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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吃货(上) 第11页

作者:艾佟

纪安蓉冷冷一笑,“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早就勾搭上了?”

闻言一惊,兰香连忙摇头,“奴婢相信王爷不会这么做的,根据王爷身边的人传出来的消息,王爷错将表姑娘当成了韩大姑娘。”

“表妹换了鹅黄色的衣服?”当她得到消息赶过去时,表妹已经披上王爷让人取来的披风,她只觉得刺眼,根本没有留意表妹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对,因为这是事先安排好的,王爷见是鹅黄色的身影,也没仔细查探,便跳下去救人。”

“若是如此,表妹岂不是事先就知道了本王妃的计划?”纪安蓉只觉得更愤怒了,这表示出了内贼,要不,表妹如何得知王爷与她商议的事?

“主子,我们院子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三个,而且都是信得过的,绝不可能将消息透露给表姑娘。”

对于自个儿的院子出了叛徒,纪安蓉也不愿意相信,倒是王爷那儿,从来藏不住他的心思,算计韩家大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这事在他前院的书房早是公开的事,表妹有心,花银子买消息不难。

“主子,这会儿再追究谁将消息告诉表姑娘已没多大意义,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送表姑娘离开。”张嬷嬷站出来说话,为了王妃的生辰宴,表姑娘一个月前就住进晋王府,而王府并非每一处都能如同王妃的院子——守得宛若铁桶似的,表姑娘有心打探消息一点也不难。

纪安蓉嘲弄的唇角一勾,“她想赖在这儿不走吗?”

“身子泡了水,染上风寒,如今屋里都是药味,实在不好催表姑娘离开,只能由王府安排,妥善将表姑娘送回去。”

“王爷可有什么交代?”

“王爷什么也没说,一直待在前院的书房。”

“这个脸丢大了,王爷只怕气坏了。”王爷的怒气绝不会亚于她,今日闹出这样的事,先别说文成侯府是否看出他们在算计什么,对晋王府的印象只怕也坏了,何况文成侯府原本就不想跟晋王府有所牵扯,这下更是没戏唱了。

“王爷气坏了,总好过韩家大姑娘成了侧妃。”张嬷嬷一开始就不赞成这事,王妃的家世背景远远不及韩大姑娘,若是韩大姑娘耍点心眼吹吹枕边风,晋王府的后院落在韩家大姑娘手上是早晚的事。

“那丫头又没多大的本事,本王妃还怕了她不成。”

“主子莫要小看韩大姑娘,今日她可以谎称肚子疼从茅房爬窗离开,由此就可看出她心细胆大。”

纪安蓉沉默了,以前看韩凌月,就是个黄毛丫头,今日看她,竟然有些看不透了。

“表姑娘的事确实令人不高兴,可是韩大姑娘不入王府却是好事。”

纪安蓉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交代道:“你请汪总管亲自安排马车送表妹回去,若她有意见,你就告诉她,并非本王妃教她去跳湖,更非本王妃教王爷跳下去救她,她非要进晋王府当妾,就请姨丈自个儿跟王爷商议。总之,别教她将事情闹大了,免得王爷一怒之下跟我置气。”

“是,老奴会规劝表姑娘的。”

“对了,妹妹今日怎么没来?”

“今日齐嬷嬷亲自过来,送了厚礼致歉,说是二姑女乃女乃一回京就病倒了,如今连床都下不来。”张嬷嬷随即从多宝桶取下放置礼单的匣子,置于纪安蓉手边的榻几,打开匣子道:“这是各家给王妃贺生辰的礼单。”

“真的生病了吗?”纪安蓉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礼再重也入不了她的眼,不过她还是拿起礼单看了一眼。

“老奴试探了几句,二姑女乃女乃应该是真的病了。”

纪安蓉将礼单丢回匣子,若有所思的扬起眉,“妹妹病了,当姊姊的怎么可以不去看看?明日一早我们就去英国公府瞧瞧。”

“老奴是否要先派人过去知会一声?”

“不必,只是自家姊妹私下彼此关心,又不是要摆王妃的仪仗。”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张嬷嬷行礼后退出房间。

静默了片刻,纪安蓉近似呢喃的道:“兰香,王爷会不会纳表妹为妾?”

“奴婢不清楚,可是王爷一向不喜欢后院乱糟糟的,若是能拿出相对的好处安抚吴家,表姑娘就进不了晋王府。”王爷算得上洁身自爱,若不是皇上赐下来,他不会主动纳妾。

纪安蓉闭上眼睛在榻上躺了下来,说来说去,她最担心的还是王爷的态度,今日之事必然挑起王爷的记忆,当初她也是用相同的手法嫁给王爷,再一次遭到同样的算计,这不是在王爷心上扎一针吗?这几年借着生养长子,她在王府好不容易站稳了,王爷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好,如今只怕要打回原状了。

第六章  亲自上门提亲(1)

隔日一早,官员上朝,晋王妃悄悄的来到英国公府。

“姊姊怎么来了?”纪安宁挣扎的想坐起身,纪安蓉赶紧上前按住她,示意她躺好,不必如此多礼。

“妹妹病了,姊姊怎么可能不来呢?”纪安蓉见她一脸血色都没有,整个人病恹恹的,看样子是真的病了。

“妹妹只是舟车劳顿,回来之后又受不了京城的暑气,太医说只要静养一段时日就好了。”纪安宁没想到自个儿会一下子病倒,原本她想撑着身子去参加生辰宴,可是连走出门的力气都没有,婆母只好直接下令不准她出门。

“今年确实特别热。”

“是啊,天气这么热,姊姊派人过来就好了,何必亲自走一趟?”

