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忘了那天她不吭一声跑了,有人还气得咬牙切齿。”
犹如被一根细针扎入痛穴般,扎得恒藤司大声咆哮。“啰嗦──”困惑已够人恼了,耳边又有只苍蝇嗡嗡嗡不停,烦死人了。
斥喝的痛快享受不到一秒,恒藤司随即两手抱头,蹲地申吟。
不发一语的恒藤牧眼光移向阿昊,打破他的沉静。“司最近为了上海必信钢铁的合约纠纷,以及学校的事情两头烧,一个礼拜没能好好睡了……”
睐见桃眸闪烁着让我去瞇一下的渴望,恒藤牧弯,“司,克己堂伯最近有来找你吗?”上次选举,堂伯高票当选,部分要归功于司帮他研拟的竞选理念。
无力申吟的人,鼻音嗯了声,“有。”
“接不接?”
“我没时间接,阿智建议他找大岳堂弟。”
兄弟之首沉吟片刻后,作出公正仲裁。“该来的没到,在场的派不上用场,你就等着暖身接棒吧,阿昊。”
“噫?”被钦点的人张口结舌。不相信心思难揣的老大,竟将刽子手的角色,往他这个人人称赞的好好先生头顶上扣。
“大哥英明!”
虽然被凡事要求完美的老大揶揄派不上用场,可他不介意,能睡就好。
欢呼完,恒藤司当场摊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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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教,她已经很能适应工作了……被换到更远的上班地点,仍不想辞掉工作,也不让我知道新办公室地址在哪,禁止我派人去查……”他怎么办?
被询问者的右手食指转了几圈,按下Enter,将计算机画面跳离原操作系统,进入东大校园网站。
“背着她查,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我不想惹她生气,她很讨厌她的东西被未经允许使用。”
被询问者略偏下脸,对着键盘,吐舌翻眼后,一本正经道:“夏川同学,你太宠她了。”
“她值得。副教……我该怎么办?”
拿出逞凶斗狠的蛮劲啊!他就不信一般的小女生不会被迷倒。
虽然,他很想如是的建议,却不能真的说出口,因为,那会损及他堂堂副教的优质形象。
“或许,让她觉得疲惫的时间点还没到,你先别急。”恒藤司嘴皮子一动,一串梦幻的漂亮言词滚了出来。
一年多前,被夏川翔梧拦下询问后,陆陆续续找了他几回。
大概一个月会有二三次,寒暑假自然跳过。
来找他的时点不特定,多半都是在被他“姐姐”的言语或是态度伤了后,就会出现。
夏川翔梧将保镖买来的咖啡递一杯给恒藤司后,倚墙而站。
“疲惫?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盼得到她有那种情绪。”啜饮一口,没元气的声音没被咖啡苦得活过来,还是死气又沉沉。
恒藤司放开捻鼻粱的手,看着夏川翔梧那张本应该年轻飞扬,却阴鸷得很不健康,一副禁欲过度样的脸庞。
他……快二十岁了吧?!“她没疲惫,却让你倦了?”
门外,夏川同学的两名保镖站岗,门内,是个很安全的谈话空间。
这间研究室,是他和另一位副教授共享的,那位副教授这堂有课。
“累。”夏川翔梧坦白承认。
“何不放手?”
“有想过,放不开。试着尝试,最后苦得是自己。”
不曾为女人患得患失过的经验,恒藤司无从体会那种努力过后,却反而觉得情况更糟的感觉,所以只是咧唇微笑。
他不是纯情男,也谈过几场恋爱,但都在他还来不及记住对方的名字前,对方就以他的忙碌或冷淡为借口,要求分手,冲不破一项不实传闻的考验。
“为什么苦?”有比嘴里的黑咖啡还要苦吗?
“副教没见过她,所以会劝我别太执着。”
“长得很美?”随口问问罢了,不然他会打哈欠的。
若不是当事人,实在很难想象,他一个二八成熟男,和准黑道接班人的一九大男孩,两个人谈的,是很粉女敕很粉女敕的话题。
门外的保镳,最好是口风紧的那一型,万一,流传了出去,他斯文学者形象,以及夏川同学的威赫八方之尊,恐怕就要荡然无存啰。
“嗯,混血儿的漂亮脸蛋,眼深邃、尖挺鼻,红菱唇,一七五的高窕身段,见过她的人,很少不会对她心起悸动。”
“喔?这么美。那个性呢?”通常被众星拱月的女生脾气多半娇纵,不然也会很难侍候。
坏心眼时,却觉一阵熟悉感,夏川同学形容的外表,很像他认识的某个女生。
恒藤司内心,起了微微的忐忑。
不理会他的轻挑问话,夏川翔梧神情向往。“小季的个性落落大方,品味超优,很识大体,有幸和她相处过的人,绝对都会爱上她。”
名字也有个季,很相近,夏川同学刚才好像有说识大体……吧?
“识、大、体?”恒藤司一字字慢慢的,轻柔的语气,像是怕惊扰到谁似的。
“嗯,连我老头都赞美小季很识大体。”再次强调,并搬出证人来。
忐忑的心定了下来,那位“小季”肯定不是那个女生!
因为──
识大体的女生,不会在相亲进行式时,落跑。
识大体的女生,不会看到他,故意装作不认识。
识大体的女生,不会以为他熟睡成猪时,将冷气开到最大,存心冻死他。
不过问清楚,应该无妨吧。
“全名呢?”
瞥见男孩的脸色拉沉,恒藤司笑着摇晃两只大手掌,倡导世界和平。
“不愿意说的话,不勉强。”
他不想在东大校园网的哈烧新闻上,看到自己被殴伤的画面。
铃──恒藤司搁在桌上的手机之一响起。
阿门!
宁静的小室,只有恒藤司与对方通话的声音,夏川翔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不是刻意偷听,不是副教故意大声说话,而是空间太窄小,他又听到副教叫对方,洞子。
这两个人通话频率,应该算密集。每次来找副教,都会听到对方打来找他的电话。内容大致和之前的雷同,全是副教在外兼职的公事,偶尔会提到一位叫阿智的人。副教之所以不避讳在他面前讲电话,是因为他对对方泰半是丢暗语。
最近,副教提到那位阿智跟一个叫小修女的女孩子时,会眉开眼笑,月兑出口的话也比较人性,不月兑是交待洞子多多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所以他听得懂。
氨教很关心那对男女的感情发展。
鲍事聊完,再聊些话家常后,恒藤司终于结束通话。
心情愉快地哼起几年前BoyzⅡMen与MariahCarey合唱的OneSweetDay,抄起桌上的两支手机、外套和车钥匙,转身准备外出前,才发现夏川翔梧还在。
“夏川同学待会没课了?”
也许是恒藤司给他安心感,也或许认为恒藤司不可能碰得上小季。
夏川翔梧抬起眼,笔直望向恒藤司。“小季的父亲是法国人,在这里,她从母姓,叫石桓熏季。”
刷地,愉快的笑容倏地从恒藤司脸上消去,僵住的半晌,几度张唇欲语,开开闭闭几回合后,他还是决定──
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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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了阿美姐,别喝了!噢,彩乃,妳也是!”
“呜……妳不懂……呃……”醉趴在桌上的人肥臂一甩,将欲拖她起身的熏季打回沙发上。
“对呀,升官发财的人妳哪懂……嗝,再来酒……”另一个醉了八分的人摊挂在另一张沙发上,打着酒嗝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