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妳有新仇旧恨来着,再挡着本姑娘的路,小心我让妳再像上回一样睡上几个时辰……”
当水琉璃对咏儿掀开面纱,露出了半边微肿的脸庞时,咏儿的话瞬时凝在唇角。
呃──真是惨不忍睹啊!
扬手半遮着眼,咏儿不敢正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给我拿出解药!”水琉璃那纤纤玉指霍然成爪,直接扣住咏儿的咽喉。
“哪来的解药?”指着她脸上肿迹的左颊,她细细观察着。“瞧妳这模样,应该是睡着时被蝎子、毒蚁、蜘蛛还是蜈蚣等诸如此类的爬虫类给爬过、咬过,我没在现场,无法开药给妳。”
“住嘴!”轻跺莲足,水琉璃扣住她颈部的长指又多用了几分劲。“想不想试试我的指甲穿透妳喉头的感觉啊?”
冰冷的尖指抵在咏儿的肌肤,引起了她一阵难以克制的颤栗。“我倒是挺想死的,这样或许我可以早些投胎回去属于我的时代。”
扬扬眉,咏儿的嗓音自嘲的成分居多,但她在轻松自若的面容后却能感觉到,抵住水琉璃长指的肌肤有着微微的刺痛感。
“妳尽避耍嘴皮子,大不了我先杀了妳再找大烈要。”一提起烈竹逡,水琉璃脸上笑意加深,那娇媚的语气里尽是掩不住的春心荡漾。
“不要脸,一个姑娘家总是大烈长、大烈短的,妳羞是不羞啊!”瞧她提起逡哥的模样,咏儿心里便漫着股不舒坦的苦涩味。
“我的清白毁在他的手上,自然是要同他追讨,哪有什么羞不羞的。”她说得自然,一双狐媚的勾魂眼则示威地对咏儿瞟呀瞟地。
水琉璃和逡哥……咏儿忽然间忆起了他曾说过,他误入水琉璃设下的陷阱时,水琉璃曾用卑鄙的手法偷走了他身上的血炼珠。
这卑鄙的手法是什么?
当时她没问他,现在想来却不是滋味,难道真如水琉璃所言,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愣在原地,咏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啧!啧!瞧妳脸色白得像张纸,我劝妳别痴心妄想了,大烈是我水琉璃的人,妳抢不走的。”像是看透咏儿的心思,水琉璃说得自负。
“谁管妳爱谁!那男人妳爱便直接带走算了,我汪咏儿不、稀、罕!”咏儿凛眉抿唇,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心里头却不好过。
心一痛,她霍然明白原来这便是心痛的感觉。
就像是细针扎进肌肤的感觉,微微的刺痛、微微的酸,却是数人难以忍受的直接伤害。
汪咏儿妳是怎么了?
妳的豪爽上哪去了?在妳那个年代,有哪个男人是十足十的纯情,又有哪个女人是一对一的专一呢?
妳又以什么身分地位去在乎逡哥喜欢的是怎样的女人?
可是一思及烈竹逡怀里抱的是别的女人,她的心便难以自持地找不到原有的率性开朗。
恍惚间,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讨厌矛盾的自己!
“我和大烈自然不用妳多事!因为我的大烈终该是我的。”秀掌微扬,水琉璃倏然瞇起眼,朝她发出掌气。
望着水琉璃那毒辣的噬血笑容,她阖上了眼,已有了必死的打算。
“汪咏儿!”