“没有亲眼瞧瞧,我如何放心?”

“妹妹教姊姊费心了。”

纪安蓉亲眼确认了,也懒得再浪费口舌,拍了拍纪安宁的手,便告辞离开,齐嬷嬷亲自送她出府。

纪安蓉带来的浓郁香气一散去,纪安宁的目光瞬间转冷,这个姊姊总以为别人像她一样喜欢演戏,为了一个生辰宴装病有必要吗?再说了,难道能老是避而不见吗?昨日没能出席,错过了看好戏的机会,她还觉得可惜,老是算计人的竟然反遭人算计,而且还是自个儿的表妹,这个脸可真是丢大了。

纪安蓉出了英国公府,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闭目养神等着,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有个人悄悄上了马车。

“大姑女乃女乃。”春喜是纪安宁身边的二等丫鬟,从纪府跟着来到英国公府,每个月拿两份月钱,一份当然是自个儿主子给的,另外一份来自晋王妃,换言之,她是晋王妃的眼线,不需要打探消息,只要将主子的事一一禀报晋王妃,若是晋王妃对听见的内容满意,还会额外打赏。

纪安蓉张开眼睛,瞥了春喜一眼,“世子夫人是真的病了吗?”

“是,夫人一回京就病倒了,至今未曾离开房间一步。”

“她在江州可有遇到什么事?”因为舟车劳顿,受不了京中暑气就病了,纪安蓉说什么也不相信。

纪安宁不是个娇气的人,每次重阳她们爬重华山,纪安宁总能坚持到最后,反倒是她半途就得换上兜轿。再说了,纪安宁每年都要回江州小住,来来回回早就习惯了,也没见她哪一次生病。

“奴婢没有跟去江州,不清楚夫人遇到什么事。”

纪安蓉不悦的微皱起眉,觉得她太失职了,“你没寻人打探吗?”

春喜惊恐的赶紧跪下,“夫人一回来就病了,奴婢根本寻不到机会和齐嬷嬷她们聊起江州的事。”

“赶紧找个机会打听清楚,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立马送消息过来。”

“是,奴婢会尽快打听江州之事的。”

纪安蓉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春喜下了马车不久,张嬷嬷上了马车,在车厢敲了三下,马车便缓缓动起来。

“嬷嬷可有听见什么?”纪安蓉进屋探病时,张嬷嬷是留在房外,目的就是竖着耳朵多听听丫鬟之间的谈话,毕竟春喜的卖身契不在她手上,卖消息给她不可能太尽心,她们还是需要多方蒐罗。

“二姑女乃女乃此回好像病得不轻,院子的丫鬟都战战兢兢的,丝毫不敢说闲话。”

顿了一下,纪安蓉若有所思的问:“她在江州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主子若想知道二姑女乃女乃在江州的事,可以书信一封给老夫人。”

“这事我再想想。”纪安蓉不想跟娘家有太多连络。

张嬷嬷张开嘴巴又闭上,如今京中贵女有谁不羡慕、嫉妒王妃,王妃早就踩在二姑女乃女乃头上了,可是也不知道王妃在想什么,紧紧盯着二姑女乃女乃不放,对二姑女乃女乃的关注好像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执念。

晋王府的闹剧没看完,阎明巍只能教阎川去査清楚,不过他想知道的不只是谁落水,又或者晋王是否准备纳妾,而是晋王怎么会看上韩凌月。

而阎川不愧是万事通,不到一日,打听到的消息就足以教他们明白晋王的算计从何而起。

“根据小的打听到的消息,早在去年晋王就向文成侯暗示结亲之意,文成侯将亲事推给了韩大姑娘的外祖父王山长,这是韩大姑娘母亲临终之前,他对天发誓许下的承诺,将来女儿的亲事由外祖父决定。晋王过不了文成侯那一关,王山长更不可能跟皇家结亲,只好将主意打到韩大姑娘身上,不过韩大姑娘是个守礼的,就是遇上了,也不像一般的姑娘贴上去,才让晋王无处下手。”

阎明巍若有所思的挑起眉,“晋王知道祖母看上了韩家大姑娘吗?”

“这个不能确定,关于主子的亲事,老夫人不可能不知会长公主,可是还没跟主子商议好,老夫人也绝不会告诉太后,不过长公主进宫见了太后或皇上,很有可能因为他们关心,便月兑口而出。”换言之,只要太后或皇上知道,晋王肯定也会得到消息。

“晋王若是知道了,这不是在抢我的女人吗?”

