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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么难 第22页

作者:寄秋

“虽然你一直往为夫的怀里钻,为夫十分欢喜,可是有旁人在,我们还是要矜持点。”心底不舍的司徒风绝将怀中人儿抱紧,不时拍抚她后背,安抚她,也安抚自己受惊的心。

方才看到半身泡在水里的妻子,他后悔自己没守在她身边,让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孤立无援,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她就……她就……他真该捅自己两刀好向她赔罪,他答应她的没有做到。

受害者听着司徒风绝的话,心里暖暖的,只是仍把自己当成将头埋在地里的鸵鸟,眼不见为净,装死,叫人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偷偷地躲起来哭,别人就看不到她的眼泪。

事实上吓掉半条命的是司徒风绝,事情都过去两、三天还脸白似纸,不见红润,两眼不敢闭的盯着妻子,唯恐眼一闭她又回到黑黝黝的铁笼里,被淹死在内。

风灵犀对于自家夫君的过度保护一方面很受用,一方面却又怜惜他,而这日被宣召入宫,见到夜梓,她又想起那天自己丑丑的样子。

她蹶嘴,“坏人。”她的脸没了,不好看。

司徒风绝立刻否认,“为夫不坏,皇上坏。”总要找个替死鬼。

夜梓龙目一瞪,龙威立现,关朕什么事,朕也受害不浅,朕的皇后、太子背着朕坏事做尽,朕非常苦恼!

她轻哼,“都坏。”心都黑了一半。

“都不坏,你看我们把做错事的人绳之以法,让他们以后都不会出来伤害人。”是吧,皇上?

他冷眸直视,很想当做没看见他眼神的夜梓用力咳了两声,说出自己的处置,“皇后被废,关进冷宫,太子被废,圈禁终身。”

“没死?”皇上伯伯真是仁慈。

这丫头怎么这么狠毒,不晓得上天有好生之德?风家护短,朕也有样学样不行吗?

夜梓无奈地说:“他们都笑到吐血了,声带受伤发不出声音,太医说了,这辈子别想再开口说话了。”

风灵犀闷闷地嗯了一声,表示她同意不必再用刑,两人已生不如死了。

但这事情还没完!

她提起另外两个仇人,“司贵妃和八皇子呢!”坏到流脓。

“他们……唉,司贵妃贬为才人,送入冷宫;八皇子生性顽劣,罚入皇觉寺终身为僧,这样可行吧?”夜梓语气怅然,两个陪伴他最久的女人,以及寄予厚望的皇儿们,都辜负了他的期待。

“怎么又是冷宫,皇后和司贵妃……我是说前皇后和司才人两人不睦了半辈子,你又把她们放在一块,会不会打出人命?”两只斗鸡关一起,难免时不时啄个头破血流。

夜梓摆摆手,“没有那块肥肉,吵不起来。”

都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了,还闹腾什么。

皇后……章氏的娘家因她不再是皇后,因此褫夺承恩公的爵位,收回赏赐和御赐宅邸,不能享皇家荣耀和俸禄,择日立即出京,遣回原籍。

但因过去有种种恶行而被百姓告发者,依律判刑,或徒刑,或流放,或斩首示众,国法昭然,不容法外施恩。

章家人靠着章氏做了不少坏事,捞了不少黑心钱,手上沾了不少条人命,因此除了几个年幼的孩童外,几乎人人有罪,他念在与章氏多年的情分,许轻罪的妇人携子回归故里,家产充公,婚前的嫁妆允各自带走。

至于宜安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不会让她吃苦,可是没了章氏和她兄长,那孩子倒是收敛安分许多。

而司家也没多好过,年近七旬的司昭明上书乞骸骨,请辞左相之位,率司家老幼三百余人在宫门外跪求,请求放司才人归家,八皇子守皇陵,司家愿捐出七成家产造桥铺路,救济穷苦。

然而看到司昭明拿出的银子数目,夜梓都气笑了,忍不住说:“为官三十余载,朕不知位居高官的臣子过得如此清贫。”

