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日比一日灿烂的阳光。
位于胤国南方的王都,也一日比一日接近。
即将在马车中度过第十天的时候,车厢门外响起了短暂的敲门声。
“我不饿!”澹容恼怒的打断那声音。
这么多天来,风御那个男人美丽外表下的恶劣性格展露无遗。
登上马车的第一天,心中的烦躁让她没有任何食欲,马车行进中准备的午餐,她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食具。
“我吃饱了。”当时她这样冷淡的对他说。
而拒绝饮食的结果,使风御在那天敲了二十次门,沿途送上各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诱惑她,包括半夜里的五次。
无视于她明显的心绪低落,那个恶劣的男人不仅把每道美食都吃得精光,折磨她饿得抽痛的胃,还用尽了各种华丽的形容词大赞如何美味,喋喋不休的折磨她的耳朵。
第三天,她恢复了正常饮食,但他好像寻到了趣味,还是天天骚扰个十几次,专门看她皱起的眉头为乐。
今天,他居然又来了?
“给我滚回去!我不是你,没有牛的食量和猪的胃口!”澹容忿忿的隔着门板骂道。
门外一阵沉默。
然后李承安的声音淡漠的响起,“是我,你未来的丈夫。”
马车里忽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刷的一声,车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澹容警惕的瞪视着马车外一身黑色披风的男人。“还没有到达王都吧?你跑来干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他回答。
“难道我被临时决定流放了吗?感谢上天。”她不甘示弱的说。
李承安盯着她很久,然后露齿一笑,“感谢我吧,我决定把婚礼提前,你将提前成为我的王后。”
突然伸过来的有力臂膀,拥住了车厢门边一脸吃惊的少女,向自己的坐骑方向走去。
“放开我!”反应过来的澹容激烈的挣扎着。“你这个混蛋!卑劣的骗子!你——”
拥住她腰肢的臂膀微一用力,她便踉跄着被拉倒在男人的怀中。
与黑夜同色的披风随着动作扬超,下个瞬间,纤细的身躯就被包裹住,从头到脚被披风挡得密密实实。
李承安低了头,下巴抵着少女温热的额头,低声道:“你最好不要多说话,今天我赶了七十公里的路,很累,耐性不会很好。”
澹容缓过了气,不理会温和的警告,接着大骂,“你这个顽固不化的家伙!我宁愿你改变主意,让我在北方孤独的流亡,也好过被你强迫带回流血的王都,做你的——”
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的僵硬了身子。
年轻的身体,敏感的察觉到男人双手的动作。
松开了东腰的扣带,只一个轻轻的拉扯动作,她的外衣就被拉到两边,露出了里面薄薄的衬衣。
那双拿惯了武器、结了厚茧的手,就贴着她的衬衣,的抚模着她的腰,沿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往上……
“骂人的技巧比上次进步多了,很有文采。”
李承安不出声的笑着,低下头去,吻上了那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艳红双唇。
澹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直到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这个可恶的男人总算放开了她,吻得肿胀的嘴唇被不轻下重的咬了一口,他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挑逗人的功力也是。”
“你、你……你竟然……”她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是上次石室中的那次“服务”,还是刚才长长的深吻,更应该让她觉得羞辱些。
李承安不赞成的扬起了眉。
“这样直接的举动你不喜欢?我的小鲍主,难道你想要我学那些贵族的模样,买那些昂贵的珠宝在你面前单膝跪地,捧着心口说:‘喔,我为您疯狂!’、‘喔,没有您我活不下去?’抱歉,那种虚伪的调情手段不适合我。”
被他用戏谵的语气称呼为“我的小鲍主”,澹容苍白脸孔。“这样的举动让我觉得恶心。”
李承安一言不发,捧起了她的脸。
她几乎得踮起脚尖,才能止住身体的颤抖,正面迎上那双深如夜色的眼睛。他探究的注视着她。“不,你会喜欢的。”这句话不是询问,不是猜度,而是完全平稳的陈述语气。
隐藏的怒气勃然爆发,澹容想也不想的抬起手掌。
就在挥下去的前一刻,她的心里忽然犹豫了一下。
那个小小的犹豫念头是,这个巴掌应该按照往日的习惯甩到这个男人的脸上,还是就这样收回去?
犹豫的结果使她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很好,公主殿下,您总算认清一点现实了。”李承安对她笑了笑。“这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包裹着两人身体的披风被人刷的掀开,李承安皱着眉,不满的瞪向蹲在脚边、睁大了眼睛窥视披风里动静的金发男人。
“风御阁下,没有人教你遵守起码的社交礼仪吗?”
他无辜的举起手。“我这里有芙蓉包子,要吃吗?”
李承安不语,然后才说:“你自己留着吧。”
金发男人的身后,紧紧包裹住全身的随行者,用披风遮住自己的眼睛,低低的申吟一声,“太丢脸了……”
“这样说自己的王是很大逆不道的。”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身边的风御,不满的说。
“让臣下蒙羞的王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随行者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可是刚刚那个吻的感觉太美好了……”风御陶醉的回想着方才披风里的那一幕,“君王拥着他未来的王后,送上了温柔而又强势的吻。啊,漂亮的王后,就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美,承安这家伙的运气真好……”
啪的一声,巴掌打在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风御和他的随行者吃惊的回头,看见李承安偏了脸,脸上缓慢浮现出几条红色的痕迹。
那是无法忍受强吻场面被外人看到的小鲍主羞怒的报复。
即使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澹容还是伪装坚强的仰起了下巴。
“我恨你。”
即使嘴唇失去了血色,依然能够无比清晰的吐出心中的话语。
“你这个可恨的男人,你夺去了胤国的王位,你让我们国家陷入混乱之中,你还强迫我嫁给你,企图让澹氏的祖先蒙受无尽的羞辱!我……”
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她的左手几乎无意识的靠近右手手腕,那个贴身隐藏着匕首的地方。
自杀吧!自杀吧!脑中一片混乱的思绪这样叫嚣着,再也没有侮辱,再也没有恐惧,再也没有每天每夜痛苦的挣扎,再也不用面对未知的混乱局面……
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腕。
大吃一惊的澹容紧张到身体绷紧,但对方却并没有发现她的秘密。
李承安只是强硬的箝制着她的手,眼睛里跳跃着狂暴的火焰。
“这就是你的想法?我是卑鄙的篡位者、掠夺者、毁灭者,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是的!”
“很好。”强壮的手臂用力一带,澹容惊呼一声,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拉上了马。
李承安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
“就让我这个可恨的男人带你去王都,见识一下真实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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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披风牢牢包裹了里面的人,骏马在宽阔的大道上风驰电掣。
澹容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靠在身后宽阔的胸膛上。
从中午到晚上,连着几个小时马不停蹄的赶路,已经消耗了她全部的体力,就连今天的晚饭,她也只吃了几口,如果多吃一点,只怕会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