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权势,她被迫与相爱之人分离,因为权势,她得离乡背井,战战兢兢的奉承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权没势。
她被逼着成长,从一个单纯的女孩成了现在权倾后宫的华贵妃,这些年她的确尝到权力的滋味,但她的心却一直有着一抹牵挂。
为了余仲,她甘愿背负骂名,她甘愿成为背叛家国的坏女人,只要能救出他、只要他们能够一家团聚,她不惜谋划一切,只有得到更大的权力才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人,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她不爱离图,但这些年为了讨好他,对他这个人有着一定的了解,他这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找寻余仲未果,离图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人带到她眼前,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早已知晓了一切,她就是再辩解又有何用?
最重要的是,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余仲为了保全她而赴死,与其如此,她宁可与他共赴黄泉,至少这么他们便不用再分离了。
她心平气和的接受她的结局,离皓却不,见她眼里只有余仲,完全不顾他的死活,他又慌又怒,一抬脚便要往余仲身上踹。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诱拐母妃,孤踹死你—— ”
“皓儿!”华晴南大惊失色,便要护在余仲身前。
离图看着这一场闹剧,总算开了口。“够了!”
离皓这才惊觉到离图阴沉的脸色,颤着声唤道:“父、父皇……”
“你的父亲在那,别乱认亲。”离图冷声道。
闻言,离皓顿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从父皇眼中看见杀意,这一刻,他才惊觉不论他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离图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邬娴沁,柔声问:“阿绵,现在你可信我了?”
邬娴沁神情复杂的看着相拥的余仲与华晴南。
她该恨华晴南,因为她害得她误会离图,夫妻俩感情几乎决裂,她伤心欲绝,甚至将离图给狠狠推开,强迫他接纳其他女子,然而在得知他们的处境、看见他们相拥落泪的模样,她发现……她没办法恨他们。
邬娴沁叹了口气,对他道:“阿图,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这等丑事若是公诸于世,他们三人便非死不可,再者也会让全国百姓看皇室的笑话……
离图知道她心软,但他却恰恰相反,“他们害得我们夫妻俩险些生离死别,朕岂会轻易放过?方才余皓不是说要处以极刑?生生割下一万刀的肉?朕就让他们品尝这股滋味!”
余皓,也就是曾经的离皓当场便跪了下来,“父……不,皇上!求您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都是她,都是她搞的鬼!要杀就杀他们,不关我的事……”
他那贪生怕死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皓儿,你……”华晴南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皓。这就是她费尽心思、替他谋划一切的儿子?他怎能如此对她?
余皓深怕她多说,忙看向她,语带恳求,“母妃!您快告诉皇上,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快说呀!”
他那模样让华晴南的心跌落谷底,然而这是她与余仲唯一的儿子,她就是再心寒也会保全他。
咬着唇,华晴南哑声道:“是……他完全不知情,这一切都是南扬皇帝的主意,皓儿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放过他。”
离图冷冷的看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余皓,讽刺道:“你们俩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余仲与华晴南默不作声。
离图也懒得和他们罗嗦。“来人!把人带去刑部。”
余皓见他如此狠心,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华晴南见状十分担心,但她也自身难保,就在他们三人即将被拖下去时,一直没说话的寒幽开口了。
“好了,愿赌服输,吓唬人也改变不了你输的事实。”
听见这话,一直绷着脸的离图瞪了她一眼。“你什么你?叫父皇!”
寒幽笑嘻嘻的说:“叫父皇也一样,亲兄弟都得明算帐,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别忘了。”
离图听了,顿时气得挑起眉。“你这丫头,就这么恨嫁?多留在你母后身旁陪她几年有这么难?”
