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刚笑了,双眸觑着她脸上灵活的表情,想起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嚷着“刚哥哥,等等洢儿”的小女孩。
她长大了,成了他的妻,而他被赋予照顾她一辈子的责任。
湛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疤,竟不觉得丑,甚至不由自主为她加速了心跳,为什么?
“不再是情非得已,我要你成为我的妻,我要跟你过后半辈子。”他真心地开口。
这一次,他的答案再清楚不过,她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不行、不行!”
她脸上的疤还没去掉,他的刚哥哥怎么可能会要她?
她一定是病昏了,才会产生这么诡谲又可笑的幻觉!
“为什么?”他拧眉,语气有些僵。
完全忽视湛刚显而易见的怒火,她迳自低喃着。
“我是瑕疵品,刚哥哥怎么可能会要我?”
双手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瓜,她又说:“没错,我在做梦,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她的反应让湛刚的心刺痛了一下,娘亲的话在耳边盘旋不去!
她发烧那日喊着你的名字,哭得惨兮兮……
百转千回的思绪涌上心头,他为她感到心疼,他知道自己伤了她,却不知她的难过这么深。
楚寒洢把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归咎子脸上的疤。
“对不起,是我错了!”他张臂将她纤柔的身躯拥进怀里,心里有深深的愧疚。
温暖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楚寒洢还来不及反应,湛刚温暖的气息柔柔拂过她晶灿的双眸,即将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
“为什么要亲我?”察觉到他的意图,楚寒洢反应极快地捂住唇,不让他得逞。
他蹙眉愣了一会。
“为什么?!”所有异样的情绪在瞬间消失殆尽,他不知该怎么回答楚寒洢这个问题。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她刚喝了药,嘴里一定全是苦药味,她才不要湛刚尝到她口中的药味。
他蹙了蹙眉,不容她抗拒地扯下她的手。
“我说可以就可以,更何况我找到一个可以让彼此更温暖的方式!”他的黑眸闪着火光。
楚寒洢俏脸一红心头小鹿乱撞,想起他对她做过的歹事,不由得全身发热地嚷着。“我不冷、不冷了!”
属于她的馨香钻入他的鼻息,湛刚被燃起的悸动已难以平息。
忆起那一夜拥抱她的美好,以及她带给他的震撼,他再也无法克制地低头吮吻她。
靶觉到属于湛刚的灼热气息落在颊边,惹得楚寒洢的粉颊一片嫣红。
“刚哥哥……”
有了一次经验,楚寒洢完全知道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她不明白的是,她原本只是贪恋他的体温与气息,只是希望他能用他强壮的臂膀抱抱她,怎么他……又莫名“激动”了起来?
“刚哥哥……不行,洢儿病了,不行……”
她轻启檀口阻止,却让他攫住她的小嘴。
她半闭着眸,被他困在宽厚的怀里,他如雨般落下的热吻,点燃了足以燎原的爱火。
她无力抗拒,只能默默承受他烙下名为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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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后,他与楚寒洢的关系如他所愿,过着平淡而平实的夫妻生活。
在他们的夫妻生活中,皇帝没宣召时,湛刚都闲赋在家中作画。
而楚寒洢,除了接连几次被广香公主宣召入宫外,大部分时间都同府里的女人们聚在一起聊美容经,再不然就是与湛刚独处,夫妻俩各据房间一方,做着自己的事。
他画画,她则坐在房里静静为他缝制新衣。
每当湛刚歇笔休息时,眼底落入她认真而柔美的侧脸,踏实的感觉充斥心中。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如同一杯上等的好茶,入口清甜,余味回甘。
这样平实的日子,辗转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日晨光甚好,当阳光穿过窗棂,映得一室温暖时,楚寒洢正为准备进宫的夫婿整衣。
“好了,其余的我自己来就行了。”湛刚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当他决定接受她以后,他才发现,红颜终究会老,他的妻子以着聪慧、开朗的心让人忘了她脸上的疤,只看见她内心之美。
而他比想象中还快适应这专属于两人的恬淡生活。
楚寒洢看着他的大掌握住自己的手,心头感触万分。
“愿一切顺利。”顺了夫婿的意思,她看着他提起画布袋,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深深的眷恋。
在这段情感中,楚寒洢知道她仍然是感情放得较深的一方。
湛刚浅扬唇,为她拨了拨披在肩际的乌亮长发。“会的,我走了!”
“刚哥哥……”
看着他推开门的背影,楚寒洢心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好似他只要踏出这个门,便再也不会回来似的,她感到莫名的惶恐与不安。
“放心吧!这次是帮妃嫔画肖像画,最迟不过十日。”
“妃嫔……”他说的妃嫔,是不是也包括江允婵?楚寒洢轻喃着,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我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所以我可以不时宣湛刚进宫为我画画,就算是半夜三更,他也无法抗旨!
江允婵的话似蚀心的咒语,此刻回荡在她耳边。
看见她不安的神色,湛刚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她展开笑容,掩下心底的不安,她该相信他的刚哥哥才是。“你等等我。”
只见楚寒洢轻柔的身影转进房内,不多久,她便步出房,将一个精致的湛蓝色香囊塞进夫婿手里。
“这个让你带在身边。”
湛刚瞳眸略沉,迟迟未肯伸手,心想,他的妻子怎会有这么多时间替他做这些东西。
“很小,不占地方的,囊里有一些安定心神的药草,你把它系在腰头或构在怀里,画烦了、闷了,可以醒醒脑。”深怕他会拒绝,她拼命游说着。
湛刚摇头感叹,这才忆起他的妻子就算再忙,也不忘把他摆在第一位。
点点滴滴,他将这些真切的感受全都纳入心底珍藏。
“我知道了,你快跟娘一样唠叨了。”湛刚收下香囊,轻拧着她的鼻头,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楚寒洢愕然,也忍不住笑了,浅浅的笑靥伴着两颗甜甜小酒窝。
看见她露出盈盈一笑,他不自觉轻扯唇,吩咐了最后一句话。
“你脸色不太好,再回去多睡一会吧!”
话一说完,湛刚没再留恋,便转身离开。
痴痴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楚寒洢霍地转身跑回房里,再也隐忍不住地朝铜镜前的小盆干呕起来。
她又忧又喜地握紧双争,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似乎有了湛刚的孩子!有好几次想开口告诉他,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却几度欲言又止,担心的是湛刚的反应。
唉!孩子啊!原谅娘,娘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爹说……你能不能教教娘?
楚寒洢对着铜镜低喃,是悲是喜都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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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湛画师移往‘簪香园’作画。”
“怎么会是在‘簪香园’?不是在‘玉移园’吗?”湛刚蹙了蹙眉,为突如其来的宣布充满不解。
他并非第一次进宫画嫔妃,但临时更改作画地点还是头一遭。
领路的老太监扬扬眉,眼神古怪地觑了他一眼。“这是皇上的御旨,奴才不清楚。”
既是御旨便不得不从,画嫔妃本就诸多禁忌,处在深宫内苑中,他只能更加谨言慎行,不敢逾越半分。
约莫行了半盏茶的时间,尚未到簪香园,领路的太监便道:“娘娘就在亭中候着,奴才告退。”
湛刚愣了愣,为四周异常的平静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