叫,而他喜欢她的吵。
“跟阿誉生活的这段时间,跳跳很幸福。”她将两只手隔在中间,撑开彼此,小心翼翼不让他纯白的西装染上她的口红。
“喜不喜欢这样的幸福?”
“喜欢。”
“当当当,恭喜跳跳小姐抽得第一特奖,奖品是跟英俊帅气的阿誉生活一辈子!”
她轻摇头,还是笑,笑得张扬。“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你的一辈子已经要承诺给杜绢姊,不能再把它当成奖品送人。”
“为什么不能?杜绢不介意、我不介意,谁有意见?”
“我有啊,名不正、言不顺,我跟在你身边,算什么?”
“你是我妹妹,十年前就定下的身份,想反悔?”不管她反不反悔,他都决定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了。
又是妹妹……首次,商天雨觉得这两个字让人疲惫。“就算是妹妹,也有自己的人生啊,总不能一直留在哥哥身边。”
他直觉不喜欢她接下去的话,可是还是问了。“什么意思?”
“就算阿誉到美国,我也不会跟阿誉在一起,我有我的世界,我们应该……”她咬唇,那三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应该怎样?”他不喜欢她的态度、不喜欢她的表情,不喜欢她欲语还休的口吻。
“说再见。”深吸口气,再苦再痛,她还是把话说足了,接下来她还有苦难等着面对,没有怯懦的本钱。
“谁要跟你说再见?不准!”
他的臭脸指数再度破表。这个笨蛋,她以为再见可以随便说说吗?当然不可以!他要和她时时见、分分见、秒秒见,天天都见面!
商天雨低头不说话,看着脚上的白色高跟鞋。
饼不久,她将看不见这样美丽的鞋子,看不见蓝天、看不见缤纷世界,她“再见”不了任何人,她的世界唯一的颜色是黑。
“我说话你听见了没?不、准!”
她抬眉,对他笑。
“你在生气,认为我不应该结婚,你觉得我对晴天变心,对不对?”他一口气猜出所有可能。
她摇头。“我没有生气,我认为阿誉应该结婚,我知道阿誉爱晴天,不管人生顺遂或崎岖都不会改变。”
所以她心疼杜绢、感激杜绢,也祈求上苍,有一天让阿誉爱上杜绢。
是真心的,这些话半点不虚伪。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说再见?”他要赖了,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看见他的惶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制造他的不安全感,叹了气。再说一次谎吧,如果谎言可以让他放心,定入礼堂的话。
她笑容可掬。“总有一天,我会碰上爱我的男生呀,我也想要拥有一个爱我的男人,照顾我、疼爱我,像阿誉对跳眺那样。”
“想嫁了?”蒋誉松口气,不过,还是不爽。她想找个男人像他宠她一样?哼!他有申请专利权!
“嗯。”她勉强点了下头。
“你啊,还早。”
“我不想当老小姐。”
“放心,四十岁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嫁出门,至于四十岁以前,你归我管,要人疼爱、要人照顾,有阿誉哥哥在。”他指指自己。
她故意皱起脸。“要等到四十岁啊……阿誉好变态。”
“女人四十才一枝花,你不会想要才抽芽就把自己嫁掉吧?”
“到时我真的滞销的话,阿誉要负全责。”
“没问题。”这个责任,他负得甘之如饴。大手一张,他又把她抱进怀里,抱她已经抱出习惯与经验。
“阿誉。”她抓趄他的手,在他手上塞进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他摊开手心,看见一把雕工精致的复古式钥匙。
“光阴钥匙。”她把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折起来,紧握钥匙。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过去的事已经挽不回,它曾经存在,曾经带给你喜乐或痛苦,不管是好的或坏的经历,都帮助过阿誉成长。
“现在的阿誉早已经走过大风大浪,禁得起挫折、受得起忧伤,未来,还有更多吓人的经历等着阿誉去闯荡,阿誉不可以让自己耗太多心思体力在过去的回忆中折磨、翻腾。
“所以锁起来吧,把有关晴天的照片、旧物,所有东西都妥善收藏。偶尔,心闲,打开光阴宝盒,回想晴天的微笑,也回想过往的快乐时光,千万记住,阿誉的幸福才是晴天要的。”
长长串串说了一堆话,她以为自己不会哭的,却在句子的尾巴让眼泪落下。真没用,明明在镜子前预演过千百次,还是砸了表演。
“阿誉的幸福也是跳跳要的吗?”他捧起她的脸,用食指接去她的泪水,心揪紧。
“对。”她用力点头,又点出两颗泪水。
“好,我会为你尽力办到。”
她吸气,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圈起她的腰,抱紧她,轻轻摆、慢慢荡,好像她还是那个爱挂在他身上的十二岁小女生。
“阿誉,一定要幸福哦。”叮嘱过千百声的话,商天雨还是忍不住一说再说。
“我会。”
他放下她,她笑着对他挥挥手,准备走出新郎休息室。
“阿誉,再见。”她定两步,又回头,再看他一眼,最后一眼。
“什么再见,你要去哪里?”他对再见这两个字敏感,立刻又走过来拉住她。
她好笑的拍拍他的手。“婚礼快开始了,我要到外面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