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对秦放道:“你先回去,我留在这里,等待机会刺探军情,我估计西齐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的。”
秦放一听,脸色顿时有点白了,“公主,那妳怎么办?在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不要紧,我自己会小心的。”
秦放点点头,再一次深深看着她。
从在王宫里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喜欢上她了,但她对他的情意总是视而不见,而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总是默默压抑着,不敢表达出来。
这次分手后,他不知道她会在这里碰到多少危险,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以后才能再见到她……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猛然抓住她的手。
冰湖惊讶地望着他,因为太惊讶,反而忘了将手抽出。
秦放抓着她的手,注视她的眼睛,想开口表达自己的爱慕,却说不出来,只能一直握着她的手。
两人默默对视,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这暧昧气氛。
“冰湖殿下,看来妳跟妳的侍卫感情好得很哪。”
冰湖蓦然回头,就看见风琅俊美冷沉的脸带着微微的阴郁,注视着他们。
他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相握的手上。
冰湖慌忙将手抽出来,而风琅的动作更快,她刚将手从秦放手里挣月兑,他的大掌一伸,就将她白皙的小手抓到自己掌中。
冰湖一窘,想逃月兑却做不到,只能任由他握在手里;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轻轻地摩挲着她被秦放握过的小手,彷佛想擦掉另一个男人的痕迹,轻柔的力道所过之处,带来一阵阵奇异的触感。
风琅转过头,对秦放笑道:“秦侍卫,冰湖殿下我会好好『招待』的,你还是快点动身吧,不能再拖延了。因为按照西齐律法,护送人质的队伍一到王都,就得马上回去,你在这里待了两天,已经是非常宽限了。再迟的话,大王那边我会不好交代的。”
秦放眼睁睁地看着风琅对公主公然地亲昵模样,脸色发白,但也不敢不听,只得策马远去。
望着秦离去,风琅也放开了她,“冰湖殿下,请回水香苑休息吧。”
就她所住的水香苑的环境来说,风琅对她还算过得去,没有她曾经听说的受尽凌辱的凄惨情形。毕竟身为人质,想在敌国得到多好的待遇根本是妄想,而风琅对她已算很不错了,没有把她关禁闭,暂时没有侮辱她。
只是这个“不错”实在是“不错”得过了头。当那天傍晚,几名美婢袅袅婷婷地站在她面前,向她请安,并打算为她月兑衣服时,才真正把她吓到了--
“倚红、偎翠,向冰湖太子请安。”
“妳们是……”冰湖狐疑地望着两名美貌少女。
左边娇弱的倚红嫣然笑道:“奴婢是三王子派来服侍殿下的,若是殿下需要,也可以为殿下侍寝。现在我们为殿下更衣沐浴。”说着,她便要解开冰湖的衣服。
冰湖惊得浑身发冷,她板起脸,“不必了,我习惯自己动手。”
偎翠掩嘴笑道:“冰湖太子贵为一国太子,理当让我们下人服侍才对,怎能教您自己动手呢?”说着,不依不饶地又模了上来。
这两个女人不简单,不是普通的侍女!
她们口齿伶俐,而且似乎对她的身分起了怀疑,一定要帮她月兑衣,这多半又是风琅的指使。凭她的直觉,甚至有可能是监视她的。
每次想到自己的身分可能已经被那外表风流、实则冷酷的风琅识破,她就头痛欲裂。
见倚红又模了上来,冰湖沉下脸,“这里到底谁是主子?”
倚红笑道:“当然是三王子啦!”
“但三王子既然已经把妳们送给了我,我就是妳们的主子,奴婢不听主子的话,该当何罪?”
她绝美的脸上已凛然端出威严,冰冷圣洁如天山雪莲,倚红、偎翠心中一抖,说不出话来,只得退后几步,低头道:“是,奴婢告退。”
两人一走,冰湖顿时瘫坐在椅上,她早料到风琅把她安排在他的府内,甚至连住处都是毗邻的,绝对不安好心。
他们西齐人不外两种,一种野蛮嗜血,如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西齐名将张先。
一种冷酷邪恶,就如风琅,没有人会懂得去尊重别人。
倚红、偎翠一离开水香苑,立刻去见风琅。
“我吩咐的事情,妳们办成了吗?”
倚红、偎翠连忙跪倒在地上,垂首道:“冰湖太子拿出主子的身分,奴婢不敢妄动。”
“这么说,她是死也不肯让妳们更衣啰?”脸上挂着微笑,风琅的黑眸亮得奇异。
倚红、偎翠齐声道:“是。”
“不肯让我这男人月兑,也不肯让妳们女人月兑,真是有意思。”风琅狂笑着,
“下去吧,这次我不责罚妳们,继续监视她,不得有误。”
灿亮的黑眸里有着浓浓的兴味,对她的身分,他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而他看上的,一定要得到。
被软禁的日子并不是非常难熬。
每天起床梳洗后,冰湖就会在屋里看书,在允许的范围内走动走动,偶尔与倚红偎翠聊聊天,一天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这里什么都有,除了自由。
在水香苑旁散着步,远远地,就听见风琅所住的栖凤楼笑语喧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似乎正在举行宴会。
这时,一个侍女模样的小泵娘从栖凤楼走来。
“冰湖殿下,三王子请你过去赴宴。”
她不想去,但身为人质,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她不得不服从。
栖凤楼边,一朵朵的菊花开得正盛,淡淡的花香中,数名美女或弹琵琶,或奏琴,或翩翩起舞,香风扑鼻,个个人比花娇,直让在座众人看得目眩神迷。
花丛边早已摆开了十几张桌子,冰湖瞟了一眼在座的人,显然都是当朝权贵,与自己可谓格格不入,风琅把自己邀请过来,不知有什么用意?
她的到来令在场所有人眼睛一亮,连正在奏乐的美女也有一瞬间忘了手上的乐器,风琅的目光更是闪烁了几下。
风琅微笑着,为她找了个座位,又为她倒了杯酒,笑道:“冰湖殿下来得最迟,应该罚酒三杯。”
冰湖推开他的酒,脸上的笑容冷淡而有礼,“对不起,请三王子见谅,冰湖从不喝酒。”
喝酒伤身,更重要的是酒后易乱性,她现在处在环境险恶的西齐,旁边还有个居心叵测的风琅,她必须保护自己。
风琅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又笑,“不会吧,冰湖殿下竟然从不喝酒?我向来只听说过女人才不喝酒,难道殿下妳也是女人吗?”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都哈哈大笑。
冰湖的脸色更冷,这个风琅,是以撩拨她的怒气为能事吗?
不理睬他的挑拨,她淡然坐着,拿起一个果子,慢慢吃了起来。
风琅的眸光变得更亮了,他想知道,这个冰冷的女子要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才肯放下这冷漠的面具,展现出她真正的风情?
而能把她的面具剥开的人,只能是他!
忽然,一道醉醺醺的大嚷声在笑声中响起,打破了这暂时的融洽。
“呵呵,这就是东陵国人质吗?长得比女人还美嘛,难怪三王子说你像女人!”
说话的男人年纪不大,长相平平,那浮肿的眼睛、纵欲过度的苍白脸色,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他喜爱酒池肉林的本性。
冰湖淡漠地扫他一眼,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