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欢而散是上个星期日的事,而今天已经星期一,他的小姐居然真的连通电话也没打给他,就连个讯息也没传?
她不爱他吗?他不以为,否则便不会如此冒险赌这一把。
但是,事到如今,为什么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不过就要她说一句,说一句她双有想把他让给谁,说一句她很爱他,说一句她也当他是她男朋友、是她男人,甚至是她未来的丈夫,不过就是这样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她一想再想、想了又想、想了再想啊?!
这几日来,他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去逛小姐的卖场,照常营运,生意依旧好得不得了;他告诉自己不要见她,却躲在“初秋”旁的巷子里,偷偷窥伺她与盼盼,她们一大一小依旧玩得好开心……
何楚墨就快要沈不住气了。
他丢了颗石子进那汪深潭里,却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没有激起任何她想要的水花与反应。
他一直以为自己善于等待,为什么他此时如此心浮气躁心烦意乱,有满肚子闷气与火气没地方发?
拉松了领带,烦躁地塞入公事包内,才走进自己住所的一楼大厅,还没按下电梯,管理员便一脸兴冲冲地从访客登台里跑出来,对着他道:“何先生,那个小姐等你好几个小时了,”手比了个方向。“我看外面在下雨,就叫她先进来等。”这个小姐之前跟何先生一起进出过大楼几次,她长得这么漂亮,他当然印象深刻。
何楚墨顺着管理员手指的方向望去,心口一提,果然是佟海音。
抬眸看了眼挂钟,他今日加班,现在已经是晚间八点,不知道也几点来的,又等了多久?
才正惯性担忧她不知道吃晚餐没,转念又想,她可是让他足足等了八天,他这时再走过去问她饿不饿岂不是太没志气?
明明满怀期待却故作镇定的平稳步伐踱至佟海音身边,方才不知道在闪什么神,迟迟没发现他走近的小姐一看见他的身影,愣愣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他四目相对的眼神有些空茫,彷佛还没反应过来。
何楚墨眉头,紧抿双唇望着她有些憔悴却仍美艳惊人的脸。
她一站起来,周遭望着她的视线就变多了,等在电梯前的住户频频回首,就连管理员的目光也停留在这里。
“何楚墨……”他还在生她的气吗?他看起来好不高兴……佟海音抱紧了胸前的公文封,有些不知所措。她好想他,好怕他还在生气,好怕他不理她……
“哇噻,你看她,她的腿好长……是模特儿吗?”从电梯前那对情侣传来的刻意压低的音量,原封不动地溜进何楚墨的耳朵里。
视线不自觉下移,她今天穿短裙……那双线条匀称美丽,只能勾挂在他身上的长腿,什么时候是可以这样任人东瞧西看、评头论足的?
包令人不悦的是,佟海音对这些言语和目光似乎浑然未觉。
“一直看着我,妳就不会觉得别人在看妳。”
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他的小姐好乖,她做到了,但他为什么却一点也不愉快?他想把她墨镜和长袖衣裤还给她,或是将她捆缚在床上……
“妳在这里做什么?”何楚墨问话的口吻听来不是很愉快。
她为什么不先打通电话给他?若是他知道她要来,便不会让她坐在大厅里供人随意浏览欣赏。
丙然,他还在生她的气啊?这么不高兴的声音……
佟海音看来有些沮丧,她就是怕何楚墨还在气头上不见她,所以才擅自跑来等他的……见面三分情理论没用了吗?她从来没听过也没看过何楚墨如此紧绷僵硬的表情。
“我……我来把这个拿给你……”佟海音指了指手上拿着的信封袋。
“那什么?”何楚墨眉头一挑。牛皮纸袋?公文封?
“就是——”佟海音才正想从信封袋里拿出什么,突然传来一阵猛烈撞击声。
是那个住在十三楼的色胚!何楚墨瞪了眼那位为了贪看佟海音而接上电梯前玻璃门,手中东西落一地的男人,又怒又气。
“有什么事上楼再说吧。”虽然,他曾经想过,要等到佟海音重新定位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时,他才会让她进门,但是现在……算了吧!
不管再如何佯装,在她面前,他总是英雄气短。
“好了,妳要给我什么?”才一走进住处,转身关上大门,何楚墨便劈头如此问她。
他看起来好不耐烦,好像很想赶她走的样子,佟海音敛眸,心中有些忐忑,将她昨晚弄了一晚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她的道歉?好可怕……
何楚墨将公事包放到沙发上,伸手接过,定睛一看——
紧急生活扶助的申请书?
她给他紧急生活扶助的申请书做什么?孙女士又怎么了吗?
本着担心孙女士的心理,很认真将目光放到文件上,才看见第一行申请人栏位……何楚墨便怔住了。
申请人——何楚墨。
何楚墨?嗯哼?
他奇怪的小姐在搞什么鬼?何楚墨面无表情地对上她的眼。
这是妇女服务的申请表,她难道不知道吗?
“我、我要来发补助款给你。”抢在何楚墨说出任何不中听的话之前,佟海音便抢先开口了。
“我没有申请。”
“有,有有有,你有。那是你的申请书。”指了指何楚墨手上的表格。
“……”好,就算他有好了,具体事由是什么?眼光移到身分认定款项——
因配偶恶意遗弃或遭受配偶不堪同居之虐待?
这事由应该要去诉请离婚吧?怎么会是闹到社会局头上来?若是他社会局的同事们,看见佟海音弄了这么一份乱七八糟、不三不四的申请表出来,一定会吐血的。
何楚墨无奈地望着她,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几分想笑。
这份妇女福利的申请表,若是她申请人填佟海音,他可能还会觉得并不那么荒谬,结果她却填了他?她真是始终如一的怪,就像当初她吸引他目光时一样……
“申请已经通过了,补助金已经核发下来了。”佟海音咽了口水,十分紧张地又拿出个标准信封,放到何楚墨手里。
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卖什么关子的何楚墨了掂了掂信封,很轻……
若真是支票的话,他就捏死她;若是她抽奖抽中的,两人同游几日几夜的住宿券,他考虑要不要跟她一道去;若是结婚登记书,她又表现得当,他便原谅她……
何楚墨心中迅速闪过好几种念头,而后将信封内的东西抽出来,结果,是电脑列印出来的……什么?终身免用券?
这什么鬼?
“何楚墨,我想要小孩……”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放软?她难道还做得不够明显,表达不够露骨吗?
“妳可以找精子银行。”将那张荒诞的什么券往她怀中一塞,气闷地往房间走。
他期待了半天、等了半天,让她想了那么久,结果她想出来的结果是,她要小孩?
“何楚墨,我不是随便一个男人的小孩都要的,我只想要你的小孩。”佟海音急忙拉位他,说得更明白一点。为什么他越来越生气了?
“妳不是随便一个男人的小孩都要,我也不是随便一个女人说要我的小孩,就可以想做便做的。视线凌厉地瞪住她,她脑子里到底在装什么,她在挑战他的修养极限吗?
“何楚墨,你为什么要这么凶?我只是想要一个我很爱的男人的小孩嘛……”他为什么口气要那么坏?她昨晚想了很久,改表格改了很久,也设计那张免用券设计了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