诚意不够,他不允,驳回。

随后靖王府开库房,捐献百根金条,十万白银、白米、小麦、布匹若干,直接打脸司昭明,让他灰头土脸的掩面而走,带着一家妻小回府,没多久,举家离京。

然而自请守城的司徒风华亲自盘查有无夹带物,搜出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三万斤、银票、珠宝首饰成匣的装。

这些远远超出当初司昭明所谓的七成家产,司徒风华很好心地帮他们算了算十成应该有的数目,只留了那些数量,多余的全都收归国库至于司凤,他书写一封休书休离,并以纵火靖王府罪名送往京兆府。

司家像过街老鼠,灰溜溜的离开。你看朕干什么,朕像肥肉吗?

夜梓回神,就对上风灵犀直勾勾的视线,没好气地说:“朕是为她们好,老了有人作伴,朕这年纪就想见见老朋友,一起聊聊昔日趣事。”

装作听不懂他话里暗示的风灵犀直摇头,“皇上,靖王府重建您要不要意思意思,妻债夫偿,您总不能说跟她们不熟,毕竟同床多年,孩子都生了,我们身为苦主可以求偿。”

“苦主”司徒风绝听见妻子近乎无赖的请求,双肩抖动,闷声直笑,心中骄傲她敢向皇上讨价还价。

“你跟朕要银子?”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皇上伯伯,男子汉大丈夫要勇于承担,堂堂一国之君不能逃避你应负的责任。”娶妻不贤要怪谁,眼光不好。

夜梓也赖皮,“你比朕有钱。”

她重重一叹气,转头看了皇上一眼又把脸埋进丈夫胸口,“皇上伯伯,咱们要个脸成不成,我有钱是我的事,前辈子积德投好胎,爹娘成器,要不您也去投个胎,看能不能有我的运气。”

没脸的夜梓哼了一声,“没钱。”

“啊!皇上伯伯被附身了,赶紧找道士收妖,前儿个从太子那搜刮的兵器、盔甲数万、战马五千匹、弓箭、军需用品、养兵的银子、铁矿……”族繁不及备载。

“够了、够了,朕拨给靖王府十万两修缮银子,善加利用。”他老脸都丢光了,这只咬钱猫。

“才十万?”抠门。

“朕很穷。”他一副前篓子的样子,只进不出。

“哼!本来想告诉您另一个儿子的事,现在我伤心了,不想说。”亏她左一句皇上伯伯、右一句皇上伯伯,他的良心何在。

“什么另一个儿子?”夜梓坐正,面色严肃。

“不说。”她拿乔。

“加十万。”交易。

“少。”盖个池子就没了。

“再加十万,别太贪心。”夜梓警告。

风灵犀想了想,勉为其难同意,“奉国将军。”

“奉国将军、奉国将军……苏楠?”

风灵犀点头,“当年苏淑妃生了个儿子……”

没等她说完,皇上急着插话,“那孩子不是溺水死了?”

“被我娘救活了,苏淑妃跪求我娘将小皇子带出宫,若让他待在宫里活不到成年。”她一说,皇上就明白了。

皇上前前后后十几个皇子,活到能出宫建府的不到五人,还有一名是残疾,狩猎时遭狼咬断左脚。

“他叫什么名字?”时间久远,他也忘了取名为何。

“夜萧。”

“夜萧?”好名字。

“谁叫我?”一名神色冷峻的男子走进御书房,正是风暴。

“风暴哥哥。”

一见拿后脑杓对着他的妹妹,风暴知道她又淘气了,眼露宠溺,“是你叫太监带我进宫?”

