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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流才女(下) 第7页

作者:田芝蔓

夏景烨既然是偏心的,当然希望两方都得到最好的结果,但如若失败了……严婳熙也能从此事抽身。

“婳熙,既然连你也没有十成的把握,那你必须有所为。”

“什么意思?”

“拟一份切结书给病患或病患家属签,以免事后他们翻脸不认,说是你害死了病患。”

严婳熙先是一愣,后又突然笑了起来,看得夏景烨不解。

“殿下,你想得真周到,的确有种切结书叫手术同意书,只是我居然忘了,还需要殿下来提醒。”是啊!明明自己才是来自现代的医生,结果居然是这个古代皇子提醒了她。

“有这种切结书正好,你可别忘了让他们签,说这些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是怕你真有被处以火刑的一天。”见她表情轻松许多,夏景烨松口气,脸上也有了笑容,知道逗她了。

“我以为自己认识毅王殿下,可以逃过火刑呢!”严婳熙娇俏的揽着他的手臂撒娇。夏景烨举目四望,这里接近严婳熙的医棚,因为近来需要看诊的人少了,所以四周并没有他人。

他俯,给那个调皮的小姑娘一个深深的吻。

严婳熙没拒绝,她太喜欢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了,双手勾住了他的颈项,开始笨拙的回应他的吻。

夏景烨抽了一口气,将严婳熙紧紧搂进怀中,吻得难分难舍。

医棚里的于静萱正想着严婳熙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打算去严长紘那里看看,一出医棚就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是想掩嘴轻笑退回医棚里的,但似乎是动静太大,被夏景烨发现了。

夏景烨十分不好意思的把严婳熙松开,严婳熙一看见于静萱站在一旁,脸飞快的红了。

于静萱虽然看见严婳熙连耳根子都红了,但还是不免想调笑一下两人,故意装得一脸严肃,说:“毅王殿下,我师姊还要名声,你都这么做了,该给我师姊一个名分吧!”

夏景烨一时没办法回答,他的确十分喜欢严婳熙,但他想给她唯一的位置是必须先向父皇母妃禀报的。

严婳熙当然知道他的为难,连忙拉着于静萱要进医棚,并对夏景烨道:“殿下,谢谢你送我回来,医棚里还有些事,我就先进去了。”

夏景烨开口,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严婳熙推着于静萱进医棚了,以至于他本来想问她的事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这回她在灾区的表现颇得医署太医的青睐,要破例收她进医署做见习太医,这可是比通过医考做大夫还更有成就的事。

等灾后重建告一段落后,他必须回京向父皇禀报地动发生到善后的详细情形,他想问她肯不肯接受医署的邀请,愿不愿意随他一起进京。

但……现在她很可能要进行第一次手术,夏景烨想着,还是先别影响她的心情,等手术这事解决再说吧。

严婳熙站在“手术室”里,表情严肃的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病患。

昨天,那名胆囊破裂的病患陷入了昏迷,在求助了多位大夫都药石罔效后,他们终于回头来找严婳熙了。

看见病患昏迷,她知道情况远比她决定为他做手术那天还要危急,但爹爹说得对,她不迈开第一步,那么要在古代动手术的计画就永远会停滞不前,她不能老往坏处想。

让病患家属签了手术同意书后,严婳熙就着手进行相关安排。

夏景烨帮她用油布搭了一个专属的营帐做手术室,就连地上也铺了油布,方便清理,也可以减少帐外的细菌及灰尘侵入。

能进入手术室的都是必要人员,身上也穿了油布做的隔离衣,由严婳熙主刀,于静萱做助手帮她递器械,而严长紘负责麻醉及止血。

古代没有针管,夏景烨帮她所找的匠人特意打造,使尽全力做出,还是比一般针管粗了不少,刺进皮肤时痛感较大,但能把麻醉的药物直接打入血管里就好,未来若有需要轮血的手术,便可以使用。

为了避免有人打扰,严婳熙请夏景烨派人在帐外顾守,在他们出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入内。

病患的家属因为放不下,就在营帐外席地而坐等消息。

严长紘亲眼看着严婳熙进行手术,发现她动作俐落,好像常常这么做一般,若眼前的人不是长得和自己的女儿一个模样,他都要怀疑自己认错女儿了。

严婳熙剖开了病患的皮肤,拿直角钳夹住胆管、切除了胆囊,一直到最后的止血、缝合,她催眠自己还在现代的高级医院手术室里,而不是什么都很克难的营帐中。

严长紘很认真的记下了过程,有一大堆问题想发问。他十分好奇女儿是在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懂得用蚕丝做为缝合线,懂得画出图纸做出这么多手术器具。

他过去也问过,她只说在一些医书上看过,那些医书是孤本,她无法买下,只能凭记忆力记下一些。

当他表现出兴趣时,她甚至能为他默出一份来,称之为“讲义”,严长紘便相信她当真在找医书的时候见过这些孤本。

第十二章  摘除脏器的手术(2)

