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没?待会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这样才有体力复原。”穆克讨厌看到她瘦弱的身体,瘦的好像会被风吹走,抓过她的手肘,心疼被晒伤的皮肤,拿起药膏,仔细地帮她上药。
“放开我,我自己会上药,不用麻烦你。”筱绿不安地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他虽没用力但却也够让她无法挣月兑,更何况他靠得太近了,筱绿直觉想要躲开。
“不要动,快好了。”穆克无视她的挣扎。“换另外一只手。”
“不用了,这里有黑先生就可以。”筱绿咬牙切齿地说道,并且将手藏在身体后面。
“啊!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情,我先走一步。”黑先生可不想吃穆克的铁沙掌,何况穆克从进来就不给他好脸色看,好像他会抢走筱绿似的,穆克已经被嫉妒冲昏头了,他马上很识趣地藉机先走。
“现在可以让我上药了吧?”穆克看到黑先生逃离以后,无奈地说道,“我想你不会要我抱著你上药吧!虽然比较难敷药,不过,看样子也没办法了。”他作势张开双臂,朝她逼近。
“拿去。”难道他看不出来,筱绿双眼已经快要喷火了,敢情是他不知道得罪女人的悲惨下场。如果是以前那些登徒子,她只消用一个冷眼就吓得跑掉了,这人却对它完全免疫。
“过两天皮肤会开始月兑皮,不要去抓它,免得发炎。”穆克细心地叮咛著。
头连抬也没抬一下,穆克就知道筱绿生气了,还外加一道能杀人的眼光,他并不以为意。敷好药后,穆克两手一伸抱起筱绿、趁她错愕不已的时候,迅速走出房间。
“啊!放我下来。”筱绿回复神智后,放声尖叫,她气炸了,拳打脚踢拚命的挣扎,结果让他抱得更紧,只好掐住他的脖子威胁他,“你再不放我下来,小心我掐死你。”
“请便,刚刚不知是谁?连拿个水杯手还猛打颤。”穆克不相信以她现在的体力有办法掐死他,她可能连一只蚊子也打不死,脚步未减地继续往前走。
不很情愿地,筱绿私底下承认,让穆克抱著很舒服,不过打死她也不会说出来,穆克的身上闻起来有股麝香的味道,好像在沙漠中生活的人都不免会给人不干净的感觉,像筱绿现在的身上,就充满沙与汗水混合的臭味,而穆克和黑先生看起来像跋涉好几天的样子,为什么二人还能保持如此干净好闻的体香,有机会她一定要问问黑先生。
从未让男人如此接近的筱绿,好迷惘好困惑,心底非常害怕这种接触,但身体却背叛地,深深地埋进穆克宽广胸膛,像找到契合的另外一半一样。筱绿认命地不再抗拒,她现在连抬手打人的力气都没有,又经过刚刚的剧烈运动,气喘吁吁地颤抖著,她要不是被抱著,恐怕早巳经瘫倒在地上,仰头不著痕迹地打量穆克,揣测著他的个性,看他--外表总给人难以亲近、冷硬得教人害怕,可是筱绿却从不怕他,好像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穆克永远也不会伤害她,穆克所表现出对她的心疼与呵护,让筱绿心头一紧,失去这种感觉有多久了?或者该说,她从没有拥有过这种感觉,下意识地抓紧拳头,对自己火冒三丈,气愤自己还真的深受感动。
穆克不晓得筱绿的漂亮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从脸色的阴晴不定,让穆克知道,她现在一定受到不小的冲击,一下子高兴一下子生气,情绪变化快得吓人,现在更抓住他胸前的白袍,像要把它碎尸万断,下一秒钟,显然已经发泄完了,只见她软软地紧靠著他的胸膛,穆克彷如置身在天堂的感动,毕竟她终于不再抗拒他了,而且还无意识地将手紧贴在穆克的肩上。进入另一个房间后,穆克小心地放下筱绿坐在身旁的椅上,又拧了拧眉头扶好她,很担心她摔下地面,只好让她靠在他的身上,督促她吃点东西。
“来,多吃一点。”穆克恨不得能替她吃。
看著眼前一大堆食物,让筱绿不知该吃哪一样,眼前的一碗东西,让筱绿眼睛一亮。
“这是粥吗?”她看著一碗类似粥的东西,根据她在台湾吃过的经验,所有的粥都非常美味,这也是让她爱上台湾小吃的第一样。
“嗯,黑先生也很喜欢吃这种粥,来,尝尝看。”筱绿不知道在沙漠的绿洲,能吃到台湾的粥品是很奢侈的享受。
“黑先生是哪里人?”筱绿想,谈黑先生应该是安全的话题。
“台湾,他还是个医生呢。”穆克凝视正在吃粥的她,心想,光是看她吃粥,已经让穆克觉得心满意足。
“真好吃,你干嘛老盯著我看?”筱绿抬头刚好对上穆克凝视的目光,生气地斥责他。这房间的空间像突然变小般,让筱绿觉得很不自在。
“你的脾气一向都这么火爆吗?”穆克轻捏筱绿的尖下巴,让她面对穆克。
“当然不是,我其实是很冷血的动物。”筱绿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他。
“遇到你之前我根本没有脾气,只有寒气,要不是被你惹火,你现在接触到我的眼神,绝对让你结冰。”筱绿愤怒地自言自语。穆克再度抱起她,打算送她回房间休息。
“喂!我……已……经……吃……饱……了,放……我……下……来。”筱绿故意拖长音调,加强坚持的语气。
“你没穿鞋子,沙中说不定有蝎子,你不想被蝎子螫到吧。”
就这样,筱绿又被抱回房间,在走回她的房间时,他们所经过的路上,筱绿看到很多人,对他们的这种亲密行为窃窃私语,再看看穆克神情自若的样子,那么她也就不必太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反正过几天她就会离开,就算有什么不雅的动作或是不合宜的行为,也是穆克的事,而且看穆克的态度,应该不会被这种谣言困扰,经过一上午的折腾,筱绿沾上枕头就沉沉睡去。穆克坐在床旁失神地注视著她,轻轻地为她拂去滑落到额头上的长发,爱怜地抚模她的粉颈,这样看著她,穆克体会到她就是他等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归依。
“无论有多么困难才能赢得你的心,我绝不会放弃,因为你是我终其一生想要呵护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你,因为你注定是我的,我不会让你逃开,无论天涯海角,我绝不会放弃你。”穆克注视著筱绿发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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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绿真正踏出房间,已经是到这个绿洲的第三天,头两天她的身体强烈地抗议下床,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而且穆克也将她的靴子拿走,让她不得不在床上休息,在第三天的早上,黑先生才替她带来她的靴子及释放令,然后陪她去看沙漠中的日出,在一处高垄的小丘上,黑先生示意筱绿一起坐下来,然后娓娓诉说他自己来到埃及的过程。
“筱绿,我想你知道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刚从台大医学院毕业后,我就直接到美国加州的州立医院实习,那时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短短二年的实习,不但把医院闹得鸡犬不宁,还让病人抱怨连连。后来离开加州,找了一个偏僻的小镇,成立一家小诊所,在那里梦想能悬壶救人,不过没多久就让现实打倒了,就连小镇的人,也只相信大医院的名医,那时对美国的病人我是彻底死心了,接著,我就转往泰缅,因为那里根本不会有人迷信名医,只要有医生愿意去帮他们看病就已经是奢求了,管他是不是名医,刚去到那里时,我还差点原机返回呢!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最贴切,战争遗留太多的伤痕在那里,贫穷更没有忘了要侵袭那里,看到的人们,不管在心里、身体都是千疮百孔,可是却又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