“你爹找你。”她手指一比,指向皇上。

“我爹?”她在开什么玩笑,他爹不是早死了。

风暴和皇上同时一愕,互相看了一眼,这一看,两人像被点穴般僵住,若是太子有五分相似皇上,那么风暴……不,夜萧就有八分雷同,没人敢否认他们是父子,就跟照镜子一样,稍早去领人的公公就差点对他下跪,人精似的知道这是“主子”。

“你是淑妃的儿子没错,像朕。”这才是不愧天地的龙子,样样都像他,连皱眉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风暴震惊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没想到他也有爹,“可颜姨说我是没爹的孤儿。”怎么二十年后冒出一个活着的爹,还是一国天子。

“呿!那女人从没说过一句人话,她最擅长的是用话毒死人,被她千锤百链后可以百毒不侵……”

看夜梓眼神热切的拉着刚找回来的儿子不停说着话,司徒风绝抱着妻子悄然走出御书房,不妨碍父子相认。

“果然是。”皇上运气不错,捡到好儿子。风灵犀笑呵呵的把手环在他颈后,“你猜到了?”

“长那么像,瞎子才看不出来。”他早就有所怀疑,但是她不点明他也不说破,皇上不缺儿子。

“可是风暴哥哥……”

“夜萧。”不能叫错,免得引起误会。

“好,夜萧,他长年戴着面具,你怎么看出他像皇上?”要不是进宫他也不会拿下鹰首面具。

司徒风绝好笑的轻点她鼻头,“在自己人面前他还是会以真实面容示人,我看过几回。”

“喔!原来……”是她没注意这事,对她而言有戴面具、没戴面具都是疼爱她的风暴哥哥。

“不装羞愤了?”倒是挺可爱的,有爪子的小猫。

“皇上又不在装给谁看,我给皇后和太子喂毒,不装可怜点他会两眼一闭当没看见吗?”真要追究怕是不能免刑。

“就你聪明。”一肚子鬼主意。

风灵犀得意地一抬下颚,“舍我其谁。”

“淘气。”他低下头,在她唇上一啄。

“是有脑子。”唉!用脑过度,得休息一阵子。

“嗯,回府。”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流动着情意。

烧了半座宅邸的靖王府正在重建中,有很多屋子不能住人,大半的府中人搭起帐蓬住在练武场,倒也和谐。

司徒风绝和风灵犀的马车一驶近靖王府,就见王府门口停了一辆豪华马车,他们一下车就看见靖王夫妇手挽手从府中走出,笑得像年轻了十来岁,浑身充满欢喜和轻松,还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爹,娘,您们要去哪里?”咦!有古怪,为什么看到他俩眼神直闪,不敢和他们对上眼。

段轻烟吞吞吐吐,“我……我们去城郊走走,赏赏花,府里太闷。”不要问、不要问,一定不会回答。

“坐这么气派的马车?”像个招摇过市的暴发户。

段轻烟支支吾吾,“这……呃!呵呵!刚买的,坐出去吹吹风。”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明明趁他们不在才出发。

果然有鬼!

风灵犀水汪汪的眼儿一眨一眨地,好不可人,“我娘就是这样,说风便来雨,让人拿她没辙,也就我爹受得了她。”

“是呀!她说我们都老了,就坐船出去玩玩,什么大英帝国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司徒渡苦笑,“王妃……”你说漏嘴了。

段轻烟一怔,神情有些尴尬,“我……我说了什么,作梦,我在作梦,还没睡醒,梦游,说梦话……”

无奈的司徒渡一抚额,顿感头痛,二儿媳太机灵了,一下子就把话套出口。

风灵犀却是听过自家娘亲提过大英帝国的,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不满地嗔道:“太过分了,您们要坐大船去海外居然不带我们,自个儿逍遥去?”

她果然不是亲生的,娘嫉妒女儿生得比她好看,故意抛下她。

段轻烟干笑,“你娘说叫你留在王府生孩子,你生个三、五个她送你一艘军舰,配十八门大炮。”

“真的?”听起来不太可靠,娘会糊弄人,生个三、五个不算多,可她不想专生孩子的母猪。

就在她百般纠结和苦恼中,靖王夫妻偷偷离开,这媳妇太难缠了,真不走真被她缠上了。

看着爹娘走远的身影,以及他们浑身散发的欢喜,有如返老还童,回到十七、八岁的模样,为他们高兴的司徒风绝莞尔一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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