整个手术进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当严婳熙由营帐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月兑下了手术服、净过手,开始喊人进入营帐把病患给抬出来。

刚做完手术的病患身上盖着油布,必须送去另一个做为手术恢复室的营帐,那里也是做过清理跟消毒的,避免病患术后感染。

“小严大夫,我儿子的手术还成功吗?”病患的父亲发问,病患的母亲及妻子实在不敢开口。

“所幸只有胆囊溃烂,尚未影响到肝脏或是其他脏器,所以只有摘除胆囊。目前得在恢复室住几天,避免伤口感染发炎,过了这几天都没有异状,就算手术成功了。”

这算是好消息吧!至少没有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事,没有像原先说的可能在开月复后发现溃烂的脏器太多,无法救治,现在只要照顾好恢复期的他,就会没事了吧?

病患的父亲老泪纵横,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谢谢小严大夫……”

“这是我该做的,只是这段时间你们要很小心,进恢复室看他之前一定要好好的清理头、手、脸,穿着油布做的防护衣才能进去,我会让医馆的助手待在恢复室里看护他,直到恢复期结束。”

“是,我们明白了。”

“恢复期结束,你们就可以接他回去休养。记得,他肚子开了个洞,短期之内不能做太粗重的工作,到时我会写一张清单,罗列注意事项,未来的几个月要小心,还得定期去严家医馆找我复诊,若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完全复原了。”

待病患及家属离开后,严婳熙才显露出疲态,而这时她的身边总会有那人的存在。感觉到身后有人扶住了她,她侧过脸,果真看见夏景烨,“殿下。”

“怎么这么累的样子?手术还成功吗?”

“嗯,没死在手术台上,算是过了第一关。”严婳熙再擅长做这些,但她的身体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女孩,在手术台边站了两个小时又聚精会神的,难免身子撑不住。

“那便好,希望你的试验能成功。”

“殿下怎么会来?”

“来看看你手术进行得如何,顺便告诉你衙门要开堂审药王祭时香汤下毒一案了。”

“希望能审出个结果,还我们严家医馆、药铺一个清白。”

“你放心,一定会的。”夏景烨自然是胸有成竹,但他没急着告诉严婳熙,到时开了堂她便明白了。

夏景烨带着严婳熙离开后,严长紘才走出了手术室。

说来严长紘的确是颇喜欢冯承绍这个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孩子,可是他在医考时自以为的帮助换来了不好的结果,让这事有了阻碍。尽管冯承绍后来努力挽回,药王祭时主动帮忙,赈灾时出钱出力,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但因为严婳熙已经彻底的表现出不愿意,他也舍不得再强迫自己的宝贝女儿。

严长紘本想着没了冯承绍,以严婳熙的条件,要再找好夫家并不难,只要能先解决谣传的丑闻,可是谣言是平息下来了,却是因为毅王的帮助,而看自家女儿那样子,似也不是对毅王无情。

严长紘十分忧虑,毅王的身分摆在那里,他怎么能眼看着女儿站在悬崖边缘却不拉上一把?可是他若强硬的把女儿与毅王分开,她又岂会开心?

严长紘深深叹了口气,谁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他为什么一点也无法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严长紘师徒三人是最后一批退出灾区的,回到了津凌城,他们就又投入了医馆及药铺的工作。

这几日,于静萱因为受了风寒,无法到药田进行例行视察,严婳熙便代替她前去。

她搭乘马车出了津凌城不久,车夫就对她说,有辆马车似乎车轴坏了,正挡在路中间。

严婳熙本要车夫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忙,车夫却告诉她,停在前头的是柳家的马车。

这么一听,严婳熙便犹豫了。

前几日,衙门终于开堂审问了,审的是药王祭香汤下毒一案,严长紘、严婳熙也在提审之列。

一开始所有负责熬制香汤的人都不承认自己下毒,直到听审的夏景烨反常的要求刺史把所有负责熬制香汤的人都斩了,这才听见堂外喧哗。

刺史本想让人把扰乱公堂的人轰走,夏景烨却让人进来,原来是罗宏的家人。

他们上堂就连声喊冤,说是另有隐情,夏景烨倒有耐性,说愿意一听,结果罗家人道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罗宏其实是受人收买的,因为罗家家贫,近来罗父病了,严长紘曾为罗父看过诊,说是需要长期调养,所需的药材几乎是无偿相助,然而这时却出现另一家药铺,说严长紘是舍不得花钱才用便宜药材为罗父调养,还说自己可以提供更好的药材,只要罗宏帮他做几件事。

罗宏本来是半信半疑的,对方愿意给他一株药材试试,他一试发现父亲真的病况好了不少,便信了那人,也恨起自己的东家美其名说是救济,但却是拿劣等药草来医治他父亲。

罗家人哭请刺史留情,都是严长紘害人在先,罗宏才会听信他人之言,做下错事。

听到这里,严长紘自然不满,他虽然从没要求所助之人对自己感激涕零,但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污叽。