“……”主子,亲事未定,韩大姑娘不算您的女人。

“有本事就跟我正大光明决斗,耍手段硬抢我的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主子,人家还没确定嫁给您,您就“我的女人”挂在嘴边,这也是很不要脸,好吗。

阎明巍想到什么似的两眼一亮,“对了,当初晋王妃不就是靠落水当上皇家媳妇的吗?”

“是,这事在京中不是秘密,不过时间久了,很少人会提起。”

“相同的戏码,他们夫妻就不怕人家想起来吗?”一顿,阎明巍忍不住越来越八卦,“生辰宴上落水的是哪家姑娘?”

阎川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那个……晋王妃的表妹,吴家的姑娘。”

阎明巍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这事与他无关,可关系到“主子”,阎川难免有些难以启齿,“那个嘛……就是,算计的人没算计到,却反遭自个儿的人算计了。”

“这是晋王妃的意思,还是吴家姑娘的意思?”

阎川一脸“主子您傻了吗”的样子,“晋王妃将自个儿的表妹弄进晋王府,这脸面还能在吗?”

“我错了,这种固宠的事好歹要等到进宫了再说。”晋王行三,在几个皇子中不占嫡也不占长,可是占长和占嫡的那两位都死了娘,晋王的娘是德妃,倒也让晋王有了跟两位兄长一较高下的本钱,不过德妃的娘家有山匪背景,靠着军功由黑漂白,但依然为皇上所不喜,这算得上晋王想登大宝的硬伤。

“晋王妃不傻,又不是没儿子傍身,弄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进王府,又不好折腾她,这不是添堵吗?”

阎明巍没好气的撇嘴,“一个靠落水算计姻缘的女人,能是个聪明人吗?”

“当时那种情况下,说不定只有这个法子最简单也最可行。”阎川觉得落水的法子很蠢,可是因此换来一个前程似锦的姻缘,在很多人眼中这是真正的聪明人。

阎明巍摆了摆手,“晋王就是个倒楣蛋!”

生在皇家,若不长脑子,下场当然只能当个倒楣蛋。阎川只敢月复诽,毕竟晋王再没脑子也是皇子。

阎明巍神情转为阴狠,“你放消息给晋王,文成侯府这门亲事是敬国公府的,韩家大姑娘是我阎四看上的女人,谁敢伸爪子,我就废了谁的爪子。”

阎川已经很久没见到主子耍横,在西北经过老国公爷的打磨,又要成为儿子的榜样,脾气不收敛不行,这会儿动怒了,可见是真的很在意韩家大姑娘,不过,他不能不提醒一下,“主子,晋王会不会进宫告状?”

阎明巍嗤之以鼻的一笑,“这门亲事若能轻易过得了皇上那一关,文成侯那儿走不通,他就求德妃去皇上那儿吹枕边风了。对皇上来说,只有人家姑娘配不配得上他儿子,可没有他儿子配不配得上人家姑娘的问题。”

略一思忖,阎川就明白了,“文成侯深受皇上重用,皇上不希望他偏向任何一个皇子,不过,小的以为皇上更在意的是王山长。”

“虽然鸿山书院是南方四大书院之一,王山长在学子心目中的地位崇高,不适合跟任何一位皇子结盟,可韩家大姑娘不过是外孙女,并不姓王。

“当然,站在晋王的立场,这样的结盟可以大大提升他的名声,这是他眼前极需要的帮助。”

“这么说起来,晋王也是个聪明人。”

阎明巍赏他一个栗爆,“皇家从来没有傻子,只有看得透和看不透。”

阎川连忙应是,不过想想也对,有时候不是人傻,而是看不透,看不透就放不开,放不开就容易生出执念,然后就会犯傻。

“好啦,赶紧去安排。”

阎川应声离开。

阎明巍根本不担心晋王会成为威胁,不过想想后又有些烦恼——那个丫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遭人算计啊?

阎明巍真是越看越郁闷,为何想见佳人一面必须透过儿子呢?

后悔了,若能早一点定下亲事,这会儿他们是未婚夫妻,见个面也不必担心人家说闲话,更不用看着志同道合的大小吃货大吃特吃,赞这个好吃,说那个不好吃,两个人的品味一模一模,不相识的人见了,肯定以为他们是母子。

“你们还没吃饱吗?”阎明巍不想继续遭到漠视了。

“我有在听,你想说什么就说。”韩凌月当然知道今日来此的目的不在于吃,可是美食当前,其他都是次要的,反正她吃她的,他说他的,两者又没妨碍。

阎明巍唇角一抽,嘴巴和耳朵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是吗?好吧,这两件事确实可以同时进行。

“你知道晋王妃如何嫁给晋王的吗?”

韩凌月摇头,这关她什么事?不过,八卦人人爱听,她很乐意听他说故事。

“那日你在晋王府差一点干了一样的蠢事。”

“那日我在晋王府的表现可聪明了,自始至终不曾跟蠢事沾上边。”虽然边吃东西边说话很失礼,但是攸关名誉,她不能不吭声,要不岂不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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