“不难。”她摇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无辜的说:“是让我晚两年才嫁很难。”
莫青夜都二十多岁了,再让他等下去,她怕他会憋坏。
“你这丫头—— ”他无言了,就没看过这么不懂矜持的女孩。
邬娴沁见他们两父女斗嘴,笑得眼都弯了。“好了,你们的事待会再处理,先把华贵妃的事处理好才是要紧之事。”
华晴南和余仲有些懵,不明白现下是什么情况。
见他们一脸困惑,寒幽好心的告诉华晴南,“不必担心,在你冲出去护着余仲那一刻,你们一家三口的命就保住了。”
第十章 诸事皆落定(2)
答应当义女时,离图便提出让她晚几年再成亲,她自然是不肯,她与莫青夜分隔两地这么久,成了亲才能夫唱妇随,就算他之后要去石寨沟也好、去魏城也行,不论他去哪,她都跟定了,而妻子自然比未婚妻来得名正言顺。
然而离图就是不放人,两人争了半天,最后竟拿余仲与华晴南当赌约,赌看看华晴南最终是会选择权力还是爱情。
离图身为帝王,自然明白权力有多诱人,他赌华晴南会选择权力放弃余仲。
寒幽恰恰相反,她认为华晴南这十多年来甘愿当乔阳的棋子,且从不放弃找寻余仲,肯定对他有极深的感情,所以她赌华晴南会选择与余仲一块赴死。
她的选择让离图嗤之以鼻,认为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他还要深情,就是莫青夜也比不上,所以他不信。
寒幽见状,眼珠子一转,干脆拿余仲三人的性命一块赌。
她是个感性之人,将余仲带回京城的那几日,她能感觉到余仲是个重情之人,在听完他与华晴南的故事后,更是佩服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牺牲,所以她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顶多就是晚几年嫁人罢了。
好在华晴南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在余仲要被拖走的那刻跳了出来,证明了她对余仲的感情,也证明了当年他们两人分开的确是被逼迫,正因为她这一个决定,救下了他们三人的性命。
“这……”听完这一切,华晴南有些傻了。
她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呀!还让离图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虽说两人没有夫妻之实,可名义上她就是他的女人,更别说通敌卖国……这些罪名不论是哪一样,都足以将她千刀万剐,可他们竟将这等事拿来当赌约?
她真不是在作梦?
余仲一家最后被送到了西北,离图虽答应饶他们一命,却派了人监视他们,即便如此,余仲与华晴南也十分感激,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便足矣。
这是他们俩的想法,不是余皓的,但他的想法却没有人在乎,毕竟现在的他已不是一国的太子,而是个罪人。
一个月后,离路国与南扬国的战争结束。
离路国大胜,南扬派了使臣前来谈和,条约写着愿割让两座城池,并送上黄金万两以保两国和平,却被离图狠狠打脸,他拿出华晴南与余仲的告罪书,将南扬皇帝的所做所为公诸于世。
罪书一公布,全场一片譁然。
原来华贵妃是南扬皇帝派来的间谍?
原来离皓竟不是皇上的儿子?
这事不到一日便传遍整个离路国,而离图却丝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邬皇后,只要能向她证明自己的清白便足矣。
最后,南扬一共割让了六座城池,付了十万两的黄金,才得以苟延残喘。
可就在乔阳打算开皇家私库取黄金时,竟发现里头竟什么也没有,别说金子了,连只虫都看不到,乔阳见状当下便吐了血,一命呜呼。
自此之后,南扬国便从沦落为云楠大陆的末等国家。
打完仗,莫青夜也回京了,接下来要操心的便是他们两人的婚事了。
“阿幽,你说爹和娘真的能……真的能坐主位吗?”萧双双一脸不安的问着女儿。
在得知阿绵的真实身分后,萧双双差点吓晕过去。
她居然和当今皇后互称姊妹,还一块做饺子、擀面皮,甚至皇帝和皇后还认了她的女儿当义女?
萧双双觉得这几日自己宛如在梦境,太不真实了。
“是啊!阿幽,这主位理当让皇上与皇后娘娘坐,我们怎么可以……”寒远也是一脸不安。
“你们难道不是我爹娘?”寒幽瞪着眼,看着眼前惶惶不安的父母。
“我们当然是!”两人异口同声道:“可是我们怎么比得上皇上与皇后娘娘?”
越过皇帝和皇后做主婚人,却让他们当宾客,这样真的好吗?
“没有可是。”她无奈的叹口气,最后只能搬出离图。“这是父皇的意思,他说你们生我养我,如今我要出嫁了,你们身为父母,怎么可以不当主婚人?所以这事就别再提了,免得父皇不高兴。”
事实上离图还真的在不高兴,不是因为谁主婚,而是气她不肯从皇宫出嫁,偏偏要从寒府出嫁。
遇到这么个幼稚的父皇,寒幽也很头疼,她只是他们的义女,偏偏离图与邬娴沁却将她当亲生女儿般疼爱,愣是要给她一个高规格的婚礼。
当初收了莫青夜那二十多万的聘礼时,她还发愁到时嫁妆该怎么凑,没想到离图大手一挥,竟给了她满满当当一百二十抬的嫁妆,生生是聘礼的数倍。
给她十里红妆也就罢了,还赐给她一座宅子,那宅子就在皇宫旁边,不用几步路就能进宫,方便的不得了。
她不肯收,他还发脾气,吹胡子瞪眼的道:“朕的女儿,怎能嫁得如些寒酸?”
