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猫咪像是要回答他心中的疑惑般的适时发出声响。
不,那天吻过她后,晚餐一端上桌,她很快就横扫千军;她不是受到惊吓就会缩回谷底的人——最起码看在食物的份上,她不是!
“喵呜!”猫咪打了呵欠,像是要再回答他的问题似的。
上甜点时,她的目光在瞬间亮得跟夜里耀眼的恒星般,他彻底赶工的提拉米苏,三两下就被她吃得清洁溜溜;她不是那种会记仇的人,最起码看碟在食物的份上,她不会是!
难道……他猛然翻出前天的食谱。“是她讨厌我煮的菜了吗?”他的手艺退步了吗?
李峻和茹均在休息室里探头探脑,互看一眼,哇……没想到前几天来的那个女孩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大哥在放假时还赶到艺廊报道下厨。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也跟着大饱口福,还把胃口养得更刁了。
不过身为得道者的许恩昕已经接连两天没来,大哥变得患得患失,那做为弟妹的他们理当要关怀大厨……呃,是关心他们大哥的情绪一下才对。
“哥,你还好吧?”李峻小心翼翼的问,眼珠却是盯着那盘五人份的女乃油烟熏鲑鱼义大利面,吞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李,前天我烤的德国猪脚是不是很难吃?”韩洛绯不答反问,眉宇间有着浓浓的乌云聚集。
“NO——怎么可能会难吃!”夫妻档惊呼,趋势李峻拿起叉子转了一大口面条到自己碗里,他可不希望面凉了。
“你们是不是怕说实话,会被我责骂?”别怪他多疑,为了怕他人受伤而撒善意的慌言,这很正常,这种互动尤其多发生在感情好的兄弟之间。
“哥,我对你向来都是实话实说啊!如果我和茹均都吃得盘底朝天,那就没道理不好吃!”李峻祭出王牌,堪称老饕的两人,每个礼拜放假都可以为了美食,不惜从北到南的远征。
“而且当年若非你放弃,还能拿到法国蓝带……”
韩洛绯睨了李峻一眼,那是多年前的事,不是他现在烦恼的重点;正当他想将话题导正,铃——电话铃声响起,接电话的茹均应答了几声。
“大哥,吉思总店长说,各分店有人来连续闹事,还说有家分店发生了弄丢戒指的事,一口咬定是店里有小偷。”
李峻先发难,横起一边眉。“这种小事为什么要吵到哥?交由警方处理就好了嘛!”
“因为他们说,闹事的人是苏珊小姐。”她撇撇嘴,若是处理不好,闹上新闻就很难看了。
韩洛绯表情淡然无波,知道苏珊是故意要激他出面,便点下头,接过电话。
“先别理她,保留监视器画面。”
若有必要,他会采取行动的。
第5章(2)
罢挂断电话,电话铃声却又再度响起,他顺手接起,原来是许恩昕大学同学兼打工的朋友柳宜芬打来的——
“韩先生,恩昕有在你那边吗?最近店里出了一些事,她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她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同事说她前天脸色不太妙,我怕……对,她手机被停话,我打不通;对!她那个死小孩也从没告诉我她住哪……是吗?她也没到你那里呀?”
电话收线,上一通电话与这一通电话有着说不出的微妙雷同——许恩昕没来他这里,也一反常态的没去打工,那会是发生了什么事?
脑中闪过她家的地址,他在哪看过啊?尤其是那栋公寓的三楼……啊!他想起来了,那地址他曾在住商杂志上看过……
天!她住在凶宅里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七上八下,在李峻与茹均讶异的神色下,他一把抓起车钥匙,飞快的夺门而出……
外头飘起了湿寒的小雨,拍打在没有纱窗与窗帘的玻璃上,滴答、滴答、滴答……
咳……喉咙好痛,头疼得像是有人不停撞击似的,许恩昕浑身上下像是着火一般,眼也好酸、好疼……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紧紧的抱着薄被,窝在木板庆、床上冷汗直留。
她的牙关紧扣。“好难过……”
肚子空空如也,人却一直作呕,浑身上下又冷、又烫……
好奇怪,这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再也不是女乃女乃、不是爸妈,而是韩洛绯了……
一想到他,她不禁咬紧苍白的嘴唇——她想他……很想他……
肚子饿了,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生病了,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前天被诬赖偷东西,店长通知她被裁员了,她的眼泪还没涌出眼眶,脑中第一位闪过的人影却还是他!
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她爽约呢?毕竟她连通电话都没通知,明明都约好每个晚上都要跟他学素描了,万一他讨厌她了……
咳,两天没吃饭了,她莫名的发着烧,胃也好疼,她现在根本就是动弹不得,要是这时候韩洛绯那双温暖的大手能模模她的头该有多好,想着想着,她只觉得一阵耳鸣……
“叩、叩、叩……”外头的敲门声响起。“恩昕?你在吗?”
不会又是房东吧?
不、不会的,房租已经缴过了,大概是来讨债的讨债公司吧?他们固定每个月会来实行威胁讨债,将她的月收入拿走了一大半!
那她只能装不在家了——她也不愿意背负那些巨大的债务,她也好想过一般人的生活,或是像猫咪一样惬意的生活就好。
她抽吸了一下鼻子……干脆就这样一直病下去,然后她就可以见到她只能在梦中相见的女乃女乃了……
女乃女乃,对,温柔的女乃女乃,教她涂鸦的女乃女乃……
那呼唤声足足在大门外等了十几分钟,然后她才听到门把的转动声。
“恩昕?许恩昕?”声音有些焦躁、急促。
又过了一会儿——
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强烈的敲门声响起。
“许恩昕,你在吗?”
她用棉被将自己卷了起来,不愿再多听到任何声音。
唉!她的脑袋可能是真的进水了,不然怎么连讨债人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韩洛绯的呢……
她真傻,她不过是放了他鸽子,他怎么可能会来找她呢?
“许恩昕,你在里面吗?许恩昕?”
敲门与那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后来伴随着钥匙的撞击声,接着是房东太太尖锐的嗓音响起,“拜托喔!你是要拆了我的房子吗?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绅士,动作却这么粗鲁!要讨债的话,一样请针对她就好,不要针对我的房子啦!我一个月也才租她四千,你撞坏门的话,我会没钱维修啦!”
“你的房子?讨债?”微微一愣,方才他在楼下已先确认屋内的灯是亮着的,可上楼敲门却不见回应,最后勘不过内心的担忧,才会一反常态的用力拍门。
“拜托喔!你是新来的吗?我还想说你们这个月怎么还没来撞门催收,原来是来了一个菜鸟喔!喂,她上次还给我带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回来,我没给她涨房租就不错了;咦?看你急成这样,你该不会是要闹出人命吧?我先说喔!这房子我可是还想再租出去的喔!”
喀擦!门被打开了。
一屋子的空旷与死寂让人看了为之震惊,此处的灯光未明,是因为根本没装灯泡;龟裂的墙壁上壁癌处处显现,天花板还有破洞,漏水连连,就连方才按的电铃也是坏的——
这样的地方,是她租的“房子”吗?
凉飕飕的风四起,吹入没装纱窗的窗子,像极了哀怨的呜咽声;他没空搭理脚边窜过的一只老鼠,口中直呼唤着她的名字,急忙迈向屋里唯一灯光来源的房间,随便一转把哐啷,手把掉了,房门也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