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张绮纱的坚持,阿Ken只好带她一同前来会见金氏集团大总裁,以签证会计师的名义才排得进她的行程。
睨她一眼,阿Ken微微一笑。“小纱,我发现妳变了,除了不再怯懦外,也多了份勇气。”勇于去爱人,哪怕对方早巳表明最爱不是她。
张绮纱回他淡淡自嘲的笑。“哪有,之前受惠于金鹰匠的还没回报他,悬在心头上好烦。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只怕是没有我能尽力的地方。”
相信不说明,懂她的他也猜得到她对金鹰匠并末忘情。正因如此,她什么都不能说出,因为他心上的伤不亚于自己。
金老夫人灰发绾成髻盘在后脑上,姿态优雅的缓步走来。
“阿Ken,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阿Ken站起迎接,手放腰月复弯身鞠躬。“不会,让金女乃女乃您在百忙中抽空来,才真对不住。”
张绮纱也随着阿Ken站起迎接她。
唤来侍者点份饮料后,金老夫人才注意到有个未曾谋面的人坐在同桌。
“抱歉,请问怎么称呼?”她微微一笑。
张绮纱按着阿Ken的手臂,不疾不徐道:“老夫人好,我是阿Ken也是令孙的同学张胜楠的妹妹,我叫张绮纱。”
金老夫人惊喜睁大眼。“那不是张氏企业的总经理吗?令兄的能力不输令尊,常听到我的朋友在夸赞他除了工作能力不错外,人也长得不凡,只可惜他身边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不然哪,一堆朋友都想介绍自家女儿给他。”
张绮纱与有荣焉的接下老人家的话,谦冲道:“哥哥若知道老夫人对他赞美有加的话,定会受宠若惊;不过,我认为哥哥他还不及您口中的一半。”
金老夫人在她放置在桌上的手背上亲昵地拍了拍。
“既然妳也认识鹰匠,就唤我外婆好了。”大概是喜欢她那双澄清洁净的眼睛,对她有说不出的好感。
金老夫人转过头看着阿Ken,“听秘书说你有急事找我。”
阿Ken说:“……是想请问金女乃女乃为何一定要阿匠回去接掌事业呢?如果当初非要他接不可,为何您要让他走上别条路后再要他回来?这……岂不残忍?”
金老夫人端起桌上的热茶啜了口。“我只有鹰匠这个孙子,也希望他能照我为他铺好的路子走,但他的个性既强又拗,与其和他好好说,倒不如惹恼他再来和他谈条件。”她不认为需要向他们说明他生父家的事。
张绮纱忍不住插嘴,“但……唔,金大哥的傲气全被这阵子去公司上班折损殆尽,若再这样下去,您不怕孙子会失去自信吗?我们虽然都很讨厌他那股气焰,但更厌恶他像只病恹恹的死猫。”
金老夫人嘴角噙着笑。“绮纱,听妳对他的形容词好像挺糟糕的,我的孙子真有这么差吗?”
张绮纱发觉失言了,无措地向阿Ken求救。
“金女乃女乃唤她小纱就可以了。是因为我们都是阿匠的好友,不忍看他失去斗志。不瞒您说,前几天晚上我们去他开的PUB找他,向来是适度饮酒的阿匠那晚喝到烂醉……”
“你们想要帮他?”金老夫人眼脸垂掩,精光敛藏。
与张绮纱对看一眼,阿Ken说:“之前您曾经提议要我到金氏上班的事,我答应您,薪水和职位任由您安排,只希望能帮点阿匠的忙,甚至希望您……能让他过他想过的生活……”
说完后即低头静待金老夫人的决定,张绮纱也紧张的跟着低下头。
这两个多月来对鹰匠的试炼,证实了他虽有经商天分,但却志不在金氏。
自由与金钱他会不考虑地选择前者,与其强押他接掌,不如趁自己体力尚可之时,另外培育会对公司尽忠的将才。
金氏是她和丈夫一同胼手胝足开创出来的,若落个“富不过三代”,要她如何面对已往生的丈夫?
金老夫人来回扫过眼前两颗低垂的头颅,内心亦跟着来回盘算。
“小纱高中几年级了?”
“高二。”张绮纱惊讶抬头,老实回答。
“阿Ken你何时能到金氏报到?”
“最快十天后。”
金老夫人笑开颜,“等阿Ken到公司报到后,我会将鹰匠大部分的工作拨给你;不过,若小纱也到公司来上班的话,我就同意让他离开公司。”
“但是小纱还没上大学,金女乃女乃您……”他不懂老人家心思转了几个弯。
金老夫人凝视那双让自己喜欢的澄净眼神。“我很欣慰鹰匠的好人缘,也庆幸他没交错朋友。我很敬仰令尊和令兄执商的头脑和手腕,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对商业的敏锐度应该不会太差。”相信他们俩定会为鹰匠好好将金氏守护住,甚至今其成长茁壮。
聪敏如她,应懂得她话中未语的条件。
从智慧的老眼中解读,张绮纱思忖片刻后说:“外婆的器重,我和阿Ken哥哥铭感在心。等我考上国立大学第二部的商学系后,我会去找您报到的。”她许下一份可能会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的承诺。
在她投入金氏的那天,也是金鹰匠离开让他失去自信的大牢笼。
得到她要的答案,金老夫人再叨絮几句后便起身告辞。
“小纱,妳……”阿窘n恼自己能力有限,让她未来几年要半工半读念完大学。若胜楠知道后,不知会不会宰了他?
张绮纱勾着他的臂膀,将头倚在上头。“什么都别说了,就像你说的,能帮忙的话,说什么都愿意去做,别忘了还有玛斯洛哥哥会支持我们。”她笑笑。
阿Ken望着她,眼眶涌上湿意。
他们都是傻子,傻到不能再傻;而男友更是傻,无条件的支持着他和小纱。
在花东之旅认识的朋友孙禹莫及好友小瑾的陪读下,张绮纱如愿号上国立大学的二部企管系。在她注册后随即先以电话向金老夫人口头报到,约定一个礼拜后开始上班。
小慧考上南部大学,美兰出国念书,小瑾则和她继续维持同班同学的情谊,考上同所大学的第二部企管系。
这天,趁着她们还未各奔前程之前,她们约在东区一家咖啡店小聚,恰巧孙禹莫那天放假从台中来找她,张绮纱便带他一起来。
五人一桌,叽叽喳喳的女声中掺杂一道低沉男嗓。
“小纱,我到英国后一定会先认识几个帅哥预备,如果说妳撑不下去,记得到英国找我,把那个瞎了眼的金鹰匠甩到天边喘气去。”
“我也是。我到南部会先找个宽敞的窝,若是妳在金氏受气想哭哭的话,可以来找我。对男人,该放手时就别眷恋,适可而止就好,知道吗?”小慧不落人后地跟进。
所有知道她决定动机的人都觉得她太傻,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牺牲奉献到这般田地。
小瑾睐了眼孙禹莫,不忍让他受伤。“别把自己想要的企图冠在小纱头上,就算没有金鹰匠,还有阿莫在呀!”奇怪的是,怎么心微有痛感?
看见门口走进那对俪人,张绮纱突地愣住。男的是久未见面的金鹰匠,他已回复原来的样貌及狂妄的笑容,女的是她的继姊杨莘蕾。
在她搬去和哥哥同住的隔天,哥哥答应让继姊从新加坡请调回台,姊妹之间因那次同学会而产生一道间隙,感情和对话不同以往热络。
他不是提醒她要慎防继姊吗?怎反而自个儿像飞蛾般扑向她?忆起要说的话,她推了推孙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