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大哥知道了会不高兴。”那她会死得很惨。
“妳不说我也不说,德敏不会知道的。”
“真受不了妳……”德贞看着庆妍,在确定她眼中的信念后叹了口气,“好吧!苞我来。”
“要去哪里?”瞧德贞神秘兮兮的。
“去妳夫君每晚睡觉的地方,想看吧?!”
“原来妳都知道啊!”庆妍羞红了脸,该不会整个王府都知道德敏晚上不同她睡在一起吧?!
“傻瓜。”这么明显的事情谁还看不出来。
德贞领着庆妍来到一处清雅的院落,庭院里种着扶疏的竹子,搭以一池澄澈湖水,院子还铺着碎石于路,怎么看是怎么雅致。
“这是大哥第一任原配福晋生前的住所,整个院落全都是她亲自设计的。”德贞带庆妍进入屋子,里头又是另一番风光,精巧的书柜摆放着许多书册,好几个茶几上也都搁放着兰花草。
“真雅……”庆妍环视着屋内的摆设。
“那当然,人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这里所挂的字和画作都是她亲手完成的。”德贞详细的为她解说,庆妍则看着每一幅优美的字画,心底满是敬佩。
“这幅画……”她站在一幅画作前,画中的清秀美人手持着蒲扇凝视前方。
“这是她的自画像。”德贞看她两眼直盯着画中女子,忍不住轻咳一声,“其实,虽然她是个才女,不过妳们两个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妳。”
“但我什么都不会……”阿玛曾找师傅教导庆芳念书,却从没让她上课。
“早知道妳会这么难过,我就不带妳来这儿。”德贞瞧她颓丧着脸,忍不住模她脸颊以示安慰,但才触到她滑若凝脂的女敕脸就连忙缩回手,面容还微微闪现羞赧。
“第一任福晋是怎么死的?”庆妍看向德贞轻声问着,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我知道外面有很多谣传,说什么大哥命硬克死妻子,不过那两位福晋都是因为难产而死,就是这样,没什么奇怪的原因。”德贞耸耸肩。
“那……当年德敏很难过吧!”小人儿眼底有着怜惜。
“不知道,应该很难过吧!毕竟一尸两命最是悲惨,第一任福晋这么死了,哪知道第二任福晋也差不多,只不过这回是先小产,在床上躺了两天,后来就失血过多而死。”她叹了口气。
庆妍能想象历经两次妻子死别的德敏肯定很痛苦,“那第二任福晋住哪儿?”
“也是住这儿,第二任福晋也是精通文墨的才女,喜欢写诗吟诗,不过她比第一任福晋更短命,才嫁进来半年就死了,所以我也不甚了解她。”
两位福晋都住这儿,那……“为什么我嫁进来不是住这儿?”她不解。
“那是大哥的决定,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可不敢说,当初大家都认为大哥是下想让其他女子住在这处充满回忆的院落。德贞摇了摇庆妍的手,“妳还好吧?!”
“德敏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小人儿眼眶含泪。
“还好吧!都过这么久了。”德贞不以为然。
“这画,真的好美,可惜没能见到本人。”
“我倒是觉得这画比本人美,人嘛!画自己当然是越画越好看,大哥的两位福晋虽是才女,但论到相貌可就远远比不上妳,个性也没妳这么活泼讨喜,更不像妳这么精通马术。”眼见庆妍神情颇为落寞,德贞赶紧赞美她。
“我长得好看吗?”若是这样,德敏为什么一看到她就皱眉?
“这样还不叫好看啊?”她羡慕万分的凝视庆妍,长得千娇百媚不说,再加上活泼灵动的气质才真的让人看直眼。
“真的吗……”庆妍垂下眼脸,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干嘛哭丧着脸。”德贞看不惯她这副没精神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额头。
“啊!妳别乱打人啦!”庆妍娇声抗议,“妳的手好大,打人很痛耶!”
“怎么?手掌大小是我能决定的吗?妳竟然取笑我。”德贞将手收回,不让庆妍盯着她的大手猛看。
庆妍还想抗议,却被画作上的字给吸引住,“这上面还题字,可瞧不清楚。”
她话一落就爬上椅子,让德贞吓了一跳。“喂,妳做什么?”
“这字怎么念啊?”她歪着脑袋看。
“妳快下来啦!”德贞大翻白眼,动手扯着她。
“别,我站不稳!”她蹬着高底鞋摇摇晃晃,娉婷的身子忽然一歪,“啊!”转眼间,活泼的小美人向前扑倒,硬生生撕下那幅自画像。
屋里气氛顿时僵凝,德贞吓白了脸,庆妍早已摔倒在地,手上还抓着被撕下来的半幅画,原本画中美人霎时从脸孔中央被撕毁,身子刚好一边留一半,毁得彻底。
“德、德贞……怎么办?”惨白着脸的庆妍颤声问道。
“惨了。”德贞也乱了主意。
“德敏一定会很生气,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画毁坏了,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闯祸的小人儿跪坐在地上,泫然欲泣的看着画作。
“妳别怕,我们先把这画藏起来,改挂别的画作,若是大哥追问就说是我撕坏的,有额娘替我撑腰,他不会真拿我怎么样。”德贞蹲在她身边安慰,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不行,怎么能让妳替我背黑锅。”
“那要怎么办?”她又叹一气,这个小嫂子还真是会惹祸。
“我自己去跟德敏认错。”
“妳疯了?大哥铁定会大发雷霆,妳承受得了他的怒气吗?”她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也没别的法子……”想到德敏也许会更加疏远她,庆妍就不禁红了眼眶,可下一秒,她双眼忽然迸出亮光,“对了,我们可以试着把画黏回去。”
“拜托,妳要怎么黏?”亏她想得出来。
“用浆糊!”庆妍认真的提议道。
“然后把画搞成一团烂泥。”德贞没好气的说。
庆妍一听又垂头丧气起来,但却猛然想到--“庆芳!庆芳是个画痴,他一定会有法子,快,咱们快差人去请他过来!”她心中又重燃希望,连忙将撕成两半的画卷起来,拉着德贞就往外跑。
“妳别急,用走的就好。”德贞无奈的任由她牵着往外跑去。
“没救了!”老大不爽的庆芳细看画作后撂下结论。这妹子派人十万火急的求他前来,竟只是为了一幅撕烂的画?
“怎、怎么会呢?这撕得这么整齐……”庆妍力作垂死挣扎,德贞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申吟。
“若是撕毁其他地方还有可能黏补,但是这画的脸被撕裂,而且撕得一点也不整齐,妳瞧,下巴的部分还缺了一小丁点,再说,这画应该是在八年前完成的,而这些年来并没有妥善保存,所以这纸张的毛边有些湿润,再经用力一扯,根本补不了。”庆芳一口气说完。
“还、还是可以试试吧!”庆妍小声建议。
“就跟妳说没救了,妳听不懂啊!”他怒火狂炽。
“你别骂她,咱们是看重你才特意找你来商量,可不是让你来骂人的。”德贞看不下去,连忙维护庆妍。
“妳是?”庆芳看向德贞,清秀的脸微微发红。
“她是德敏的妹妹,德贞格格。”
“这画为什么这么重要?画里的女子是谁?”庆芳不理庆妍,只看着德贞。很少看到这么一局跳的姑娘,脸孔却又极为娟秀,头戴青绒帽、颈系白丝巾的打扮颇为雅致,清秀的五官还透着一股冷傲的气质。
“是我大哥的第一个福晋。”德贞不太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