“绝无此事,若真有这种药材,请拿出来,如果属实,我愿领罪绝无怨言。”

罗家人似乎是早有准备,把没用完的药材拿了出来,这一瞧,不用严长紘这名老大夫辨识,就连严婳熙都知道那是寻茯茋。

“胡闹!那是寻茯茋,用作药引的确可以令药效加成,但十分伤身,是一株毒草,通常用来助弥留的病人回光返照,或是制作毒散时用来加强效用,从来没人拿来治病。”

罗家人捧着药草的手颤了颤,虽然嘴里说着不信,但到底心里还是起了疑。

于是,刺史命人找来信誉不错的城中大夫数名,上堂作证,这一查,还真发现严婳熙所言不假。

罗宏当下就后悔了,抓着严长紘的手问说父亲服药服了这么久,是否伤了身体?可否救父亲一命?

几个大夫轮流为罗父诊治,发现他虽未伤及性命,但底子已经掏空,怕是剩下的日子都要与药罐子为伍了。

罗宏一听愤恨不已,终于把整件事和盘托出。

原来当初找上罗宏的人是柳文心,她收买他,让他在严婳熙的马鞍里藏针。那一次严婳熙全身而退,他还因此被柳文心数落了一番,也没拿到尾款。

过不久,柳文心又带着柳敬忠来找他,说是要在香汤中下毒。罗宏本是不敢,是柳敬忠说在场的大夫很多,喝了香汤的人顶多受点苦,不会有性命之危,他若做了,却可以报复严长紘,以消他心头之恨。罗宏被蛊惑,这才答应了柳敬忠。

药王祭事发时,罗宏本以为能害了严长紘,怎知道毅王针对的竟是熬香汤的人。因为怕自己下毒被发现,他这才胡诌了一个看到外人进入棚子的谎言。

刺史又命人提审柳氏父女,这两人当然是矢口否认。此时,夏景烨才让他的人把数人押上公堂,柳氏父女一看均变了神色。

“柳敬忠,你可认得这些人?”夏景烨早就模清了来龙去脉,就等着在公堂上让众人供出,哪里能容柳氏父女狡辩。

被押进来的,有些是在药王祭现场鼓课的人,有些是田地在严家药田附近的庄稼汉。

药王祭那天,夏景烨命徐天磊把人抓起关押,问出幕后主使就是柳氏父女,他们只是小角色。柳氏父女并没有对他们说明太多,只说到时津凌城会传出谣言,他们只要配合谣言在药王祭上闹就好。

夏景烨觉得这手法很熟悉,想到了上回有人到药田作乱,让徐天磊去把在药田下毒、正在服劳役的那名犯人的底细查清楚,得知他的妻儿突然发了财搬了家,徐天磊还命人去那犯人的家乡找,得到的消息是他的妻子把儿子带回家乡就趁夜跑了,当然,是带着那笔横财跑的。

徐天磊去借调那名犯人,告诉他这件事,那名犯人便崩溃了,在徐天磊的利诱下,和盘托出了他鼓动左右邻居去寻药田晦气还有收了柳氏父女银子的事。

柳氏父女尽管变了神色,但仍不肯承认,反倒说毅王近来与严婳熙走得近,是为了她才安排这一切要陷害与严家是竞争对手的柳家。甚至还对刺史说,这一干人犯都承认犯行了,该好好刑求让他们说出事实才是。

刺史要那些鼓课的人提出被柳氏父女收买的证据,否则要动大刑,这才终于逼出了柳文心的贴身侍女。

原来带头鼓谍的是侍女的相好,收了柳氏父女的好处后便去召这些人来为他们办事。

侍女一五一十的招了,从严柳两家因为生意竞争而交恶,柳文心喜欢冯承绍但冯承绍却心仪严婳熙,导致她心怀嫉恨,到故意放出对严婳熙不利的谣言,还有柳敬忠因为药王祭主祭竞争输给严长紘,所以下毒陷害严家等事。

有了一连串的人证,柳氏父女终是百口莫辩。

刺史还了严家药铺清白,严婳熙之前谣言缠身,虽有毅王相助,但如今总算能澄清。

被收买的人因为招供从轻量刑,无罪的人则释放,至于柳氏父女,马鞍藏针及下毒都是害人之举,虽然没致人于死,但刺史判两人需付给严婳熙及药王祭上被下毒的受害者钜额赔偿金,并于七日内驱逐出津凌城。

严婳熙这时在路上遇见柳家人,是他们正要离开津凌城。

她虽然有心要帮忙他们,但想来他们应该不乐意她的帮助,看看还有时间,她就让车夫把马车赶出郊道,先在一旁暂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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