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杼因回想起沉痛的往事而浑身颤栗,教弓巧月心疼地紧紧拥他入怀,试图给予他安慰及力量,好对抗这段不堪的回忆。
“我的家教老师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身上总是带著好闻的花香,听说,她原本极力反对做出这种事,但禁不起男友苦苦哀求,并再三保证会让我平平安安地回家,才会铤而走险的共谋犯案,谁知道……”说到这,他深吸了口气,神情似乎很痛苦,却仍是强迫自己讲下去,渴望藉由面对伤痛,从痛苦中释放、解月兑。
“打从一开始,那男人就没想让我活著回去,交付赎金那夜,他把我痛打了一顿,原本准备开枪杀了我好一劳永逸……”
“他伤了你吗?那个男人有害你受伤吗?”一颗心纠结在一起,弓巧月焦急地追问,恨不得能回到过去解救当时恐惧的他。
“那时,他的确开枪了,可子弹打中的却不是我。”他眸中有著深沉的痛楚。“我的家教老师救了我,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我护在怀中,可自己却……”他沉默地不再开口,一双黑瞳因陷入回忆而失去焦距,弓巧月却明白他未说出口的结果。
“之后发生的事,我都没有记忆了,只知道再次睁开眼睛,自己又回到安全温暖的家,被绑的那十天就像一场恶梦,可这个恶梦却从来不曾消失,总在不经意间再次闯入我的脑海。
“关于我的家教老师……其实我不恨她的,真的,虽然她是绑架我的共犯,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保护我,只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夜她紧紧抱著我,身上传来混杂了花香与血腥的死亡气味,所以我讨厌黑暗、憎恶腐朽的气息,害怕一切会让我联想起那段恐惧回忆的事物!”低垂下眸,泪水无声滑落他苍白而俊美的脸庞。
这是弓巧月第一次看到男人落泪,却让她心口疼得像是被人一剑刺穿般难受。
她不禁要想,这道伤痕埋藏在他心中,究竟多少年了?
即使过了这么长的岁月,晦暗回忆仍旧一直困扰著他,那个年仅七岁的脆弱男孩从未自恐惧中走出!
这一刻,她好想安慰他,为他挥退梦魇,打跑梦中的恶徒。
“别怕,不要再害怕了。”
极尽温柔地,弓巧月轻浅的吻如飞舞的蝶翅般,一下一下轻扑上他犹带湿意的脸庞,从饱满的额心到眉眼、自高挺的鼻梁至唇瓣,珍惜而爱怜,像在对待最心恋的宝贝。
而他,的确是她最钟爱的男人。
“唔……巧、巧月?!”
享受著她主动而温暖的亲吻,南宫杼自记忆中恍然回神,喉间因她轻滑过颈项、下落至锁骨的诱人吮吻而发出满足低吟。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将双手轻搭上她纤细的肩头,挣扎著该用力推开她愈来愈放肆的亲吻,抑或是紧紧拥住这甜蜜的诱惑。
“我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像只猫般舌忝吻著他被自己解开衣襟的果裎胸膛,她带著极度诱惑的娇媚神情缓缓自他胸口抬起头,粉女敕舌尖轻扫过瑰色唇瓣,眼神温柔而澄澈地回望向他。
“我不能这样占你便宜……”
理智犹在做垂死的挣扎,可眼前极度魅惑的佳人却轻轻松松摧毁了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可是依现在的情况看来,要被吃掉的人是你喔!”她毫不客气地答道,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后,想要他的欲念益发强烈。
用尽毕生所有的勇气,她跨上他的腰间,缓缓解开自己上衣钮扣,露出不曾让人窥见的雪白肌肤。
那浑圆而丰盈的雪丘,在鹅黄色的蕾丝布料包覆下显得更加粉女敕诱人,若隐若现的明媚春光让他承受不住地发出申吟,再多的理智都于此刻荡然无存。
不再隐忍自身的情潮,他一个翻身,将腰间诱人犯罪的小野猫牢牢困在双臂之中,并小心地避免触碰到她裹著白色绷带的负伤肩头。
“你刚刚说,是谁会被吃掉?嗯?”
