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澜闻言不由哑然,他倒是忘了嫔妃入宫前都会学习如何服侍帝王。其实他幼时也学过的,但后来确认了自己不行后,就开始排斥宫里在这方面的教导,如今比起来反而懂得还不如楚茉多了。
楚茉由萧清澜的笨拙与生疏,确定了他是初次接触女人,足见他以前在房事上的确是有些问题,宫里的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不懂他怎么又“复活”了,但能与他更加亲密,她竟一点也不排斥,反而对这样毫无芥蒂的接触感到喜悦与期待。
“如果陛下想多了解自己的能耐……以后妾身可以陪你多试几次看看?”
楚茉自认含蓄地道,但听在萧清澜耳中,那可就奔放了。
这是自荐枕席啊!
他心跳快如擂鼓,看着她激情过后绯红的俏脸,似替她的美艳又添上了几分丽色,白女敕的肩膀上有几记他弄出的痕迹,墨黑发丝微乱地在雪肤上披散开来,媚得令他呼吸急促,直想再化身禽兽恣意采撷。
他很想接受她那香艳的邀请,确认一下自己真正的能耐,究竟有没有潜力做一个……从此不早朝的君王,不过他毕竟多年未使用,目前暂时没有那能力马上“复活”。
他清了清喉,摆出一副纡尊降贵的清高模样,眼神却不敢再往身下千娇百媚的妖女身上瞟,“既然你那么期待,那么朕明晚再来好了!”
*
隔日,楚茉指使着春喜与含香在寝殿里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一套秘戏图,是入宫时嬷嬷发给她的,当初还细细地介绍了里头的各种姿态,明明是那般羞人的事,偏那嬷嬷一板一眼说得像是什么礼教大典一般,听得她瞌睡频频,兴味索然。
不过昨日与萧清澜身体力行之后,虽然第一次真如嬷嬷所说的疼痛,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忍,至少那种果裎相见、相濡以沫的亲密无间,她还挺喜欢的。如今回想起来,对于那档子事她仍有些怕,却也有些喜孜孜的。
她支走了宫女,几乎一整日都在研究那秘戏图,从中看出了点趣味,有的图甚至诡异得令她啧啧称奇,可真不像是人能做得到的姿势,那样子真会舒服吗?
抱着紧张兴奋又半信半疑的心情,很快地来到了月明如水的时分,她连忙吩咐春喜及含香备热水,还让她们弄来夏日做的花水,滴了几滴在浴桶之中。
由于楚茉洗浴一向不需人服侍,两人退了出来。
在外头等候时,听到浴间内传来轻快婉转的吟唱声,居然还颇为悦耳,春喜越听心头越烦躁,不由啐了一声,“不就是承宠吗?得意成这个样子。”
原本觉得跟着一个小小才人住在偏远宫殿没什么前途,但当这个小小才人入了帝王的眼,春喜又酸溜溜的觉得其实自己姿容也不差,怎么陛下就不多看自己一眼。
含香知道春喜野心不小,却又不知该怎么劝,只能皱眉说道:“祸从口出,你这性子再不改,有你的苦头吃。”
春喜只是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不知过了多久,楚茉洗毕,两人连忙将衣服送进去。
当楚茉出来时,穿着一袭金带束腰半露胸的正红襦裙,加上月白绡纱的披帛,增添了一番风流魅人的韵致。
不管春喜再怎么嫉妒,却也忍不住看得呆了。
在大冷天里衣着这样单薄,幸而紫云阁中烧着银霜炭,否则光等待的这段时间就够楚茉染上风寒。
萧清澜一向在一更时到达,今日却晚了些,令楚茉有些小小失望,她原以为他与自己同样期待,会早些来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萧清澜这一整日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能不让自己的心思都在男欢女爱上头,为此他刻意多看了几份奏摺,甚至拿了最棘手的突厥战事来引开自己的注意力,好不容易才等到一更的更鼓响过。
有了昨日的亲密,他以为楚茉今日该是羞人答答,一派欲语还羞的小女儿姿态,想不到一见他来,她行过礼之后便像只小燕儿般扑了上来,一点都不害羞的拉着他的手。
他一见她今日秀色可餐的装扮,眼睛就看直了,哪里还会在意她这点失礼。
“陛下,妾身准备了好东西呢!就等你了……”楚茉有些不依地横了他一眼,媚态横生。
萧清澜在心中大呼受不住,这女人就是天生的妖精,无意的一眼都如此勾魂慑魄,也是他生性沉稳,换个黄毛小子搞不好当下就要出糗。
萧清澜淡淡地看了周围的宫人们一眼,胡公公便知机地领着含香、春喜及其余宫人们退出去。
今日一早他知道萧清澜与楚茉真的事成了之后,涕泪纵横,这横在陛下心中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啊!他有机会见到未来的小主子了吗?
