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我全结清,如果你们还继续点东西,就自己掏腰包。”凉凉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俱乐部。
李亚娜恨得牙痒痒,望着那高傲离开的背影,“要不是妳有个有钱的老爸,我就不信妳能跩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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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俱乐部的殷秀,情绪低落地走在冷清的街道。
九月的美国,天气还算清爽。迎着扑面而来的徐风,殷秀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
人家说美国的空气是清新、凉爽的,是因为空气都带着自由的分子。
但……是吗?
十三岁那年因为一时气愤,犯下一个错,她眼睁睁看着鲜血不断从那男生的胸口流出,从那一秒起,受到惊吓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惊吓和呆滞。
就因为这个原因,爸爸和妈妈忍痛将她送到美国调养,而这一来,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
在这里她依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一年中爸爸和妈妈会抽空过来陪她一个月,随后即飞回台湾。
剩余的十一个月,她是孤独的,不过她已习以为常。
晃回住处,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门却意外地打开了。
“小姐,妳终于回来了。”佣人阿金神色焦急地开门。
殷秀闪过阿金,慵懒地晃进屋里,“瞧妳紧张兮兮的,发生什么事?”走了两步,无精打采回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妳家出了什么事?妳大可直接回去,不必等我回来。”
阿金急得面呈灰白,“不是我家出事,是先生出事。”
殷秀登时一震,回眸瞅着阿金,“我爸?”弯弯的柳眉蹙紧,不信地看着阿金,“我警告妳,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
“是真的。”阿金慌乱的转身奔进客厅,拿出一张传真递到殷秀的面前,“这是一小时前从台湾传过来的传真。”
殷秀疑信参半地夺下阿金手中的传真,上头写着“家里出事,尽速回台湾”。
她不禁忿忿瞪着阿金,责备她的疏失:“妳为什么没有马上通知我?”
阿金委屈的解释:“我拨了不知多少通电话给妳,可是妳一直没回电话……”
“有吗?”殷秀不信地打开皮包,翻找手机。
阿金没说谎,手机上显示有十二通未接电话。
殷秀无话可说,冷着脸急急拨电话回台湾,想知道爸爸和妈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非得要她尽速回台湾。
但台湾那端,电话无人接听。
“怎么没人接电话?人都跑到哪去……”殷秀的心顿时萌起一阵惊恐,台湾那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与其忍受不知名惊恐,不如直接飞回台湾一探究竟。
殷秀再度拿起电话,订了回台湾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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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长途飞行的疲困,殷秀一下飞机就直奔台湾的家。
接近家门时,赫然发现门口聚集大批记者和警察,还有好奇围观的路人。
殷秀惊惶地拎着行李跳下车,冲向人群,随便抓了一个路人就问:“里面发生什么事?”
“妳没看新闻?殷道振涉嫌贿赂官员操纵股市,现在已经被收押。”路人若无其事地说。
殷秀脸上的血色尽褪。爸爸被收押?那妈妈呢?妈妈在哪里?
殷秀心慌意乱地继续追问:“那殷道振的老婆呢?”
“也被收押。”事不关己,路人说的好淡然。
“也……也被收押……”殷秀的脸色白如死灰。
殷秀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拎着行李,全身瘫软无力地靠在墙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慌乱的泪水从脸颊流下。
望着近十年没回来的家,她的心痛得宛如万针穿刺。她不明白爸爸怎么会这么胡涂,以爸爸目前的身价,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经过许久,警察从她家中带走一些东西,并在门上贴上一张封条,围观的路人和记者这才随着警察的离开而散去。
殷秀望着顿时冷清的门口,踉跄地晃到大门前,看着门上的封条,她忿忿地伸手欲要撕去封条——
“妳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蓦地,一道低沉严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殷秀惊惧地回头,欲探出声的是何人。
那人长得很高,身材匀称而修长,眼睛里充盈着无法驾驭的狂狷气息,一身的黑衣黑裤,犹如来到人间的撒旦。
殷秀心慌地抽回手。
吧预她发泄愤怒的男子,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拖至一旁的黑暗巷弄。
殷秀又急又怕,更是恼火,忿忿甩掉他的手,“你是谁?谁让你多管闲事!”
男子讥讽地扯高唇,“我是为妳好,别不识好人心。”
“你是好人?”殷秀不领情地冷哼一声,转身,想再回到家门口。
男子意外地站着不动,一双如鹰般的双眸凌厉地看着她的背,“如果妳坚持要撕掉门上的封条,妳将会跟妳的家人一样,进大牢吃免钱饭。”
这句威胁果然起了吓阻作用。
殷秀顿住脚步,全身僵硬,垂落身侧的小手紧握着,“你到底是谁?”
“我是受聘为殷道振的律师,我叫姚世宁。”
律师?殷秀瞬间放松,转身直视姚世宁,“你是我爸爸聘请的律师?”
“不是殷道振聘请我,是他另一位朋友请我来的。”姚世宁冷情地走向她。
殷秀又是一记冷哼,“我爸爸这位朋友还算义气。”
姚世宁的俊脸覆上寒霜。那神情和说话的语气,经过了十年依然没变,她真是个被宠坏的女孩。
“妳是收到传真回来的吧?”
殷秀的心头一愕,他怎么知道传真?
姚世宁一眼看穿她脸上的疑惑,“传真是我传过去的。”
“你?”殷秀大吃一惊。
“妳的家人发生这么重大的事,妳怎能不回来处理,而独自在美国逍遥?”姚世宁神情漠然。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最算我的日子逍遥,那也是花我爸爸的钱……”
姚世宁冷笑,“妳家的一切都被法院查封,殷道振哪有能力再负担任何费用?包括目前妳在国外的开支。”
“你胡说!别以为你是律师就可以唬我。”殷秀不相信他的话。
“我没必要唬妳,妳可以询问支付妳花费的银行,妳近期的开销是由谁支付。”姚世宁凝肃地看着殷秀。
殷秀呆愣许久。他说的是真的吗?
“现在屋里的一切都不能触碰,哪怕是拿了一根针都是触法。”姚世宁警告道。
“什么都不能碰……”这是她的家耶,现在她居然连一根针都不能碰?
“法院也冻结了殷道振所有的账户。”姚世宁冷漠无情地转告她。
冻结户头?这表示她将一无所有?殷秀的脸色忽然惨白,眼睛定定地望着房子。她的世界一夕之间都变了!?
“既然回来,不如想想妳今后要去哪里栖身。”姚世宁冷冷地提醒她。
“栖身?”一阵冰冷攫住了殷秀。
她家已经被查封,这表示她无家可归,更可怕的是,她身无分文……
随之而起的惊惶与恐惧,让殷秀颤抖着双唇嗫嚅:“我……我不知道……”
从事律师这一行,看过太多彷徨无助的人,此刻殷秀脸上的表情,引不起他一丝同情。
“妳的亲戚呢?”姚世宁神情漠然地提供建议。
“我家亲戚……”事件来得太突然,殷秀的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之间记不起有哪些亲戚。
“爷爷、女乃女乃、外公、外婆、姑姑、阿姨……”
这些亲戚都离她好遥远,十年来没见过他们一面,殷秀根本记不起这些亲戚的模样。
她双手痛苦的抱住头,激愤地摇着头,“好了!不要再讲了,我根本忘了他们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