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绿被他唬得呆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兰蔺趁胜追击。“既然是夫妻,就该信任,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表示——你根本就不想当我的妻?”
“我没有!我喜欢当你的妻子,我只是不要看你伤心而已。”被他逼极了,泪水又溃堤而出。
兰蔺上前紧紧搂住她。“傻丫头,跟我回去吧!我已经想到该怎么救你了。要是你这一走,才真的会让我伤心。”庆幸水绿的心思实在简单,要不然可真要错过了。
“真的吗?”
“当然。”口吻含着浓浓的肯定。
“……兰,那你要保证,就算没救活我,也不准轻生!”
“真怕我缠你?”
“当然不是,你是大夫,天下人需要你,你当然要发挥你的才能。”
“那好吧!我会在你的墓边起一座医馆,不仅陪着你也医治天下人,觉得如何呢?”
“……记得要多给我点白饭。”
两人再度牵起彼此的手,在未来尚不明确之下,他们格外珍惜当下这一刻。
水绿本认为离开是个对彼此都好的抉择,可如今若两人都能笑看生死,死或不死又有何妨?
最糟最糟的情况不过是当一对阴阳两相隔的夫妻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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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夏荷一逃离“千香堂”,连忙带着解药赶至“翠山居”。
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兰蔺正巧由屋内步出。
“兰蔺,我带回解药了。”为了将解药送王,她马不停蹄地赶着回来,一心只求能救活水绿,兰蔺是否能幸福就全系于自己。
兰蔺注视元夏荷手中的“白蓟草”,露出了疑惑。
元夏荷解释着,“水绿身上所中的毒必须混和三种解药,‘天芎’、‘烈铜果’和‘白蓟草’,‘白蓟草’不好找,只生长在’千香堂’附近,我帮你带回来了,水绿人呢?”
兰蔺别过头,满眼全是浓浓的哀伤。
元夏荷见了,迳自解读出他的意思,莫非……“兰蔺,快告诉我,水绿呢?”
“你晚了一步,水绿她已经……”兰蔺摇头,叹了口重气,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元夏荷也全都明白了,手中的“白蓟草”顿时顺风而飞,飘向了空中。“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
“兰蔺,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水绿。”假若她没到悬崖那边想确定长孙烈焰的生死,就不会多耽搁两天,此时满心的懊悔也无济于事。
“水绿跟我从来就没怪过你,你别自责了。你受伤了?”
“不碍事的。”如果可以,就算要受尽千刀百剐方能换回水绿的性命,她也愿意。“水绿她真的?”
“师姐,最近‘翠山居’夜不留客,你还是下山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陪陪绿儿。”沉重的口吻听来颇为令人鼻酸。
“能让我上一炷香吗?”
这问题兰蔺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屋子却有了动静。
“兰,我信写好了……”水绿喜孜孜地捧着信出来,竟看见许久未见的元夏荷。“师姐,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呢?”
唉!绿儿,你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水绿?!”大白天可以见鬼吗?元夏荷又惊又喜。
“什么事啊?”师姐既然过来,水绿当然就跳过丈夫直接到元夏荷面前。
元夏荷先颤着一只手往前模了模水绿温热的肌肤,然后两只手将水绿由脸到腰全部模了遍,愈模她的笑容愈开心,可相对的她也模出了件事实——
“兰蔺,为何骗我水绿死了?”
兰蔺这才缓缓转过身,连眉眼都可见其笑意。“师姐,我可从没说过水绿死了,你是哪只耳朵听见?”
这……似乎没有。“但你话里的每字每句都在误导我。”
“师姐,我说你晚一步,是因为我两天前已经救回水绿了;叹气转身是因为觉得你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姗姗来迟,一点诚意也没有;说不怪你也是真的,毕竟水绿已经没事,又有什么好怪的:‘翠山居’夜不留客,是因为我们好不容易能过正常夫妻过的日子,当然要多多培养感情了。试问我哪一点误导你?”本想整整元夏荷,哪知却被水绿毁了整盘局。
听起来,兰蔺没有特意要误导自己,好像是自己误会了。
“师姐,你还好吧?”
元夏荷对水绿露出放松的笑容,总算老天有眼,没让一对有情人分隔两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兰蔺,既然水绿无恙,你是否可以原谅长孙烈焰?毕竟水绿会遭此待遇是我惹出来的祸,不关长孙烈焰的事。”
“我已答应水绿不追究,由他选择了‘白蓟草’来看,我知道他并非真心想杀我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因此我不会对他出手,反正现在的他生死末卜,难不成还要我花钱将他找出来吗?只要他日后别再来犯我,我也不会主动找上他。”
“谢谢你,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这对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新婚夫妻。”她欠了长孙烈焰的情,总是该去偿还才行。
“师姐,不多留几天吗?”她想好好招呼师姐呢!
“不了,我怕多留几天,会遭某人怨恨,说不定又得小心天降横祸。”她再模模水绿的小脑袋。
“你相信长孙烈焰死了吗?”兰蔺问。
她笑得笃定。“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跟命运低头的人。兰蔺、水绿,以后再见了。”语毕,不如来时的仓皇,元夏荷走得很放松。
“师姐要去找长孙烈焰?”在她听来是这个意思。
“应该吧!不过那不关我们的事情,来,信给我看看。”兰蔺看了一会道:“好了,我们一块下山寄出去。”
“嗯,不过,兰啊,,为什么我们要满月才能回曾府呢?”这封信就是要捎给曾府,说他们下个满月会回去。
“因为我不想吓到你的姐姐,懂吗?”他莫测高深一笑。
水绿不太明白,却仍旧回答,“懂。那我们去寄信吧!顺便采买一些新菜苗回来种,这次你想吃什么菜?”
“只要是你种的,都好。”他不挑食。
“那何时开医馆?”这件事她念念不忘。
“……等由曾府回来好吗?”不顾一切就答应下来,他正在饱尝这拒绝不了的苦果。
没办法了,谁教他爱着水绿,至少三哥有件事没说错,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那我们走吧!早点去早点回来。”挽住丈夫的手臂,水绿柔柔绽放笑靥。
晨阳映照,未来无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