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这两个!
熏季由沙发上爬起,朝左瞪,又转往右,最后她最气的是自己。
天可鉴!
虽然她很早就开始寻觅,可从看哪个男人对眼过,当然也就没有恋爱可谈,更别提藉酒浇愁啊,阿美姐。
升官发财?屁啦!散播不实流言,不怕被雷劈一千次一万次吗?臭彩乃。
忍不住,熏季发出尖叫。
只是刚好,DJ在她扯开喉咙时,把轻音乐换成摇宾乐,只有隔璧桌看过来,用眼神骂她疯子。
她踢她踢她踢,熏季改换踢沙发椅发泄。
在业一单位被裁掉的那天,总营运管控处另发出一张个人的人事派令。将她从子公司调进直接受大阪总营运管控处指挥的东京分部人力资源部门。
底下员工突然被人抽调,主管事前并未被告知。金泽小姐打去问了后,笑咪咪的嘴,不愿泄露半句口风。
派令单上明载,石桓熏季的薪水职称照旧。
名称,依旧是助理;薪水,依旧是那六位数字,多的,只是交通津贴,还有两涡睡不饱的黑眼圈。
相同的代价,却要她每天来回多付出半个小时的车程,她恨起那个英文名字叫Sabaoth的王八蛋!
将一张写满人名的白纸射成稀巴烂后,总算,他的名字记下了。
累了一身汗后才发现,就算她把高跟鞋踢断了,这两个醉女也不会马上酒醒。
“再喝!”像是印证她的话般,知原和美拉开嗓门,豪气十足地吆暍,抵过酒馆内的音乐声,惹来众多不悦的白眼。
“喝……阿、阿美、美姊乾——”
“乾什么乾,够了你们两个!”明知是螳臂挡车,薰季仍试著将她们拉开。
“阿美姊,有人瞪我们……”
彩乃醉醺醺地爬起,对著屋顶转圈圈傻笑。
“阿美姊,明天小龙哥想通后就会找你和好;彩乃,你明天不是要去新公司报到吗?我拜托你们两个别再喝了。”
瘫的继续瘫著,转的继续在原地打转,就是没人理她。再闹下去,她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想走,却又不放心,她一个头顿时胀成两倍大。
正当她卡在走与留的困难抉择点时,门口爆发了一阵骚动。
她跟著望去,苦恼的脸儿瞬间被点亮。
“龙之介、龙之介……”一大群男男女女,醉的、醒的,全奔离座位到门口,和相扑界刚诞生不久的新横纲争相握手。
正要欢呼解决了一个烫手山丰时,薰季看到出现在小龙哥身后的男人面孔时,笑容瞬间凝结。
引起骚动的人,仍被困在门口,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却已闪晃到眼前。
“阿美怎么醉成这副德行?”
不知道某人心里一把火因他的出现而更炽烈燃烧,恒藤司绕过沙发,足尖踢了踢知原和美一只圆阔的小腿肚。
“你欺负她?”
没听到!
以为音乐声浪太大,将他的声音淹没,恒藤司两掌圈在嘴边。
“你欺负阿美吗?”
薰季没好气地瞪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阿美姊了?”
纤瘦的她和圆滚滚的阿美姊排在一块,怎么看,她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因为只有你清醒,我当然会这么认为。”理所当然的口气。
“你瞎了眼啊!”整晚的火气,正愁找不到人骂,他来,刚好。
这家伙,不止眼盲,还邋遢、动用私权力,更是一个大说谎家。
说什么自己妇人之仁,当不成刽子手之类的,废话连篇后,就辟室睡他的大头觉,却让总营运管控处素以快狠出名的信夫特助出手,三两句话,激得业一经理理智尽丧,决定率全体业一部同仁总辞以表负责,自以为是的作法,其实愚蠢得可以。
当会议室内的情绪沸沸扬扬时,窝在部长室内补眠的罪魁祸首好梦方酣,发出吵死人的呼噜鼾声。
如果,她当时已经知道连同彩乃在内,十多张饭碗在他手车里搓成稀巴烂,也知道自己将因调职惹来一身腥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主管要她带进去的薄毯盖住他的头,当场将他闷死,而不是只把冷气开到最大。
“火气大的话,早点睡。”恒藤司的手指头点向睡姿豪放的彩乃,“喂,打电话给高宫映二,叫他来带人。”
薰季听了,下意识拿起彩乃搁在桌上的手机,才刚要按下通话键,却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只间隔一个人身的距离,才发现今天的他,外表无懈可击。
整齐的发丝,有条不紊地梳拢。合宜的衬衫西裤,搭配适当的领带鞋子,以及讲究品味的白金领夹和幽幽扑鼻的男士麝香。
如果用比喻的方式,前两次的他,一次像刚出社会的新鲜人,钱不够,只能先妆点人家看得到的部分。后一次,则邋遢得像乞丐,从头到脚,蠢透了!
恒藤司眉一挑,唇角扬起不置可否的笑。
“我比较认识的,是高宫老爹,他儿子,我见过几次面,只要每次照面,就会看到她在场。”
老的,是公寓楼下一家便利商店的老板。
小的,听老的说,在一所私立女高教美术。
她以为他调查过她,结果……好丢脸。薰季正糗得说不出话时,终於摆月兑人群的龙之介来到桌前,解除了她的尴尬。
“小龙哥。”
“嗨嗨,小季。”龙之介先跟她打招乎,才望向侧趴在桌上睡著了的女友,圆脸红咚咚的,“阿美喝很多吗?”
“没多少。”只是喝了三瓶红酒。薰季的声音有点生涩不自然。
饼一会,门口又来了一个她认识的人。
斑宫映二先看到薰季,斯文的脸庞瞬间亮了起来。“学妹,我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在作梦。”看到恒藤司和彩乃,又是惊讶。“噫?恒藤先生也在?”
也在?
不带任何含意的字眼,听在恒藤司耳里,却变成一种讽刺,好似他是多余的。
完美的教养,让他保持脸上的微笑。
主动为高宫映二及好友龙之介介绍彼此后,他落落大方地说:“帐单我来结,你们先带女友回家休息,有什么要责备或是要询问的,都先让她们睡饱再说,别把事情弄僵了。女人嘛,需要耐心点哄,对不对,薰季?”
音腔清澈,咬字正确,理当不会有人听不清楚,但,却有两个人发出不苟同的目光。
斑宫映二结巴解释,“恒藤先生,我跟她、她不是……”心急著要解释,那个“她”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个人,反而让气氛陷入粉红暧昧中。
龙之介上前拍了拍高宫映二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刚开始交往?难怪还不能适应。”被亏的人,一副有口难言样。
陷害得逞的人偏下头,吐了吐舌,再卯起时,脸上的笑更显轻挑不羁。
觉得气氛粉红瞹昧的人,不包括薰季在内。
因为不想和他勾上边,当然不允许他喊得这么亲热。
对恒藤司,她还有一个更深刻的印象——他丑陋的吃相。
她眯著双眼,“我,跟你有熟到可以叫名字的地步了吗?恒藤先生。”她不客气的说。
第四章
“我……我有听说了,哈哈哈。”才起个头,便发现自己说不下去,阿昊笑倒在单人沙发椅上。
“听说什么?”恒藤司瞪苦笑软的他,恨得……有气无力。
刺耳的笑声,刮痛了接连受创的男儿心。
今夜是兄弟间定期的聚会,他心情沮丧,不想到外头,要他们就近到他的公寓。
他拿出珍藏的勃根地酒,斟入桌上的四只酒怀,恒藤司烦躁的眸光扫过阳台上各踞一方讲手机的两个人,从进门到现在,一通接完又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