事实上寒幽的私房也不比他给的少,光是在南扬搜括的那一座金山,就能买下半个离路了,更别提她手上的事业,她的私房可以说是丰厚得不得了,但他硬要给,她也只能收下。
婚礼办得十分盛大,小小的寒府几乎快要装不下前来祝贺的宾客,红色双喜贴满整个府邸,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唢呐喇叭声响震耳欲聋。
“阿幽……”看着拜别父母上了花轿的女儿,萧双双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寒幽也很感伤,却没有落泪,毕竟两家离得这么近,且莫青夜压根儿就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她就是要回寒府小住几日也无妨,所以她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倒是对这盛大的婚礼颇有意见。
古代的婚礼繁琐得要命,再加上又是皇家御赐的婚礼,那就更是繁琐到近乎于沉重。
御赐的凤冠霞帔套在身上,压得寒幽摇摇欲坠、柳眉深锁,手里握着吉祥如意,坐着八抬大轿将她从寒府被接到镇国公府内。
迎亲的队伍在皇城街道上绕了一圈,那阵势比百辆凯迪拉克还要壮观,加上轿子后头那满满的一百二十抬嫁妆,可以说这是这几年来最盛大的婚礼,就是当年长公主出嫁,都没她来得有面子。
就在寒幽被晃得昏昏欲睡时,轿子总算是停下了,她眨了眨惺忪的双眼,被莫青夜扶下了喜轿。
“累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小声回道:“当然,你知不知道这凤冠有多重?”
满满的珠宝加上纯金制成,足足有十来斤重,要不是她身强体壮,早被压垮了。
红盖头外传来莫青夜低沉的笑声,“忍着点,等等进了新房,你便先摘下。”他可舍不得她受罪。
就算他没说,寒幽也打算这么做,太折腾人了!
喜娘本想从莫青夜手上接过寒幽,但他却不让,带着她迈过火盆,甚至替她拉着裙摆,好避开火舌,两人一路甜甜蜜蜜、旁若无人的来到厅堂,在团团转着行完礼后,终于等到送入洞房这一句话。
直到坐在喜榻上,寒幽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饿死我了……”她不顾喜娘的阻止,拉下红盖头和凤冠,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后,立马朝桌上的菜肴进攻,看看有什么可以填肚子。
古代的婚礼真是累人,天没亮便开始梳妆打扮,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像个木头女圭女圭似的任人摆布。
寒幽从不虐待自己,直到吃了个半饱,她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不知道阿夜何时回来……”
直到这时候,她才有新娘子该有的娇羞与忐忑,毕竟这婚礼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的头一次,当然,洞房花烛也是第一次。
她频频望向房门,直到天色暗下,她才支持不住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就见床榻旁一双过分炽热的视线,正直勾勾的凝着她看。
“怎么不叫我起来?”她俏脸绯红,看着一身酒气的莫青夜。
“舍不得。”他知道她天未亮便起了,哪里舍得将她唤醒,“幽幽,你真美……”他伸手模着那晶莹如玉的脸庞。
寒幽被他一碰,身子一颤,突地有些紧张。“你、你饿不饿?要不要让人传膳?”桌上的菜肴被她吃了大半,且也冷了。
“不必。”他摇首,双眸更加火热的凝着她。“我现在比较想吃你……”
他俯身吻住她那樱红的唇,纱帐轻掩、烛光朦胧,大掌轻轻捧起她小小的脸蛋,极具耐心地撬开她紧闭的檀口,滚烫的舌尖缓缓探进,掠过她柔女敕的唇瓣,席卷她口中的香津,那双深沉温柔的黑眸始终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身下纤细娇弱的少女,大手悄悄往下,扯开了她腰间的大红色绸带,繁复的嫁衣顿时散了开来,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
“阿夜……”寒幽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襟,却被他温柔的拉开。
“别怕,一切有我。”
说这话的同时,他的手已解开了她的中衣,露出了里衣,他爱怜的吸吮着她嘴里细女敕红润的小舌,一点一点将寒幽的身子搂进怀里,修长有力的手掌顺着里衣的下摆模了进去。
感受到那满手的细腻香滑,他眸里的火光更甚,唰地一声,里衣被他扯了开来,露出她那细致漂亮的锁骨和大红色肚兜,从他的角度望下,隐隐能看见肚兜上绣着初绽的艳丽桃花,他再也忍耐不住,将那薄薄的肚兜一拉。
寒幽正沉浸在他唇齿的挑逗,胸前却蓦地一凉,让她从迷醉的吻中清醒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已被剥得一干二净。
她倒抽了口气,便要伸手遮,却发现她的双手竟被他反握在手中,而她的新婚夫婿正双眼发着幽光,直盯着她的胸口。
寒幽这个现代人突然怂了,语带乞求的说道:“阿夜,我、我们要不要先聊聊天?”
莫青夜闻言,低低的笑了。“幽幽,在我的认知里,你似乎不是这么胆小的姑娘,嗯?”
他的丫头勇敢且坚毅、美丽又聪明,不论遇到任何事都是一脸从容不迫,如今竟一脸紧张的乞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