一抹挟着盛怒的嗓音传来,咏儿猛地睁开眼,烈竹逡那落拓俊逸的身影已临风而至。
仅半吋,水琉璃狠毒的掌劲便可一掌让她毙命。
看着她丝毫不准备抵抗的神情,烈竹逡那紧拧的浓眉可看出郁结的神色。
这该死的丫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烈竹逡深知水琉璃只擅于虚张声势、武功底子并不扎实,于是长腿劲扫,水琉璃便被他由后一踢,猛然呕出了口鲜血。
“大烈……”水琉璃鲜血逸出唇角,在她的紫衣上拓出一朵血花,瞠着美目不可思议地大喊。
“倘若姑娘再苦苦纠缠,莫怪我无情。”旋身立定,烈竹逡面色凛然地沉声道,铿锵的字句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气焰。
错愕地瞧着那熟悉的身影,咏儿心一怔,竟为他严峻冷肃的神情感到陌生。
她知道烈竹逡在人前一向是淡然冷情的,如此绝然的样貌是她第一次见到。
“就因为这颗红葱头?”难掩心中的气愤,水琉璃失控地尖叫。
怎么会这样?他是她的大烈!在她不顾廉耻地上演失身戏码的时候,她便已如此认定了。
“我叫汪咏儿,不叫红葱头。”杵在一旁的汪咏儿皱起眉纠正,那双好奇的眸子则因为烈竹逡方才那一记背后突袭而霍然瞪大。
她无法判定水琉璃伤得多重,只是无法接受这种以暴制暴的方式。
“妳住嘴!”恼怒地朝咏儿连发出水滴形银镖,水琉璃咬紧牙关道:“先杀了妳这颗红葱头再说!”
“咏儿!”烈竹逡见状翻身一跃,将咏儿护在怀里,两人顺利躲过了银镖,却跌下了身后的小山坡。
这毫无危机意识的傻瓜!
靶觉到咏儿的双臂紧紧环住自己,烈竹逡打量着坡度,反身包覆住她的身躯,让速度将两人带下坡底。
随着坡势,两人急遽的滚动,最后相拥的身躯终于被一颗挡在坡间的巨石给滞在原地。
烈竹逡的宽背撞上巨石,发出了厚实的撞击声。
蹙起眉,一声低咒由唇边逸出,烈竹逡那双紧拥着咏儿的手因为剧痛而松了手劲。
“逡哥……”看他吃痛的神情,咏儿焦虑地反掌抱住他的宽肩喊着。
“我没事!”低叹一声,烈竹逡气息粗重地抚慰着她的不安。他瞬即扬起手替她拨净沾满泥沙、草屑的小脸,语气极差地数落着:“妳……难道就不能让我少担一点心吗?妳知不知道就这么跑出去,我有多担心吗?”
咏儿任性地别开脸,向来带笑的双瞳却染了泪,委屈地相偕滑落。
心中却早已明白,她爱上了眼前这个大她好几百岁的男人。
是想否认都否认不了地完全倾心啊!
“是你……欺负我……”哑着嗓,望着他那双深邃双眸好久、好久,她才指控地开口。
充其量,她只是个想得到心爱男人关爱的平凡女人罢了。
瞧着那张垂泪的小脸,烈竹逡发觉胸口的抑郁就要夺去他的呼吸。“别哭……咏儿……”
伸出修长的指揩去她眼角那关不住、流不尽的泪水,他万分无奈地低喃:“妳让我该拿妳怎么办才好?”
他的眼底掠过千百种说不出的情感,却只汇聚出两眸浓浓情意。
在如此贴近的瞬间,咏儿终于懂了他难言的情感,这木头雕成的男人呀!
止住泪,在那被情意洗涤过的澈眸里,咏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心。
她想开口回应他的话,岂料他却接连开口让她无法插话。
“我该怎么做才会让妳懂呢?”
顺着那双微肿的澈眸,他的轻喃随着沁着药香的长指落在她的眉心。
“我不会不要妳,妳懂不懂?”
顺着眉心而下,他的指落在她的俏鼻上。
“送妳上青城山是为了不让水琉璃接近妳,是为保妳的安全,妳懂不懂?”
长指滑落,继而滞留在她润泽的朱唇上。
“早在扯下妳衣扣的那一晚,我就把妳当成我的人了,妳懂不懂?”
一鼓作气吐出心中想法,烈竹逡不等她回应,低垂下头便衔住那两瓣润泽瑰唇,以前所未有的激烈强横索取她口中的甜蜜。
“我要妳,喜欢妳……”
那沁甜在彼此相触的唇齿间化开,顺着相缠的舌尖,在胸臆间点燃一把名为的火焰。
逡哥!我喜欢你!喜欢你啊!
伸出双臂勾住他的颈子,咏儿情难自禁地回应着他的热力,以飞蛾扑火的姿态让自己沾染上属于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