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她,好像若不这么做,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一手还摀着脸颊,她又呆掉了……
从他的体温传来了讯息--
似乎,他很担心她;还有,他很在乎她。
她突然领悟到:刚才的那一掌,也许是因为他太担心她的安危。
也许他是在怪她太莽撞,让自己陷入困境。
她的心头冒出阵阵喜悦,像春天的土壤长出女敕芽般……
原来是这样……难道他也对她……呵呵!
她放肆地开始妄想。
哦……她可以吗?
易行朗,她可以有一点点的期待吗?
也许跟小槿一比她还差得远,但她想要给自己一些勇气……
让她继续朝和他相爱的路上迈进!
她运气,预备鼓起勇气问他……
“宋芸歇,妳没事吧?!”
是雷子雍的声音。
易行朗像触电般地放开她,然后维持着一段距离。
她得强压下心口那股怅然若失,才有办法回答雷子雍。
“我还好,谢谢你。”
易行朗定定地看了下她,然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
“妳现下没钱,到我那儿去吧。”
此话一出,其余两个人同时傻住,尤其是宋芸歇。
一想到他厨房里那好棒的厨具、客厅的舒适沙发……还有还有,辽阔的视野,岂是她的小套房可比拟?
她可以想象自己与那些华丽的陈设是多么相配呵……
但是……等等--
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的收留她?
难道他是为了--
想与她厮磨缠绵?
哦,达令,你只消说一声就好了呗,何必这么绕一大圈?
她绝对愿意用最快的速度洗个香喷喷的澡,然后跳上他的床……
咳咳!
宋芸歇啊宋芸歇,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
“多谢总经理的美意,但是我和我室友还有很多问题尚未解决,所以……”
“随便妳。”他看似不在意。
“……子雍,走吧。”
易行朗示意她跟在他后面离开,她小跑步的亦步亦趋。
“呃……总经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向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
他听若未闻。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到她家楼下时,她哀怨地看着易行朗,期盼他能原谅她。
但他只是和雷子雍坐在车内,仍是不发一语。
正当她以为大势已去,准备回家躲棉被痛哭一顿时……
易行朗将手伸出车窗,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宋芸歇和谢于婷当初因为找房子找到累极了,便草草同意住这顶楼加盖。
虽是顶楼加盖,但由于房东本身在做装潢,因此房子并不像一般的那么寒酸。
只不过,当她下班疲倦得要死时,她压根不想爬这五层楼。
包何况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
她踩着千斤重的脚步,蹒跚的拾级而上,刚走到门口,都还没拿出钥匙呢,就听到杨荣川和谢于婷的对话--
“我赌她这次付不出那三分之二的钱。”
“这样好吗?她跟我是同乡耶,若是被以前的同学知道,那我还有脸见人吗?”
“安啦!以妳家的情况,谁不会同情妳?而且,她爸妈再吝啬,也不会眼睁睁看女儿没房子住吧?”
宋芸歇还是听不大懂,便贴近房门再仔细听。
“所以你才会要她付这三分之二的钱?哦,这样她付不出来,我们就可以跟她吵要她搬走……”
“当然!苞她一起住多不方便。谁知道她哪天又没工作,老是待在家,看了就碍眼!”
至此,她终于听懂了。
为什么……谢于婷要这样对待她?
十年了,她们一起长大……
一起看书一起听音乐一起逛街……
一起分享彼此的秘密……
她们在一起做过好多好多快乐的事!
如今,为了一个烂男人,竟让她们的友谊荡然无存!
她气炸了,斗大的泪珠滑落下巴,她摀着嘴,怕哭出声。
她还真是笨啊,都到这步田地了还不想和她撕破脸!
没办法,因为早在多年前谢于婷丧母时,她就暗暗发誓:
此生一定要照顾谢于婷。
所以当谢于婷二年后再跟她联络上,且一开口就是要跟她同住时,她便一口答应了。
可是现在……
这算不算是养虎为患?
她以为她们有深厚的交情,现在看来,恐怕是她自作多情吧。
她转过头,静静地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宋芸歇在路上游荡了好久,因为肚子饿得咕噜叫,才发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她知道谢于婷和杨荣川这时已不在家,便又绕了回去。
谢于婷在桌上留了张纸条,她心神恍惚地随意看了看,大意如同她在门外听到的一样,谢于婷要她搬出去……
而且是在明天。
这大概是杨荣川的主意吧?整她个措手不及。
她不想搬哪,可是……下个月的房租和其它费用后天就得付了。
她拿什么付?
还有,那一线生机也被易行朗给搞砸了……
易行朗……唉!
早知道就不要拒绝他,那么至少短时间内就不用担心住的问题……
她该怎么办?
“宋芸歇!正事不做,妳在看什么报纸?!”
算他行。
每天都来这么一吼,若是哪天不吼了,搞不好她还会不习惯。
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钓不钓他的问题了,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空去管打扮得美不美。但是说也奇怪,自从她不再精心打扮后,他看她的眼神反而变柔和了,也许他不自知,但她却常常捕捉到他眼中那一闪即逝的莫名情愫……
啧,房子!房子要紧!
“没有,易总,人家是因为……”
她昨晚想了很久,是她拒绝他的,所以现在也不能明着要他把房子借给她住。
因此,她决定用提示的。
她装作不经意的抖抖租屋版,希望他能会意。
可惜她算盘打错啦。
“上班时间请自重。这些……我下午要。”
又抛下一座圣母峰后,便不再理她。
但她并不因此而退缩,收起报纸,等待下一次出击。
长龙的中午用餐时间为两个小时,可说是相当充裕。
“芸歇,妳就只吃这样?会饱吗?”
“小樱,我想减肥嘛!”这借口是所有女人都会拿来用的。
闻言,季容樱果然露出会心一笑,便继续用餐。
自从她和季容樱进公司后,每天都会在员工餐厅一起吃中饭,但是偶尔还会有不速之客来凑热闹。
像是雷子雍和俞以宽。
雷子雍表现得很明显,他丝毫不隐藏对季大美人的好感,对美人嘘寒问暖兼跑腿,且乐在其中。
即使被众人取笑也不以为意,摆明着就是要追求季容樱。
而俞以宽……宋芸歇可就模不透了。
舅妈因为工作忙,所以很少跟她碰面,反倒是位居执行总监的俞以宽三天两头就和她“巧遇”。
俞以宽在得知她是姻亲后,更借故多多关照她。
像现在就是--
“芸歇,妳只吃这样,下午怎么会有体力?”
俞以宽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径自夹了堆菜肴到她盘里。
虽然身分不宜,但她的肚皮早就弃械投降了,因此感激得快五体投地。
“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俞以宽微笑的看着她狼吞虎咽,更确定她不是为了要减肥。
等她一口气吃完,并打了个惊人的饱嗝后,俞以宽便带她到中庭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