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带著惑人的气息轻吐在弓巧月耳边,让她倏地臊红了双颊,并开始后悔自己方才大胆纵火的行径。
“唔嗯……”
炽烈的吻不待她回应就狂野地覆上她的唇瓣,令她不由自主地逸出一声轻咛,加速燃起男人体内深切的渴望。
如一头睡醒的猛狮,南宫杼温柔又霸道地品尝著她、狂恣汲取著怀中恋人的甘美,同时也无私地奉献出自己。
晕黄的灯光将男人与女人交缠的身影映照在墙上,像是一场深情而激烈的狂野默剧,却又隐隐掺杂著浓重的喘息与低吟。
这夜,他与她疯狂地品尝并分享彼此私密的一切。
透过缠绵而炽热的结合,两人的灵魂仿佛也在刹那间交融为一体,释放出耀眼璀璨的光华。
第九章
南宫杼是被熟悉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怕惊扰到身旁的佳人,他睁著犹带睡意的眸子四处梭巡自己的手机,因睡意浓厚而显得有些迟钝的脑袋在几秒后才想起,他的手机和衣物早在两人第一回合缠绵时便被抛在客厅了。
“是谁三更半夜还打电话来啊?”瞥了眼床头的电子钟,他不悦地咕哝了声。
依恋不舍地亲吻了下弓巧月恬静的睡颜,他在心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才认命地光果著身子蹑手蹑脚爬下床,赶到客厅找寻自己的衣物,和三更半夜响个不停的恼人手机。
才刚接起电话,那头便传来兄长一连串呼天抢地的鬼叫声──
“我说亲爱的小弟,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哥哥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都快吓出心脏病来,血压也差点飙升到一八○啦!”
“哥,你知不知道台湾这边现在是几点?”没好气地开口,南宫杼无奈地抚额叹息。
美好的甜蜜时光就这么被人给打断,任自己有再好的脾气都无法忍受。
他这群护弟心切的兄姊什么都好,唯有过度关爱这点老教他喘不过气,就连自己好不容易能幸福享受与心上人相依偎的重要时刻,他们也要冒出头充当电灯泡,还是六十万瓦烛光的那种!
“欸,宝贝小弟啊,姊姊们听说你今天遇上飞车追撞是真的吗?你有没有怎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喂,你们这两个女人抢什么电话,我排行老大,应该让我先说!”
“走开啦!女士优先你没听过吗?别以为当了总裁就可以嚣张!”
听著话筒那头为了争夺通话权像小孩般吵起来的兄姊,他很想直接断线了事,但为了避免兄姊们再度打来抱怨哭诉自己的无情,他只能闭上眼深深吸口气……然后忍!
“别闹了,都几岁的人了还吵个不停,当心让员工看笑话啊。”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南宫杼沉著声训斥年龄加起来早超过一百岁的兄姊们。
“对、对不起,哥哥姊姊们是关心你嘛!”他那一票兄姊好委屈地说道。
“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天碰上的意外?”警觉地眯起黑眸,他挑明重点厉声质问。
“呃,那个……因为你五哥……”
只闻电话那头的回应唯唯诺诺的很是心虚,教南宫杼气得额上青筋隐隐浮现。
“可恶!我不是说了不准你们打扰巧月的生活吗?你们还敢叫五哥来搅局!”他压低了声音老大不爽地骂道。
难怪前阵子巧月老说感觉有人在背后偷窥她,原来真是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兄姊们擅自出的馊主意!
他那不务正业的五哥是南宫家族的异类,原本是人人称羡的白领精英,却在三十岁那年毅然抛下高阶职位跑回台湾开起征信社,专接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几年下来居然弄得有声有色,跌破一群人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