这么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想爬上龙床,也就一个楚美人成功了,在陛下心中显然有不同的地位。
从这一刻起,胡公公决定不管位分,将楚茉奉为后宫之主。
第三章 陛下的真能耐(2)
大殿中只剩两个心头滚烫的男女,楚茉一把拉着萧清澜直往寝殿去,他也就这么三步并作两步地被她拉走了,表面上似是被动,事实上恨不得她走快些,他只不过被她拉着,已然觉得满月复的情/yu涨得他都痛了。
还有她身上那块披帛,要掉不掉的,怎么就那么碍眼呢!
来到了寝殿,楚茉让他坐在大床上,自己则如粉蝶般飞向了一边的书架,那绡纱擦过他的脸侧,徒留一阵迷人的香气。
他伸手,粉蝶飞了,却没拉住她,正有些懊恼,幸好那粉蝶很快又飞了回来,直接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笑吟吟的向他献宝。
“陛下,妾身今日找到了这个!今晚我们可按图索骥,好生研究一番。”
“哦?”萧清澜搂住了她的纤腰,很是享受她的娇态。
好奇地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秘戏图,表面一派平静的帝王在心中偷偷地笑了。其实今日一早他就想弄一套过来参详参详,只不过实在是羞于对胡公公启齿,想不到这可人儿倒是伶俐,自己就准备了。
楚茉翻开秘戏图,像是在看什么奇景一样,先将自己觉得最吊诡的姿势翻给他看。
“陛下你瞧你瞧,这招什么『攀龙附凤』,腿儿都压到肩膀了啊!能成吗?还有这什么『龙舟挂鼓』,整个人挂在另一个人身上,真要这么做,完事后腰也断了吧……”
到后来,她无心挑逗却效果加倍的清脆声音,让萧清澜已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那图是大内藏品,自是画得精致,本就非常刺激,兼之一个妖精在他腿上磨磨蹭蹭的,令他极度想要她,想压倒她柔软白女敕的娇躯,想听着她浅浅申吟,想与这样美丽无比的人儿共效于飞。
“我们还是从最简单的先来吧!”方才她翻页时,他也趁机看了好几个“初学者”的姿势,如今用上正好,至于她说的那些较为奇葩的,待到日后熟练了再试也未尝不可。
不再多说,萧清澜直接压倒了楚茉,先丢开他最觉碍眼的披帛,而后一记深吻袭上,在烛火摇曳之下,室中充塞着满满的yin//靡味道。
果裎相对之时,被翻红浪,帐挽银钩,楚茉如一溺者求生,抱着萧清澜这块浮木载浮载沉,有时像飞上天了,有时又落下云端。
她未曾想过这等事会是如此刺激,如此要命,直到情浓时刻,只觉魂都要被拘了去。
一场云雨,萧清澜大感畅快淋漓,果然如她所说,有了第一次草草了事的经验,之后会渐入佳境。他似是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大将,开疆辟地,所向披靡,要不是怜惜她初经人事,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原来,这便是身为男人的感觉,而这一切,是身为女人的她令他体会到的。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一个,不是谁都可以的。
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待到云收雨歇,楚茉力竭地趴在萧清澜赤果的胸膛上,连声音都有些哑了。
一下子忘了他是帝王,她轻搥了下他的胸口。什么陛下房事有碍,根本是她被诓了!一个晚上能来两次的男人,这叫有碍?她现在才觉得自己替他找来图根本是画蛇添足,他靠本能就很足够了。
萧清澜因她不依的举动低声笑了起来,握住她的玉手放在自己胸前。他从来没有如此满足过,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他终于找了回来。
搂着娇柔的美人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喜欢她的,否则后宫美女如云,他不会只对她有反应。而瞧她这番媚态,应该对他的表现也是满意的,如此能不令他喜悦?
寝殿中无声胜有声,外头伶俐的含香与春喜已经替他们在浴间备好水。
萧清澜见楚茉娇软无力,亲自抱起她,前去浴间清洗了一番后又回到整理好的大床上躺下。
这次萧清澜是真的在紫云阁中过夜了,不是以前那样批了大半天的奏摺然后半夜走人,而是与紫云阁的主人切切实实的在床上相拥而眠。
待到隔日卯时,萧清澜习惯性醒来,精神是前所未有的饱满。
他正想起身,却发现身旁的楚茉那睡姿真是够夸张,一只修长玉腿直接跨在他的腰上,头已经跑到床沿去。
犹记初次见面,她险些睡到由床上掉下来,还是被他接住,如此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却有这样孩子气的毛病,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是得上朝,他恨不得翻过身去将她再就地正法一次。
萧清澜小心翼翼的抬起楚茉的腿放回,然后将人摆正,起身轻轻替她盖上被子。原想穿上鞋,却发现这样走路会发出声响,唯恐吵醒床上的人儿,他索性拿起鞋赤脚走了出去。
胡公公已拿着明黄色朝服及通天冠在外间等候,看到萧清澜居然赤足出来,不由瞪大眼倒吸了口气,就想说些什么。
萧清澜却是眉头一皱,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寝殿轻声说道:“别吵醒她。”
如果说刚才胡公公是惊讶,那么现在就是惊吓了。他聪明地缩着脖子不吭声,连自个儿的鞋也月兑了下来。
待到替萧清澜穿好上朝的服装,出了外殿,两人才穿上鞋子,朝着两仪殿行去。
坐上皇辇之时,萧清澜回首看了一下在朝雾之中显得朦胧的紫云阁,不知为什么心头空虚了起来。
沉淀了下情绪,他一声令下,方起驾离开。
*
当萧清澜宿在紫云阁,而且是真的召了楚茉侍寝的消息传到了承香殿,魏太后气得砸了一只半身高的红牡丹玉壶春瓶,本是一对的春瓶现在只剩一只,价值减了大半。
她是隐约知道萧清澜毛病的,如果他没有子嗣,那么待他故去,总是要传位给嫡亲弟弟或是弟弟的血脉,横竖都是自己宠爱的小儿子的好处,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
想不到萧清澜的毛病突然不药而癒,魏太后紧张起来,万一他有了自己的子嗣,那皇位还有齐王一脉该怎么办?
