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害她弄到快四点半才上床。
然后为了怕迟到,可说是几乎没睡,天一亮就起床。
想着想着,又想打一个呵欠。
“啊……啊!你怎么进来的?”
她身体向后仰,眼角瞄到了她八个月来魂牵梦萦的人。
害她把呵到一半的呵欠硬生生噎回去。
她心惊胆跳地盯着他。
不知他何时进来的?
包惨的是,他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
万一他去打小报告,那她不就惨了?
这张让她迷醉的容颜哪,依然帅气不减,实在太过分了。
她在心里模拟过几千遍与他重逢的画面,却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她先是大喜,然后大悲……
因为她想到一件事,不,二件事--
话说八个月前,她盗刷了他的信用卡,而且额度还超出很多;另一件当然就是“那个”了。
她想,他是压根不可能相信她曾帮他那么多忙--扶他回家、替他冰敷、擦地板……
真是欲哭无泪。
啊,罗密欧呀罗密欧,为何他偏偏是罗密欧!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南极与北极,而是他认为她是个贼,却不知道她爱他……
她是该落跑不干,还是继续装傻?
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让她掷铜板来决定了……
只好赌了!
发挥她“俗辣”的本性,她讨好的笑笑--
“请问英俊非凡的阁下该怎么称呼?”
他冷冷地看着她,这让她想到……那天他等她回话的那一幕。
一样的他,一样让人心悸的注视。
他像是要把她给吞了……至少她是这么觉得啦!
扁阴似箭……似是过了好几个钟头后,他终于开了金口:
“宋芸歇,妳不认得我?”再装啊。
此话一出,她比小时候偷看爸爸的A片被抓到还要来得害怕,她好像听见自己嘴里的牙齿在喀喀作响。
“像……您这样……气宇不凡、的大……人物,我、若见过……一次定不会……忘,怎么可、可能不认得……”
瞧她说的是啥屁话,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比先前更冷然,但她好像看到他眼中闪过两簇火焰。
“那好,妳会做些什么?”
她坐直,两眼发出光采。
“该会的都会,办公室的商业软体应用都不成问题。”
他一脸不信,但仍丢下一座山。
“这些给妳,赶着用。”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要走;她见状,大叫:
“喂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停步,仍没看她。
“易行朗,长龙集团总经理。”
苏……
宋芸歇一边摇头晃脑,一边以龟速在打字,还不时能听见她不小心传来吸口水的声音。
她来这儿三天,什么都还没学到,倒是觉睡得满多。
连她都觉得自己实在太不敬业了,她以前的干劲都跑哪去了?!
久站成习惯,坐着坐着就开始想睡。
俞以宽一进总经理办公室的外侧秘书室,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盯着她可爱的睡颜许久,不知该说她不认真,还是神经超大条?
第一次看见她时,他就觉得她很特别。
究竟是哪里特别?
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在听见她说那些话时,模样真是可爱到爆!
也让他大开眼界。他看过很多女人故作姿态想引起他注意,但只有她是以最纯最真的一面吸引住他,继而挑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
瞧,她又在频频点头了。
唉!她都快跟桌子黏在一块儿了。
俞以宽叹口气,月兑下外套,打算为她披上。
此时,天外飞来一吼:
“妳又在搞什么鬼?!”
“?!”宋芸歇被这熟悉的怒吼给吓醒。“回总经理,我……我没有在搞什么啊……”
只见易行朗大步向前扔下一份文件,且不着痕迹地挡在俞以宽和宋芸歇的中间--
“妳看看!妳打的这是什么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
“就是我刚刚打的……呃……”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嘿嘿……”
宋芸歇面红耳赤,除了傻笑,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她在找周公哈啦的同时,居然将一份统计表打成文章了--
不要说易行朗了,连她自己都没见过有人可以具有如此“神技”;也难怪易总经理会发飙了。若换作是她,大概也会气得跳脚吧。
睡意又袭来,赶在下一个呵欠之前,她使劲捏大腿。很有效,却痛得让她快掉泪。
看她表情古怪,易行朗待还要再发飙,俞以宽出来英雄救美了。
“行朗,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易行朗狠狠瞪了她一下。
“重做!还有……”他比着他一早交给她的那些--
“如果再有错误……”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聪明如她,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
“我懂我懂,小的绝不再犯!”
然后易行朗便和俞以宽走进他的办公室。
望着他壮硕的背影,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几个月前,她有幸见过他的许多面目,但重逢后,好像他都是在发脾气……
她就像柔弱又善良的美人鱼,在救了王子后,那该死的王子却有眼无珠的对她颐指气使。
她好怀念静静看着他睡颜的那几分钟,至少那时的他,是完完全全属于她……
唉,他还是不讲话的时候比较好相处。
哪像现在这样……每一句都在责骂人……
但她总不能跟他说:
“亲爱的总经理,小的认为您……”
“怎么?有事?”
天!
他、他、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还用一副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神情盯着她!
她竟然迷糊到这般地步,连他站在她面前了都没发觉!
“没……有。请问总经理有何吩咐?”
“我晚上得跟一位重要的客人吃饭洽谈,妳帮我预约。”他看向她。“就三位吧。”
“好。”
她晚一步才想到:总经理没跟她讲要预约哪家店耶!
等她想找他,他又不在位子上了。没办法,只好随她的意预约喽。
“呵呵,阪上先生,来,我来给您斟酒。”
“谢谢宋小姐。听说这里是宋小姐介绍的,能来这种地方,我觉得很高兴。”
“哪里!我一直都很喜欢日本料理,尤其是像关东煮,在冷冷的天气来上一杯……”她露出一脸满足。“那真是幸福啊。”
她用手肘轻轻顶了下脸部肌肉快抽筋的总经理,后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微笑点点头。
“对对对!我在日本因为工作很忙,所以很少有机会好好坐下来吃份好吃的关东煮。”阪上先生脸一黯。“想不到居然是在台湾吃到……”
易行朗用力地踩了宋芸歇一脚,她拿烧酒的手晃了一下。
“哎……是啊,就是怕您想念故乡,所以才特地带您过来。”她夹了份蛋丸。“您试试,这是这间店的招牌。”
“还真是不错。宋小姐的日文说得很流利啊。”
哼,她好歹是观光科毕业的,日文可是必修呢。
“哪里哪里!因为听说阪上先生要亲自来,怕招待不周,才特地去学的,请您别取笑我了。对了……关于上次跟您提到的那批货……”
阪上又喝了一口酒。
“看在这关东煮的份上,好吧,下礼拜我的律师会备妥文件,届时再与你们联络。”
阪上吃得很尽兴,不但跟宋芸歇聊得很投机,还特别留下宋芸歇的电话,说下回来台湾时一定会再来找她。
只不过,她在易行朗杀人般的目光下,念出了易行朗的手机号码。
送阪上回饭店后,宋芸歇已有点醉了。
她在易行朗的车上,被他的气味给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