不过魏太后也知自己在萧清澜那里讨不了好,上回叫他宠幸魏红,他连彩丝院的宫门前都不曾经过,这回她不再在萧清澜身上下功夫,而是把目标转向了楚茉。
她倒要看看,是怎么样的狐媚子能迷得连个不行的男人都春心大动。
紫云阁不多时便接到承香殿的传召,楚茉心中有数约莫是为了自己侍寝之事,却弄不清楚魏太后对此事是什么态度,只能穿妥一袭缕金菱纹樱红圆领大袖衫,梳了个端庄的云髻,簪上蝶形金钗。
这样的装扮到别的贵女身上,那就是大气雍容,楚茉穿来也有这效果,却比其他人多了股逼人的冶艳,让甚少看她打扮如此隆重的含香与春喜都看呆了眼。
楚茉已经人事,举手投足皆是风韵,她瞧两个宫女傻愣愣的,伸出手指轻点了含香的额,却见含香的耳根慢慢地红了起来,讷讷说不出话。
她不由好笑,即将面见魏太后的紧张也减轻了几分。
待来到承香殿,只见里头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最上首那面容端正严肃的中年美妇自然是魏太后,左边下首是大脸盘的赵贤妃,在这儿她便不敢簪花了,正经八百地将全副鎏金头面戴了起来;至于右边下首,是一个长得与魏太后有几分相似的年轻清秀女子,不用问,这必然是魏太后那位隔房侄女魏红了。
楚茉按大礼拜见了魏太后,然后是赵贤妃与魏红,表面上看上去挑不出任何错。
魏太后自她美貌的惊艳里恢复过来后,心中对萧清澜为何会动心有了计较。
这样祸国殃民的样貌,究竟当初是谁放进宫的?
她在心中大骂三回这个每个人都问过的问题,可是如今检讨这问题已然毫无意义,说不得最终还得算到自己头上,毕竟当初礼聘进宫的名单就是她挑的。
魏太后不想管楚茉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今只想找个人出气,便恶狠狠地盯着楚茉,看得她提心吊胆的。
“你便是楚美人?”
楚茉敛目说道:“是。”
“你是怎么入了陛下的眼?紫云阁离甘露殿老远,你是用什么手段让陛下见着你的?”见着楚茉惊人的美艳,魏太后自认对这般女子的计谋心中有数。
“妾身不知。”楚茉在这项质问上当真无辜,她摆出一副最无害的表情,“妾身自入宫后,除了去过赵贤妃的延嘉殿一回,从未出过紫云阁啊。”
这倒是真的,她以身为一个米虫为荣,所以连紫云阁都懒得出,顶多在四周的芙蓉园走走,但那也算是紫云阁的范围。
“是吗?”魏太后问这问题,却是看向了赵贤妃。
赵贤妃掌理后宫,因宫里嫔妃没几个,她对每个人的行踪自然是了若指掌,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替楚茉作证,“是的太后,自入宫后,楚美人只在妾身的延嘉殿出现过一回,其余时间都待在紫云阁,足不出户。”
这么说起来,楚茉倒是比魏红还安分,为了与萧清澜相遇,魏红可没少往甘露殿跑,每次都被拦了下来,除此之外三天两头到承香殿,魏太后真要以此来责难楚茉,恐怕要先责难魏红。
魏太后自然不会做这等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悻悻然地又问道:“就算是陛下自去寻你的,你又是如何用你这张脸勾引了他?”
“妾身没有。”楚茉简直要叹气了,“妾身曾与赵贤妃说过,若妾身有什么令人惊艳的丽色,不过靠装扮罢了,而怎么装扮的技巧,妾身也与各宫的嫔妃分享过。”
“哦?”魏太后又看向了赵贤妃。
赵贤妃脸上有些抽搐,她是来看热闹的,怎么变成来做证的了?“楚美人确实曾在妾身办的品菊宴上与众嫔妃分享装扮的技巧,每个人听了都甚感满意,就连……咳咳,就连妾身也学了一些,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